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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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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天上看不到一颗星子。京城也入了沉沉梦乡,不过,如果仔细看,有一条黑影快速地穿过大街小巷,停在“古国”的门口。

“谁?”

警觉的侍卫立刻出声,遗北和向南立刻赶到,没想到这个不速之客是他们意想不到的人。

“殿……”

龙漠举手作了个簌声的手势,径自走进门去。

“南大哥,他是难呀!”

刚才的侍卫开口问,却遭到向南的一记警告。

“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

“是。”

那侍卫连忙点头,心中却涌起一团疑问,刚才那个人很像太子殿下呢。

古园并不大,所以龙漠很容易便找到李蒹的房间,轻轻推开房门,他走到床前,撩开罗帐,日思夜想的人儿便躺在床上。

她紧闭着双眼,却睡得不甚安稳,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胸前的青龙玉佩,龙漠的眼底浮上温柔的笑意,这些天来,她也如他一样地想着对方吗?

不再克制自己的相思之苦,龙漠长着厚茧的手抚上她如玉般的脸庞,李蒹无意识间发出了舒服的嘤咛。

“蒹儿。”

低沉的嗓音如魔咒般地催她醒来,李蒹迷茫地扑眨着睫毛,望进龙漠深不见底的黑潭里。

“我在做梦吗?”

不然她怎么会看到龙漠俊美的脸出现在她的床前,还是因为思念过反而产生的幻觉。

“我可以证明你不是做梦。”

龙漠邪笑着,俯下头索取她的唇,与她的丁香共戏,一直到蒹儿透不过气,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蒹儿抓住他的手,只觉得浑身无力,像火烧一样。

“真的是你。”

她粉颊嫣红,双眸如醉,语气中不掩欣喜之色。

“你瘦了。”

龙漠挑起她变尖的下巴,细细端详:“没有好好吃饭吗?”

“才不呢?”李蒹坐起身,眷恋地楼上龙漠的脖子,用绵软的嗓音诉说自己的相思。

“我好想好想你。”

“我也是。”

龙漠低声回应,虽不是什么甜言蜜语,但已让李蒹心动了。

龙漠三两下除去外衣,躺上床的外侧并抱住李蒹温暖的身子,引来她的一声惊叫和抗拒。

“你做什么?”

李蒹使力想推开他,一张脸已是红若朝霞。

“蒹儿,我好累,已经三天三夜没睡了,你忍心赶我走吗?”

龙漠的声音有着压抑不住的倦意,都怪父皇,一点也不体谅他的心情,把出游后积压的工作都交给他完成,好让自己专心地陪着爱女失踪了的母后。

“这……’

李蒹有些迟疑了,龙漠的大手大脚紧紧压住她,但他看起来真的累极了,不舍的心情悄悄爬上她的心头。

明知是于理不合,但感情战胜了理智,只是她清亮的眸中还有一丝不安。

“放心吧,我也没力气跟你做什么。”

龙漠模糊不清地说,干脆把头埋进她的胸前,汲取她特有的清香:“嗯,好香。”他满意地咕哝了一声,闭上眼睛。好久好久没睡过好觉了。

“晤,漠,你别睡,你找到意平了吗?”

看着他舒服的睡容,李蒹借以问话冲淡尴尬,效果却适得其反,他的头满意地埋入她的胸前,甚至轻轻地磨擦。

“漠,你有意平的下落了吗?”

李蒹不依不饶地发问,终于得到他的回应,却敷衍了事。

“她在大月国皇宫。”

“为什么在那?”

“你好吵。”

为了不让她的好奇心再继续下去,龙漠干脆身体力行,堵住了她的嘴。

无星的夜,风中飘浮着桂花的香昧,实在是一个适合情人的夜晚。

“姐姐。

一大早,葭儿就冲到李蒹房中,一脸的兴奋,却看到李蒹一脸紧张地坐起身。李蒹吓了一大跳,如果龙漠在房中被人发现,就不得了了。

“葭儿,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什么人?”

