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走到阁楼边，眺望远处的楼景，道：“其实你早就有打算了，又何须问我？”
关彦一愣：“皇嫂，女人太过聪明，往往都不会幸福。你该是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吧？”
“听说过。”妖娆转头看向关彦，“我还听说过，一个男人如果向一个女人诉苦，往往意味着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个成功的男人。”
关彦倒也不尴尬：“朕自然没有皇兄关凌优秀，自小都是，可惜身为母后唯一的儿子，朕没得选择。”
妖娆早就听闻关彦的性子散漫，不喜政治，不过身为嫡子，深得青冥帝后喜爱。原青冥的皇子之争一直没有停息过，争执最大的就属关凌和关彦，一个是长子，一个是嫡子，向来立嫡不立长，但论才干、论谋略，长子远远高于嫡子。于是，皇位继承着的争斗就演化为嫡子与长子的“争斗”，一边是比较开明的臣子主张以君主之才作为标准，一边是保守派力挺嫡子不可废。
可是这种话从关彦的嘴中说出来，妖娆浑身有点不自在起来。关彦，原来是一个极为坦诚的人。
妖娆低头看着脚底下的栏杆，心里思量着关彦的话，又想到自己，唏嘘起来，心道，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所以情愿装傻，什么都不管不顾。
“关彦，或许我有个方法可以让你我都如愿。”
妖娆用的是一种平等地位的商量口吻。
***
次日，妖娆便听说关彦已经释放关凌，兄弟俩还冰释前嫌，决定共抗启辰。
启辰大军继续深入，原青冥半壁江山都收入启辰囊中。南北联合，也是迫于形势。
“娘娘，小月听说启辰大军就要攻陷北青冥了。不如，我们现在逃到启辰国去，皇上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小月。”妖娆静静地为窗前的几盆君子兰剪枝，唤了一句小月便没有下文了。
小月走过来帮妖娆修剪君子兰，小声道：“娘娘，小月知道您的心事，可是大事当前，保命要紧。再说，二皇子还在启辰国呢，娘娘您就忍心……”
妖娆放下手中的剪刀，躺到贵妃椅上，眯起了眼睛。“小月啊小月，你觉得如果能轻易逃走，我会不逃吗？”
小月哑然。
“世事难料，南北青冥大战的时候，谁能想到北青冥那么快就败了？而南青冥胜利的时候，谁又能料到启辰大军却趁机占了南青冥？这一次，谁能保证启辰国一定会战胜？”
“话是这么说，可毕竟二皇子还在启辰宫……”
妖娆没再说话，靠着贵妃椅看上去睡着了。
小月只得轻声离去。待小月走远，妖娆睁开双眼，朝着小月方才修剪好的花枝看去，心下怀疑一向乐天的小月何时会想着逃跑？
***
妖娆每日都会去看成晗。她的伤势本来也不重，近日调养，早好了大半。可是她的情绪低落，鲜有欢笑的时候。
“成晗，你还在想着关凌吗？”
“我知道我背叛了他，他不会轻易原谅我的。我也没有奢求太多。只是，只是前日我和他迎面而过，他像没有看到我似的走了过去。我宁愿他恨着我，那样至少他眼里还有我……”
谁爱谁，连月下老儿都得头疼几分。
谁恨谁，向来就没有个标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