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段友好的问候后,我和黑客才一前一后来到了逆者女孩儿现在所在的医疗室。而这时,我们看到,叶子正坐在她的旁边。
“你们来啦?”叶子扭头时看到正愣在门口的我们,摆手招呼道。
“长官,这是…”我有点儿茫然,不知道为什么叶子也会在这儿。
“当然,是为了和自己人说说话啊。”叶子很平静地回答道。但就是这样的平静的回答,更加使我和黑客不知所措。
“叶子姐姐…你之前不是说…她,是逆者吗?”虽然不想承认,但黑客说出了我心里正想的问题。
“嗯,对,之前我是这么说的,”叶子点点头,“但那是为了保护自己人。”
“保护…自己人?!”
“是啊。你们都不知道,沙华,是我安排在逆者那里的眼线。之前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我才不得不这么说。”
“可为什么现在又告诉我们了?”我上前一步,抢在黑客前面问她。
“照理来说,我是不应该告诉你们的,不过现在看来,尤其是昨天发生的事,敌人已经有了要杀死沙华的打算了,我们不能再让她回去,既然如此,她的身份也就可以公开了。”
真的是这样吗?看着叶子和此时正坐在床上一直盯着我看的女孩儿,我还是有些怀疑。说实话,对于叶子,我不是说我不相信她,只是对于她的这些解释…我总觉得十分牵强。可回头一想,如果这个女孩儿真的是我的记录仪中被我所救的那个女孩儿,那么她后来在逆者的事情又可以说通了。想到这儿,我不由得点点头,回应道:“我明白了。”
“我…我也明白了。”见了我的反应,黑客赶忙说,似乎生怕慢了几步就会出什么大事。
“既然如此,那就太好了。”叶子满意地一笑,接着从床上下来,来到黑客面前拉住他的手:“那么,我带黑客去给沙华整理一下她在银十字军的档案;辉,你在这里再和她聊一会儿吧,毕竟呆在医疗室里,有个人照顾挺好的。”
“好的,长官。”
目送走了叶子和黑客,医疗室里只剩下我和沙华两人。我把目光移到她的方向,发现之前一直抬头望着我的她此时把头扭向了窗台。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了窗一旁的椅上,对天花板看得出神。在这一沉默的氛围中,似乎时间也变得慢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转过头来开口:
“…谢谢。”
“嗯?”
“昨天晚上的事,真的非常感谢你。”
“嗯…”我点头。
“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敢想象那之后会怎么样。”
“嗯。”我又一点头。
“…你就会说‘嗯’和点头吗?”
“不然呢?”我也把目光移回来,“难道还需要做什么礼数吗?比如说什么脱帽鞠躬?”
“你……”她显出生气的表情,几乎瞪大了眼睛,“你为什么总是以这种态度说话?”
“这是我的权利和自由,不行吗?”
“…没说不行…”
“那就没什么事了,对吗?”我起身站起来,“想必一些事叶子也已经问清楚了,我的工作这算是完成了,那我也就可以离开了。”说着,我朝着门口走去。
“请等一下。”就在我的手将要碰到门的扶手时,她说道。
“还有,什么事吗?”我没有转过身,只是侧脸看向她。
“你…没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儿吗?比如……”
“抱歉,我没有。”
“是嘛……”
“…你还在养伤,等你恢复过来,我们可以再聊聊——不会是在审讯室里。”
“啊…哦,好…好。”她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快速地点了点头。
“呵…”听到了回应,我发出轻轻的鼻音,之后一摁扶手,开门走了出去。说实话,没有什么疑问是不太可能的,但我还是没有清楚,我的脑海中的画面,我的记忆,为什么都这么模糊…而那个叫沙华的女孩儿,到底是谁?真的是自己人吗?其中的疑点太多了,使我必须小心走好每一步,所以现在,我还不能和她多说些什么。
沙华……是吗?话说回来,为什么总感觉这个名字,这么熟悉?
……
一小时前,沙华所在的医疗室…
“想不到五年后你如约来了。”
正坐在床上闭眼恢复精神的沙华睁开眼睛循声望去,一个身穿白色军装的女孩儿站在一边,紫色的眸子中夹杂着许多感情。沙华知道来的人是谁,她端正一下坐姿,回应对方:“你早知道了,对吗?”
“刚开始还不知道,后来看了文件才知道的,”女孩儿走过来坐在床上,“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会加入逆者。”
“这是被逼的,你应该还记得,那时发生了什么事。”沙华很平静地说道。
“嗯…是的,我承认。”后者低头看着自己的长筒靴,同时用手弄着自己的麻花辫。
“所以…现在还不行吗?”
“你认为呢?你昨天已经见过他了,他什么反应你应该很清楚。”
“是的,就像是两个刚见面的人一样……”沙华看着自己的两手和盖在腿上的被子,又转向后者:“难道还是没有查出来吗?”
“很抱歉,真的,没有。”
“怎么会?”
“我们没有查出来,那些家伙,隐藏得很深——这对他来说,依然存有危险。所以他的记忆,我们还不能帮他唤起来。”
“……”沙华沉默了,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和被子。
“比起这个,还是说说你吧,”后者见前者的样子,又转移了话题,“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看起来他们是想杀了你。”
“…是的。”
“他们没打算救你吗?”后者问。
“不知道,我不清楚。”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后者又问。
“如今他的记忆还没被唤起……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么,”后者一笑,“在这里吧。”
“哎?”沙华抬起头看着后者,似乎才刚见过一样,她的脸上,充满了惊讶的表情。
“在这里吧,”后者又重复了一遍,“和我一样,在这里。”
“可…我是逆者。”
“那又如何?马上不就不是了吗?”
“……”
“当然,你有选择的权利,我不会强求你的。如果你不愿意,我会给你安排之后的事情,而有关他的事,我还会去查的。”
“…谢谢你,叶子。我…想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