床榻上余温尚存,不知龙漠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没有呀,姐姐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李蒹不自在地转移话题,“这么大的人了,也该懂得进屋应该先敲门吧。”

虽是责怪,她的语气中却带着浓浓的疼爱。蒹儿走到她的床边,突然说:

“姐姐,你的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

“有吗?”

李蒹掀开被子起身,走到梳妆镜前,镜中的人儿果然是双眸晶亮,两颊嫣红,不由她不相信。

“姐姐,我觉得你越来越漂亮呢,不知我长大了,会不会这么好看?”

“哟,大清早是谁在说什么好看不好看呢。”

秋叶捧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李蒹走过去梳洗,才重新坐在梳妆台前让秋叶打扮。

“秋叶姐,你不觉姐姐变得不一样了吗?”

李葭不服气地回嘴,秋叶也开始仔细地观察李蒹。

“好像是耶。”

她微微点头,大小姐是变得不大一样了,但具体为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好了,你们两个别耍嘴皮子了。秋叶,我该早日把你嫁出去,省得你整天在这儿取笑我。”

“小姐才舍不得呢。”

“姐姐,秋叶姐可有心上人呢。”

葭儿人小鬼大,在旁边泄秋叶的底,引起李蒹的好奇。

“哦,是谁?”

“大小姐,你可别听二小姐胡说。”

秋叶紧张万分,生怕李蒹说出来,而葭儿正做了她所担心的。

“姐姐,是那个——北大哥啦。”

虽然讨厌龙漠,但葭儿很高兴又多了几个大哥哥,所以与向南遗北相处甚好。

“遗北?”

李蒹迟疑,她一直以为秋叶会喜欢风趣的向南,没想到是遗北。

“小姐,我不跟你们说了。”

秋叶羞红了脸,房内传出阵阵开心的笑声。

练完遗北教他的一套剑法,无情收起剑,正要举手擦汗,看到墙角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形,他已猜出是二小姐。

“谁在偷看?”

他故意吆喝,果然李葭沉不住气就跳了出来。

“谁要偷看你的破烂划法?我只是正好经过而已。”

“是,二小姐。”

无情点头,眼中却是满满的不相信。这几天来李葭是对他好多了,甚至于看见他的眼神中还带着内疚。

“我要走了。”

葭儿高傲地昂起头准备离开,一只老鼠突然从她眼前窜过。

“啊。”

李葭马上冲人离她几步远的无情怀中,吓得魂不附体。

“老……老鼠。”

她抖抖索索地说,生怕这个恶心的东西跳到她身上,无情眼神一扫,却没有看见任何东西,把葭儿拉开。

“哪有什么东西。”

“有,刚才明明有一只老鼠从我面前跑过。”

“这有什么,如果是真的,我还烤过老鼠吃呢。”

“你好恶心……”

“你……

两个人争论不休,关系却也开始向好的方面发展。

京城地处繁华。早上,李蒹与秋叶出门,准备买些需要的物品。因为是女人的私事,所以她们没有让侍卫跟从。

李蒹的清丽脱俗,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但她并不在意,没想到为了自己引来了麻烦。一群混混垂涎地围住她,意图一亲芳泽。

“你们想干什么?”

秋叶紧张地说,她不禁后悔拉着小姐偷溜出来的举动了。

“嘿嘿,我们也不想什么,只要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陪我们玩一玩就行了。是不是?”

为首的混混一说,其余的混混也哄堂大笑起来,眼色间尽是说不出的暧昧。

“你们休想。”

秋叶拉着李蒹撞开一个混混,想跑,却被人推回原地,其余的路人在远远看着,却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忙。

“救命呀,救命呀。”

秋叶放开嗓门大喊,却没有一个人敢过来,因为这为首的混混与府尹有着密切关系,他是府尹的侄儿,在京城称为小霸王,少有人敢惹。

“你尽量喊吧,我保证没有一个人敢来救你们的。”

为首的混混,兆德大言不惭地说,转身对李蒹涎着笑脸。

“小美人,只要你跟着大爷,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珠宝绫罗要有尽有。”

“来,亲一个。”

