毕竟都是做管事的,查看账簿自然不慢,很快一个个都去了大厅。
几个人不知道对方将自己的错账和漏账报了多少,心里很没底,都在一旁惴惴不安的杵着,似乎祈祷着不要点到我……
萧瑾枫打个哈欠,睁开眼睛,翘着二郎腿,扫了一眼那排低头站着的管事。
“情况我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你们清不清楚呢?”
明明还正值盛夏,但是屋内的空气却冷到了冰点,一行人都有些瑟瑟发抖,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始下跪求饶。
“少主,老奴知错了,请少主饶命啊!”
“想活命?也简单。”萧瑾枫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
众人抹了把眼泪,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只要你们到县太爷那里实话实话,交代这笔漏掉的税款是你们自己贪了,和古月布庄无关,我不仅会饶了你们的性命,对于你们所贪的银子也不会索要。”
这群人对于萧瑾枫来说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她宰割。
见他们不出声,萧瑾枫继续道:“按说这件事我拿着这些账本到府衙面前也能掰扯清楚,但是那个时候,你们的那张老脸可就相当于是被自己撕破了丢在地上踩。”
“少主,他们也都是有儿有女的人,还有一大家子要养,还望少主宽恩。”
临风适时地加了一点催化剂,看似在求情实则在提醒他们做事要为自己的家人考虑。
萧瑾枫不喜欢用家人来威胁别人,但是临风既然提了,吓唬吓唬他们也无妨。
“怎么样啊,各位,考虑好了没有,都是做生意的,应该知道这是笔只赚不赔的买卖吧。”
“您真的不要回之前的那些欠款吗?”其中一位战战兢兢的问道。
“你们都是有家的人,自然也是需要钱来维持生活的,我古月布庄还不缺这点钱。”
众人相互看了眼,似乎在用眼神交流,最后刚才问话的那位率先答应:“多谢少主宽宏大量,老奴一定照做。”
其他人也紧跟着应声附和。
萧瑾枫笑了笑,你以为她真这么善良吗,不,其实她是怕麻烦,要是直接拿着账本找上门去,那位县太爷可是贺挚的亲戚,自然会各种刁难,那还不如招供来的直接。
第二天晔城的县太爷就带人找上门来,带人来查账。
看见萧瑾枫跟个大爷似的坐在廊下睡觉,旁边还有两个扇扇子的,没有丝毫慌张,便有些恼怒。
“萧瑾枫,接到密报,你们古月布庄偷税漏税,还不服从查办吗?”
县太爷带着一些官兵过来,好像下一秒就要直接封了这个地方似的。
萧瑾枫懒懒的睁开眼,瞥见下面穿着绿色官服的县太爷,故作惊讶的站起来,行礼道:“哟,这不是贺大人嘛,我睡着了,不知道贺大人大驾光临,还望见谅。”
县太爷:“哼!萧瑾枫,你最好乖乖配合,不然我可不管你是什么天玄宗少宗主,照罚不误。”县太爷端着一副正义凛然,刚正不阿的架子,语调都飙升不少。
萧瑾枫掏了掏耳朵:“您不就是为了税务来的吗?都给您准备好了,过来吧!”她向后面的房间喊了一句。
几个管事排着队出来,手里拿着各自的账本。
“还算你配合,准备的这么齐全,倒是省的我动手了。”县太爷满意的扶了扶袖子。
萧瑾枫笑道:“那是啊,我这连供词都给您准备好了。”
县太爷扶袖子的手顿住,皱皱眉头抬头看着她:“供词?什么供词?”
萧瑾枫挥挥手,临风将几个人的供词呈给了县太爷。
县太爷看完后有些恼怒:“古月布庄的事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萧瑾枫,你难道是在给自己找替罪羊吗?一定是你威逼利诱让他们伪造了证词。”
萧瑾枫摆摆手:“贺大人,这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讲,你看他们身上有伤吗,再者我又没对他们做什么,怎么个威逼利诱?”
县太爷盯着那份供词,上面有几个人的画押,自己确实不好发作,后面的秦师爷上前低声道:“大人,今日之事要不就这么算了吧,要是在闹下去,事情闹大了,落人口实怕就难办了。”
县太爷在心中思量了下,他是想帮贺挚,毕竟他也收了人家的好处,但是还不至于为了那点好处和那点可怜的亲戚关系就丢掉自己的饭碗。
片刻后,县太爷笑道:“害,既然是这样,早些结了案子,大家也都省心,既然供词已经有了,那么这欠的税款……”
“事出自古月山庄,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这箱黄金是我替这些管事对所欠税款的偿还。”
县太爷看着那箱黄金满意的笑道:“既然如此,那事情也算有个完满的解决,秦师爷,让人数数。”
一箱黄金只多不少,县太爷派人抬回府衙,自己也准备离开。
“贺大人,请。”萧瑾枫示意临风将人送出去。
看着被带走的几个管事,萧瑾枫叹了口气,还得去找新的管事,头秃……
接下来几天,萧瑾枫在各家分店里转悠,物色合适的人选。
夏季的天气向来善变,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大雨便倾盆而下,萧瑾枫和临风在一家分店中躲雨,博尔在廊檐下蹦蹦跳跳的,一会伸出爪子想去勾廊檐上滴下来的雨水,碰到了又瞬间缩回来,歪着头盯着那一小柱雨水,自个儿自娱自乐,不亦乐乎。
“临风,这几天你也跟着我看了不少,有没有什么想法?”萧瑾枫咬一口苹果,博尔瞬间跑回来,直勾勾的盯着她。
临风想了想,说出了几个名字。
萧瑾枫点点头,这几个名字和她想的一样。
“恩,那这几个人就赶快上任吧,先让他们把之前的那笔烂账理清楚,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吧,以后古月布庄的事你全权处理,若实在有什么棘手的再传信给我。”
临风欣喜的跪下:“多谢少主信任,我定不负少主所望。”
萧瑾枫摆摆手,临风毕竟是从天玄宗出来的人,老宗主亲自教导过的,她还是信得过的。
渐渐地,雨停了,天上的黑压压的乌云却没有散开,仍旧蔽不见日,萧瑾枫站在廊上幽幽道:“这乌云总有一天会散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