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凛听到她的话,眸色一沉,眼中似有若隐若无的笑意。他放下轿帘,像锦小芙走了过去,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锦小芙以为他是要进来休息,非常自觉地往角落里挤了挤,她个头小,要不了多大地方。
可是没想到她越往边上退,方凛也跟着不停的靠近。
锦小芙望了望旁边的位置,又看了看方凛,问道:“这个...我没有办法再缩了。”
再退的话,她干脆睡到地上去好了。
方凛有时候都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在这种状况下,居然还以为他是想要更多的位置?
他问道:“你就这么放心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做很危险?”
锦小芙脱口而出:“因为我觉得可能你不喜欢女人。”
方凛:“......”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这句话的不妥,锦小芙急忙摆手:“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可能女人讨不了你的欢心。”
怎么越描越黑了?
锦小芙多希望她没有说出那句话,这样下去就算她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她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解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方凛看着这个一脸纠结的家伙,问:“我想的...哪样?”
“我真是没有想到你对我的误解原来这么深。”他戏谑地说道。
锦小芙吸了一口气,今日不说清楚的话,这个坎是过不去了。
她说道:“我是说,你是追求实力的人,能够吸引你的只有强者,而不是什么所谓的女色,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
方凛其实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就是莫名的想要逗逗她而已,不过听到这番话,还是有那么一点意外的。
他笑了一下,对她说:“你倒是很肯定,不过...那些话以后别再乱说,不然这后果可就等你来负了。”
锦小芙听了一愣。后果?什么后果?
她怎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方凛不可见地微微勾嘴,走到了车门前。
锦小芙叫住了他:“你要去哪里?”
方凛说道:“只不过是在外面露宿一晚,不会出什么事,对我来说这是经常的事情。你尚未婚嫁,名分向来重要,自然不宜和男子共处一室。”
他说那些话,不过是想逗她,并没有真的想要留下来的意思。
锦小芙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心中对他的印象又改变了不少。
只是...
她环顾四周,将这车内所有能保暖的东西都递给了方凛:“你拿着,免得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方凛挑眉,说道:“我的身体没你那么弱,要是明天一早醒来发现你像上次那样,反而会耽误了事情。这些你自己留着,我不需要。”
说着他便跳下了马车。
马夫在外面看着,他听不到里面说了些什么,自然全部都靠着自己想象,将这件事情的始末全部联系了起来。
在他看来,肯定是这位大当家拼尽全力挽留,仍然没有留住凛爷的心,甚至与她多待上一会儿都不愿意。
锦小芙心中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她时不时的往窗户外面瞄一眼,便见到方凛正在打坐。
从这边看过去只能看见他的侧脸,直见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就好像一尊雕塑一般,只不过雕这个雕塑的师傅手艺一定相当精湛。
方凛不是没有注意到那颗偷偷探出来的小脑袋,他并没有睁开眼睛。
这里是荒郊野外,他怎么可能睡得了?
方凛此刻陷入了一种极其敏锐的状态,他无时不在听着四周的动静,一旦出现异样他便会立刻感应到。
至于马夫,或许平常的时候还会坚持一会儿,可是也许是想到方凛在这里,他居然就放心大胆的拿出草席倒头大睡,还不忘打呼噜。
也不怕野狼来了把他给叼走了。
锦小芙刚开始还撑得住,可是不过一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了,她的身体慢慢倾斜,然后半躺在座椅上陷入了睡眠。
其实她也不例外,方凛的存在就好像是一颗定心丸,即使是在这种地方,她也不需要担心些什么,能够安然入睡。
至因为赶路的劳累,睡得比平常在屋子里还要熟。
清晨,第一缕晨曦从地平线上渗了出来,将这山间万物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
黑夜还未完全退去,又起了蒙蒙的雾,看着有一种朦胧的美。
马夫已经爬了起来准备赶路了,而方凛进去的时候,发现锦小芙正以一个婴儿的姿态蜷缩着身子躺在那里。
她神情安详,长长的眼睫毛在眼底形成了淡淡的阴影,朱唇微抿,让人忍不住了一亲芳泽。
她看起来那么小小,那么乖,好像用一双手就能捧起来似的。
方凛掀开轿帘的时候,马术无意间看到了这个场景,即使知道这样做是不要命的行为,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幅画卷。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呢?
他承认自己确实有点肤浅了,昨日明明还觉得是这大当家肆意勾引,今日这么一看,竟然觉得是凛爷不识好歹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光是凭相貌就能够让人一瞬间充满善意的人。
因为你没有办法不相信她不是一个好人。
马夫真是觉得有这么一张脸不拿来干坏事可惜了。
方凛注意到他的目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中还有他自己未曾察觉的不悦和警告。
这下就算是天仙,马夫也不敢再看了,他立刻扭过头驾起马,继续向江海山进发。
锦小芙似乎是察觉有人进来了,她的眼睫毛动了动,接着她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开始还有那么细微的混沌与朦胧,可是在视线触及到面前的方凛的一瞬间,她立刻清醒了。
锦小芙急忙坐了起来,迅速的整理了自己的仪容,只不过头发有些凌乱,但是却看着有种别样的美感。
“睡得可好?”方凛问道。
锦小芙摇摇头又点点头,最终说了句:“委屈你了。”
方凛有时候觉得她就是太客气了,对谁都这么客气。
“不委屈。”他说道,“按照路程应该还有一天就能到,到时候如果给别人看到大当家一副蔫蔫的样子,那九霄山在气势上可就已经低人一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