兆德嘟着猪嘴准备偷香,冷不防李蒹一巴掌打过来,他哀哀地叫痛,也涌上了怒火。

“好哇,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子们,给我抓回去。”

混混们已不得有此机会,一哄而上拉拉扯扯,李蒹和秋叶则拼命挣扎,一不小心,李蒹的衣袖被撕开个口子,露出寸余雪臂,看到的人都瞪直了眼。

说时迟,那时快,一件男性的披风披上蒹儿的肩头,也挡住了众人贪婪的目光,李蒹回头,惊喜地叫道。

“季大哥。”

季仲文走了过来,把蒹儿拥到身边,才朗声说:

“天于脚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你眼中没有王法了吗?”

“你敢管老子的闲事?”

兆德没想到这个斯斯文文的公子哥会出头,不禁恼羞成怒。

“小子们,上啊。”

季仲文将李蒹和秋叶推到一边,就与他们打起来。李蒹担心不已,没想到季仲文深藏不辞,轻轻松松把他们摆平了。

“蒹儿,你要怎么对付他们?”

季仲文轻轻松松地拍着手问李蒹,看到一地哀嚎的混混,李蒹厌恶地别开眼。

“让他们走吧。”

“滚吧。”

季仲文一踢离他最近的兆德,他一拐一拐地起身。

“你们等着瞧。”

搁下这句狠话,生怕季仲文追上来,他便带着手下如丧家之犬一般仓皇离开。

“葭儿,你没事吧!”

季仲文担心地看着李芙,她的手正抓紧披风。

“没什么,多讲季大哥及时赶到,不然后果难以预料。”

蒹儿柔柔地回答,挑动了季仲文心底的那根情弦。他的爱恋。

“那些人真是好大的狗胆,连小姐也敢欺负,我一定要禀告殿下,让他好好地惩罚他们。”

一提龙漠,季仲文的眼中有着重重的受伤,李蒹赶紧转移话题。

“季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本来他想一个人在外疗伤,但想见她的冲动战胜了一切,只要看到她过得好,就够了,季仲文心里涩涩地想。

“我儿,你的衣服破了,到我家的衣坊再换一套吧!”

“这样太麻烦你了。”

“不会,你看,衣坊就在那。”季仲文指向不远处的金字招牌“李记衣坊”,这在京城可是首屈一指的。

“除非你嫌它不好?”

季仲文戏该地开口,李蒹马上既口否认。

“不是的。可是……”

她担心龙漠知道此事的反应,上次的生日礼物他的脸色够难看了。

“没什么可是的,做哥哥的送件衣服给妹妹,还需要推三阻四的吗?再说,你不希望穿这一身回家会吓到葭儿吧。”

季仲文搬出具有利的王牌,他知道蒹儿一定不希望妹妹担心,果然,她答应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哥。”

“走吧。”

秀钟文与她相视而笑,有默契地向衣坊走去,秋叶也紧跟在后。

难得一个上午有空闲,龙漠换了便衣带着何东。肖西准备出宫找蒹儿,给她一个惊喜。

在经过一条热闹的大街时,龙漠忽然停住脚步,定定地望着前面衣坊里的一男一女,男子是翩翩公子,正宠溺地看着绝色少女选衣裳,两人相对而笑,不时发出愉悦的笑声。

“那不是蒹小姐和秋叶吗?”

肖西正要过去,却被龙漠的一个眼神阻止了,脑筋一转,也可猜到为什么了,殿下的冰眸正燃烧着熊熊烈火。

过了很久,李蒹与秋叶从“季记农坊”出来,只是身上的彩裙已换成鹅黄色的,更衬得她眉目如画。

“季大哥,我们走了。”

李蒹正要离开,季仲文忽然抓住她的手,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深情。

“蒹儿,好好照顾自己。”

不等李蒹反应,他就松开她的手,转身回店铺,李蒹愣了一下,才转身与秋叶离开,而没发觉到后面一双伤感的眸子紧紧追随着她。

走过大街,李蒹和秋叶匆匆钻进小巷,这是回“古园”的便捷之路,不期然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前面。

“殿下。”

秋叶慌忙行礼,龙漠一挥手要她走到外面去,何东和肖西已守在巷子的出口,不会让别人进来。虽然看到他的脸色不对劲,李蒹不以为意。

“漠。”自从那天晚上以后,他们已经两三天没见面了,她投入了龙漠的怀中。

“我好想你。”

龙漠却厌恶地推开她,语气更是冷到了极点。

“刚刚离开了一个男人怀抱,你就迫不及待地要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吗?”

