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眸抬眼和历庭深对视一眼,气氛好像有点尴尬。
空气凝结三秒之后,陆可余弱弱的瞥了历庭深一眼,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
拍拍屁股起身,把手掌的沙粒往身上蹭掉,白T恤沾染上血丝,陆可余痞笑着说道:“意外。”
“跟我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陆可余,历庭深的语气强势得不可抗拒。
往后退了一步,陆可余担心他要使用非法暴力手段,浑身紧绷,警惕的盯着历庭深。
“怕什么?”浑身刺儿都竖起来了,他就那么可怕?
历庭深进一步,她就退一步,坚决保持着安全距离,“你要干什么?”
她可不想户口本丢了,命也丢了。
停下脚下的动作,历庭深有些无奈,看着陆可余的眼神逐渐深邃起来,然后转身钻入车里。陆可余以为历庭深要离开,刚松一口气,又见历庭深出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气势汹汹的朝着她走来。
陆可余转身想跑,历庭深动作比她更快,大步一迈,伸手准确无误揪住陆可余的马尾辫,下意识用力一扯,一声惨叫冲天。
路人纷纷减慢脚下的动作,一脸疑惑地看着两人。
“历庭深!臭男人,给我放手!”
“你说什么?”历庭深双眸微眯,眼中不断迸射着危险。
松开手,支撑着陆可余重心稳定的拉力突然撤销,陆可余脚下不稳,稳稳地摔坐在地上。
一瞬间,陆可余听见身体里骨头发出的咔擦声。
吃痛的扭了扭身子,臀部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牵扯着她的神经系统。
反复吸了几口冷气,陆可余浑身发抖,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痛的,抬眸看见历庭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还可耻的挂着笑意,忍住骂娘的冲动,陆可余怀着慈念道:“我......佛慈悲。”
“怎么?想打我?”历庭深冷冷的嗤笑一声。
“小的哪敢?”
“不想打我?那就是想骂我了。”
“历总开什么玩笑?我们社会主义青年不搞这一套。”暗自愤恨地咬了咬后槽牙,陆可余生生地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来。
讲真,要不是受迫于这万恶的资本主义家,她早就农民翻身做主人了。
“是吗?”历庭深悠悠的走到陆可余面前,微微躬身,伸出手。
陆可余还以为这家伙良心发现,要扶她起来,先在心中冷笑腹诽一番,然后十分自然的伸出手停留在半空中,以为历庭深会把她起来,没想到......
一个急转弯,历庭深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揣进裤兜里。
动作叫一个行云流水,一点愧疚心都没有。
“我看你刚才骂的挺欢的。”喊他臭男人?态度还那么不客气。
“没有的事,历总准是听错了。”
“是吗?”
“当然了,再怎么说看在那五百万的面子上,我也绝不会对历总出言不逊的,您说是吧?”
历庭深眉梢微动,他倒是想看看这女人有多能屈能伸。
“行了,起来吧,大马路上的,丢人。”
哟呵,还敢嫌弃她丢人?
她就赖在地上咋了?反正摔倒的是她,丢人的也是她,有本事就连人顺带那豪车给开走啊!
不怀好意地转了转眼珠子,陆可余赖在地上不动,可怜巴巴地望着历庭深。
没想到这小子不看她就算了,明明跟她对视上了,还假装看不见,直接把头转走。
是他瞎了吗?还是她的眼神不够直接赤裸?
“我不走!”
“那你自个儿待着吧。”说完,历庭深转身就要离开。
见状,陆可余连忙哀嚎一声,忍着疼痛拼了老命在地上耍着旋风腿,扯着哭腔闹道:“好痛啊!扯我头发还推我摔倒,连扶都不扶我一下,太过分了!”
她就不信这样历庭深还敢无视她。
果不其然,陆可余的行为完全出乎历庭深的意料,不过也就一会儿他就释然。
能厚脸皮的骗婚捐款逃跑,在公众场合耍猴对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历庭深放轻动作,夹起陆可余的胳肢窝,稍微用力就把人提起来,就是夹得陆可余的胳膊有点痛。
“可以换个方式吗?”陆可余此时双脚离地,和历庭深保持在同一个高度。
历庭深白长那么高了,上面的空气也不见得比下面好闻多少。
“要求还挺多。”
“病人嘛,劳烦历总多担待担待。”陆可余笑意盈盈,什么叫趁我病要你命?就是打着受伤的旗号使劲儿使唤眼前这人,折腾死他。
正在陆可余洋洋得意之余,历庭深把陆可余放回地面,然后蹲下双手抓住陆可余的腰部使力,一把将人抗在肩上。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陆可余在历庭深宽厚的肩上挣扎起来,“你在干什么?快点放我下来!你不知道把人抗肩上会脑充血的吗?”
“充血是脚和脑颠倒的情况下才会发生,你现在是脑和脚在一条水平线在,死不了。”手下微微用力捏了一把陆可余大腿外侧的肉,历庭深说道,“再说,不是你说的要换种方式吗?”
“我说的是譬如公主抱这样的!”哪个神经病会想要被扛着啊?
“这是老婆特有权限,你还未开通。”
“......”
行,她放弃。
把人放进后车厢躺平,历庭深从兜里掏出刚才掉落的东西,拉过陆可余的手,低头认真的用清水和酒精冲洗一遍后,再擦起药来。
被历庭深这么一搞,陆可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的。”
手上不过就是被几颗沙子嵌出印来,破皮也只是一小处,过两天就能好。
“正好有药,不用也是浪费。”历庭深头也没抬就说道。
“所以你是怕药浪费才给我擦的?”陆可余瞥了瞥嘴,看不出来,历庭深好歹也是个老总,还心疼起这点药来。
历庭深很快出声否定,“不是。”
“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给你用也是浪费,没什么区别。”
陆可余闭上眼睛翻一个历庭深看不见的白眼,听听这义正言辞的语气,这种人能赚到钱也是奇了怪了。
“那你这药给谁用才不浪费?”
“给老婆。”
陆可余忽地一口老血哽在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