“漠,你说什么?”

血色一下子从李蒹脸上褪去,她不敢相信地问,一切不是还好好的吗?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刚才的一切我全看到了。”

“你误会了。”

“我会误会?”

龙漠一脸被背叛后的伤痛,他也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

“刚才有小混混想调戏我,幸亏季大哥及时出现,帮了我一把。因为我的衣服被撕破了口子,所以季大哥让我去他那换一套。”

“好一个英雄救美。”

龙漠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如此凑巧的事,妒火已冲昏了他的判断力。

“倘若不是你与他私会,为什么不带着侍卫!”

“我……”

“算我看走限了,你根本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啪!”一个巴掌印在龙漠脸上。手痛,但蒹儿的心更痛。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你敢打我。”

龙漠炙热的眸子突然浮上冰寒,他一步一步地逼近,一直到完儿的背紧贴在墙上,他箍制她的双手,男性的躯体紧贴住她玲现有致的香躯。

蒹儿从没看过这样的龙漠,像一只嗜血的猛兽,看着手中弱小的猎物。

“你想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他火热的唇已落在她的眼、她的唇、她的额上,甚至于抵开她的唇与他共交欢,最后极快地离开,冷冷地看着她娇喘吁吁。

“他,是否也这么做过呢?”

这句话如一盆冰水,狠狠地浇醒了蒹儿的理智,她狠狠地推开他,泪雾已蒙上她的清亮水眸。

“龙漠,我恨死你了。”

她哭着跑开,龙漠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仇恨是两面刀,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没有人知道小巷里发生了什么,连秋叶也不知道,只是从那一天起,小姐开怀的笑声消失了,脸上只有强装着的笑容,勉强得让人心疼。连一向缠着她的葭儿,也突然乖巧懂事多了。

“姐姐,吃饭了。”

“哦。。

李蒹拿起筷子食不知味地扒了两口,便放下筷子。

“姐姐,你吃得好少哦。”

葭儿的话中有着浓浓的担心,李蒹才发觉自己的失神。

“没关系,姐姐不饿。”

“可是,你这两天每一顿都吃得很少。姐姐,是不是葭儿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

葭儿使劲拧绞着小手,这是她紧张时惯有的动作。

“没有,葭儿很乖。”

轻抚着妹妹的头发,李蒹发觉自己低落的情绪也影响到妹妹,让她也快快不乐。

“葭儿,姐姐这就吃,好不好?”

李蒹展开笑颜坐回自己的位子,葭儿才又开开心心地吃起来。

而此刻的东宫,也是一片凌乱。龙漠随随便便地躺在书房的地上,因为这是他与蒹儿相处最多时光的地方,旁边都是酒坛子,到处都是酒味。

柳柔皱着眉头走进这里,她从来没想到冷静自持,最不让她担心的儿子会变得如此的自暴自弃。

挥退身边的侍女,命她们守在门口,柳柔一步一步的走近儿子身边。

“漠儿。”

“母后。”

龙漠摇摇晃晃地起身,却站不稳滑倒在地上,柳柔马上超前扶住他,心疼的话语已带着便咽。

“漠儿,你知道母后有多担心吗?”

“孩……孩儿不孝。”

龙漠打着酒嗝,含糊不清地说。

“漠儿,到底你和蒹儿发生什么事了,让你如此颓丧?”

毕竟是过来人,柳柔一眼看出爱子正为情所苦。

“她、她朝三暮四,有了别的男人了。”

“漠儿,蒹儿不是这样的人。”

“胡……胡说,我亲眼看见她与那个季大哥在一起。”

“漠儿,眼睛所见到的东西未必真实,你要学会用心眼看。”

“心眼?”

龙漠已清醒了大半,醉了两天,也痛苦了两天,本以为一醉解千愁,现在却是举杯消愁愁更愁。

“对。”

龙漠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心眼,心眼。”他醉态可掬的举起手中的酒壶。

“母后,不如你同孩儿共饮这美酒吧。”

“你真是不可救药。”

柳柔开始面有愁容,这孩子与他父是一样太顽固不化。

“我告诉你,明天我会接蒹儿来宫中小叙,如果你要和解,就趁此机会吧。”

说完,她便离开,留下似醒非醒的龙漠。

在宫中与皇后用过午膳后,为了逃开皇后关爱的目光,李蒹匆匆告辞。她应该马上出宫的,但出了紫霞宫,却不由自主地向自己先前住的别居行来,也许是住久了也会有感情吧。

经过东宫时,她加快了脚步,生怕会遇到龙漠。但世事说也奇怪,当你越想逃避一件事时反而会遇上它,后而传来的叫声让李蒹停住脚步。

“蒹小姐。”

李蒹转过身,对着肖西、何东,尽量克制自己要拔腿离开的冲动。

“有事吗?”

“蒹小姐,请你过去看看殿下吧!”

何东一脸的担忧,不由让李蒹也皱起了眉头。

“他怎么了?”

“殿下自与小姐见面那一天回宫后,就一直泡在酒乡之中,不问政事,属下十分担心他的身体。”“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即使心里担心得要命,李蒹却不让自己显现出来,反而要离开。这时肖西和何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姐,请你去看看殿下吧,虽然我们不知道你和殿下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几天殿下连睡着的时候也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殿下他是爱着你的呀。”

爱,这个字眼让李蒹心中一震,但马上恢复正常。

“小姐要不答应,我们就跪着不起来了。”

犹豫了片刻,李蒹才缓缓点头,反正一个醉鬼也做不出什么事来。

“漠。”

虽有心理准备,但看到他那一副颓丧的样子,李蒹还是吃了一惊,上前夺过他手中的酒壶。

“酒,我要我的酒。”

“肖西、何东,帮我把他扶到床上去。”

“是。”

两人一左一右,好不容易把龙漠扶到床上,他身上浓浓的酒昧可以熏死人了,李蒹皱紧眉头。

“蒹儿,蒹儿。”

龙漠的手胡乱挥舞着,李蒹无奈地叹口气,命他们两个下去,她可不想龙漠待会儿的胡言乱语传出去。

亲自给他换衣服,她沉重地撑住他的上身,伸手解他的腰带,龙漠的头埋在她的玉颈间,很自然地轻啃细咬,一阵麻痒痒的感觉从脚底直冲蒹儿的心头,手开始颤抖了。

但龙漠紧接着的呓语却让蒹儿怒气横生,把他狠狠地推倒在床上。

“蒹儿,你背叛我。”

“你说什么呀……”

李蒹生气地将那天的事重说了一遍,才发觉龙漠已经睡着了,一动也不动。

“我真是笨透了,居然跟一个烂醉如泥的人解释。”

李蒹自嘲,没看到龙漠的手轻动了一下,她取来毛巾细细地给龙漠擦脸,凝视他俊美的脸,她又叹了一口气。

“我是不是很笨,虽然你冤枉我,我还是无可救药地把一颗心放在你身上了,明知你不会珍惜,却无法收回了。

“知不知道你那些话伤得我很痛,季大哥一直与我如兄妹般,这也不可以吗?”

龙漠一直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望着那清明的眼神,有一瞬间蒹儿以为他是装醉,但看着他又闭上眼睛,不舒服的样子,蒹儿又被转移了注意力。

“水,水。”

“好,我倒给你喝。”

李蒹赶紧去盛了一盅条过来,喂他喝下,继续为他换衣服。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为他换好衣服,龙漠已沉沉睡着,刚开始的毛手毛脚动作也没有了,李蒹在他唇上柔柔印下一个吻,才不舍地离开。

门叩上后,龙漠的眼睛忽然睁开,魅邃慑魂。

乍起的秋风,给枫叶镀上了金边,李蒹站在天坛上,看那一轮残阳似血。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是龙漠带他来的,虽然他一句话也没说,他们都平静而快乐地分享着那样的黄昏。

但,那些已过去了,李蒹幽幽地叹了口气,下一瞬间,她的身子突然僵住了,空气中有着不平常的波动,她知道他来了。

“你来做什么?”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还在醉乡吗?怎么会一脸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她面前。

“找你。”

“找我干吗,你走呀。”

“蒹儿,不要再闹别扭了。”

“当你说了那样的话后,你以为我会原谅你吗?”

李蒹气红了脸,看着他一脸的自信。

“中午的时候,你不是亲口跟我说,你不怪我吗?”

“你装醉。”

李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含着笑意的眼,她被耍了。

“一半是。”

龙漠不否认也不承认,因为他的酒量素来很好,也容易清醒。

“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李蒹要跑开,却被龙漠抓住手腕,定定地看着她。

“随便你怎么笑话,我承认自己是个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傻瓜,你满意了吗?”

“蒹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你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放开我啦。”

龙漠真不明白女人,心里已经原谅了,口头上却不饶人,真是麻烦,偏偏他对这个麻烦甘之如始。

“蒹儿,我爱你。”

“你说什么?”

被他突来的表白吓到,李蒹反应不过来。

“我说会对你说那么多难听的话,是因为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嫉妒很快疯了。”

“漠。”

李蒹又哭又笑,投入他的怀中,她觉得自己快飞上云端了,好快乐。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龙漠乘机羞她,得到一记粉拳为回答。晚风吹过,倦乌归林,一切显得安温和满足。

良辰美景,花好月圆,实在是一个适合谈情说爱的晚上。

与龙漠十指交握,李蒹如一只偷懒的猫儿,窝在他怀中看天上的繁星。

“漠,好漂亮的星星啊。”

李蒹一脸的满足,身子微微地移动,却听到龙漠发出一声呻吟,似乎饱含着压抑的痛苦,那一双深邂的漆眸,也燃着异样的火焰。

“漠,你怎么了。”

李蒹跪起在他大腿中间,纤纤玉指捧住龙漠的脸,脸与脸只有咫尺之涯,彼此可感觉到对方湿热的气息。有什么不对劲吗?她觉得自己的心在怦怦乱跳,呼吸也不正常起来。

“蒹儿,闭上你的眼睛。”

龙漠的声音因欲求而变得沙哑。

“哦。”

李蒹乖顺地合下长长的睫毛,却因紧张而微微抖动,惹人怜爱极了。龙漠急切地擒住她的红唇,品尝着她甜蜜。

“别,会有人看见。”

李蒹不好意思地推开他,这可是屋外,会有人看见的。

“那我们回房里去。”

不待李蒹拒绝,龙漠就打横抱起了她,李蒹惊呼了一声,伸手按住他的脖子,有点不好意思,但她不排斥这种感觉,这种幸福的感觉。

双眸迷离如醉,粉颊上有着淡淡的粉红,朱唇微启,似乎在无言地邀请,将蒹儿放在床上,龙漠强势地吻住了她。

“蒹儿,我想要你,可以吗?”

龙漠有些困难地开口,此刻的蒹儿身发微乱,更让她增添了诱人的媚样,他身子一阵颤栗,从下腹间涌上火势的欲望。

“可是会疼!”

李蒹羞红了脸,在官中这几年,对男女之事也不是很陌生,但听婚姻们说,第一次会疼。

“不会。”

豆大的汗珠从龙漠额上溢出,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心爱的女人在抱,实在很难控制自己的自制力。

“嗯。”

蒹儿学他的样生涩地将她的唇印在他的唇上,龙漠的自制力也差点崩溃。

“你在玩火?”

“如果这可以让你快乐的话,我愿意。”

欢爱之后,蒹儿沉沉入了梦乡,龙漠望着她婴儿般的睡脸,呢喃着三个字——我爱你。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罗帐中有着欢爱后的气息,尽管已累得不行,李蒹还是准备起床。

“我要走了。”

“不行。”

龙漠轻轻一拉,就把浑身乏力的她拉回来,让她半趴在自己的胸膛上。也许是误会解释后感情更深了,他无法容忍看不见蒹儿的日子。

“你忘了,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我得回家。”

“你昨天才进宫呢。”

龙漠的声音中有着孩子气的撒娇,也只有在蒹儿面前才展现。

“我得陪葭儿过节,今天是特殊的日子,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家。”

十五月圆人不圆,父母的早逝成为姐妹俩心中的痛。

“那我怎么办?”

“今天晚上宫里有宴会,你不能缺席的。”

李蒹提醒他,从小到大龙漠都十分厌恶那些宴会。她快速地起身穿上衣服,不让龙漠有拒绝的机会。

“蒹儿。”

龙漠突然叫住她:“我今天会禀明母后让我们尽快成婚。”

“为什么?”

“你忘了昨天晚上我们做什么了,万一你有了身孕怎么办?”

“不会吧!”

龙漠暧昧的语气让弟儿想到昨晚的亲密,脸火辣辣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龙漠不禁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蒹儿被他“吃”了就没办法推托婚事,他也就不用担心她那个妹妹作怪了。

“这……”

“一切由我处理。”

“好吧!”

两人又厮磨缠绵好一会,龙漠才肯放李蒹离开。

一群仆役搬着大箱小笼入了古园,皆是一脸的喜气洋洋。

“什么,两个月后大婚?”

李蒹愣愣地看着朱总管,他是皇后派来的宫里的代表,周围的人也不住地向她恭喜。

“蒹小姐,皇后传你已无家长,特地嘱咐我们为你打点一切,你只要等着做新嫁娘就行了。”

“不,姐姐,你不能嫁给那个殿下的。”

要失去的恐慌紧摆着葭儿的心,她冲出来抓李蒹的手,向朱总管大嚷。

“你滚,你滚呀。”

“葭儿,不得无礼。”李蒹向朱总管赔着礼。

“我们姐妹有话要说,总管请自便。”

说着,她便拉着葭儿到自己的房间。

“姐姐,我不要你嫁!”

掩上房门,李葭便委屈地向李蒹大吼,为什么从姐姐昨天出宫后,一切就全变了。

“皇命不可违呀!”

李蒹说得有些心虚,若非自己意乱情迷之下与龙漠做了越轨之事,现在也用不了急着成婚吧。

“我不要听。”

“葭儿,太子殿下是个好人,他也会很疼你的。”

“可是,姐姐做了太子妃,就再也不会这样对我好了,反而会嫌我是个大累赘,一心想要摆脱我。”

“你怎么这样想。”

“他们都这么讲的,女子出嫁后就该相夫教子。”

“葭儿,无论怎么说,这件事情是不可变更的,姐姐希望你能接受它。”

“不,姐姐,如果让你选择,殿下与我,你会选哪一个?”

“我……”

李蒹犹豫了,一个是心之所系,一个是相依为命的妹妹,无论选择哪一个,都是莫大的伤害。

“不用回答了,我已知道答案。”葭儿的声音忽然变得十分平静,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茫。

“小时候,我就喜欢问姐姐这个问题,姐姐总是说,蒹儿是我心中惟一的宝贝。可现在,什么都变了。你放心,我再也不会给你麻烦了,姐姐,再见。”

李蒹说完,泪光闪耀的眼中有着无尽的留恋,退出了房间。

下午进宫与皇后商讨事情,刚踏出紫霞它就被人拉到假山后。

“我……晤……”

李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封住了唇。龙漠的手坏着她的腰,他的后轻轻地厮磨着她粉嫩的小嘴,渐渐加深他的吻,探入她的小嘴中与她的丁香共睹戏。

李蒹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大胆放肆的人是谁,此时她只能被动地搂着龙漠的脖子,接受他的渴求。

终于,龙漠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李蒹趴在他的胸膛不住地喘息。

“我好想你。”

即使只有一天未见,对有情人来说已是种难熬。

“到我那儿去好不好?”

龙漠克制着自己的欲望,沙哑着声音问,他好想要她,甚至一个人入睡的时候更难以入眠,想得是她肌肤的滑腻触感,她柔柔的娇吟声。

“不行。”

李蒹抬头,天色已经昏暗,她该回去了。素手轻抚上龙漠的俊脸,几曾何时,冷漠已化为醉人的柔情。

“我得回家陪葭儿吃饭。”

“葭儿,又是葭儿。”

龙漠不悦地出声,在她心中,她那个妹妹比他更重要吗?这对于独占欧强的他来说,实在难以忍受,但因为她与蒹儿的姐妹关系,他勉强忍受。

“改天我请父是作主,帮她许配个人家嫁出去得了。”

“漠,你在说什么呀,葭儿才十三,还小呢。”

李蒹轻笑,蒹儿在她心中,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却从没想到,自己这么大时,已挑起了一家的责任。

龙漠抓住她的手,轻吮她的手指,一阵麻痒的感觉从指间传来,李蒹不由舒服地嘤咛一声。

龙漠乘机在她耳边低语,诱惑她留下来。没办法,他已迷上她了。

“留下来。”

“蒹儿,我好想要你。”

突然,假山外传来宫女的脚步声,惊醒了她残存的理智,她使劲推开龙漠。

“不行,我们不能这么做。”

“蒹儿。”龙漠的语气中有着压抑着的痛楚。

“再不久就大婚了,到那时你想怎么做都行。”

“真的。”

‘俄保证。”

“好吧。”

龙漠的嘴角微微勾起,看来他得禀明母后把婚期再提前一点。

夜深,人静。

一个小小的黑影从古园偷偷摸摸地溜出来,不一会儿,又一条黑影在她后面跟了出去,一切,又归于平静。

“你跟着我干嘛?”

李葭一脸臭臭地看着距她三步之遥的任无情,他们正在城楼前等城门开启。

“你不该偷跑出来的,小姐会很担心。”

“她才不会呢。”

李葭一甩手上的包袱,她现在是一个富家少爷的打扮。

“请你回去。”

“我不要,如果你让我现在回去,有机会我还是会出来的。”

“那你想怎么样?”

“我只是想出城几天,让姐姐找不到我担心一下就好。”

任无情皱眉,她果然是一个任性不知世事的千金小姐。

“可以,不过我要跟在你身边。”

“你凭什么!”

李葭失控地大叫,这个任无情总能引出她最坏的一面。

“不为什么,如果你不答应,我马上拉你回去。”

“你好卑鄙。”

“彼此彼此。”

“我决不让你跟。”

“也好。”正当葭儿以为他要放弃时,无情又说,“我马上回去美告大小姐。”

“你。”

‘哦走了。”

任无情抬脚要离开,李葭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住他。

“你站住。”

“小姐有何吩咐?”

“我让你跟。”

“哦。”

“不过,你得遵守我的规矩……”

还没等她讲完,城门开了,两人才吵吵闹闹地出城去。

“二小姐,二小姐。”

日上三竿,李蒹的房中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刘婶使劲地拍打着门。

“二小姐,该起床了。”

敲打了大半天,没有人回应,倒引来了李蒹。

“怎么回事?”

“二小姐不开门。”

李蒹开始感到不对劲,这时秋叶从另一边走过来,一边说:

“小姐,不知是谁那么粗心,没关好二小姐房间的窗户,风一吹就开了。”

“葭儿。”

李蒹心一惊,命令家人撞开门,果然房内空荡荡的,连被子也好好儿的没人睡过。看来葭儿昨晚关好门后,从窗口爬出去了,怪不得到现在才有人发觉。

“快,二小姐不见了,你们分头去找。”

刘婶一声吩咐,整幢房子都慌乱起来,空气中有着暴风雨欲临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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