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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白眉狐狸

“大哥,请问胡大娘在家吗?”

走在刚下过雨的石板路上,曲曲折折绕过了几条巷子,终于看见了一家晾着咸鱼的小院。一个穿着短布麻衣的男人正弯着腰收拾被风吹落在地面的鱼干,他露出黝黑又健壮的手臂,一声不吭地做着手里的活计。

听到背后有人在问话,男人转过身去,见是两个不认识的姑娘,便摇了摇头,继续弯腰做活。

这样明显地被冷着,施露倒也没放在心上,反正又不是来寻亲的,她握了握尔玉的手,俯在她耳边轻声道:“没关系,我记着呢,就是这个院子。”

尔玉应了声,打量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拽着施露往后退了几步,小声问道:“你之前来的时候见过他么?你的祖师奶奶是那样的人物,想来她的同门...你是不是找错了?”

施露哼了一声,道:“谁说同门就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样的话还叫什么师门,直接叫泥塑场好了。哎,你别问那么多了,等见到她你就知道了。”

说着,施露无视掉那个男人,径直往前走去,走到院墙旁停了下来,打量了半天,似乎是在估计着墙的高度。尔玉在后面站着,也不知她究竟是什么意思,院墙明明不高,可她却小心翼翼地比量了许久,这才一闭眼一咬牙,下定决心似的,默默掐了个诀,腾空而起。施露的轻功本就是不错的,遭了难以后练了其他的术法,却没想到误打误撞让轻功愈发进益。她如一只飞鸟,略微张开双臂,便跃起一个极高的高度,甚至超过院墙许多,正在她准备往前挪时,空气中似乎出现一道无形的屏障,生生给她弹了回去。正所谓站得越高,摔得越惨,即使是已经做好摔下来的准备,她还是毫无形象地四脚朝天倒在地上。

刚才那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尔玉压根没反应过来,待到听得施露“哎呦哎呦”地躺在地上痛苦呻吟之时,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走上前去,将她扶起。这样大的声响,却也没有引起那捡咸鱼的男人的注意,他还是只留了一个背影,仿佛大山一样,勤勤恳恳地忙着自己分内的事。

尔玉瞥了一眼,心道这人也忒奇怪了,不过瞧着施露摔下来的样子更奇怪,她抬头看去,围墙上的天空中若隐若现的透明保护罩体那可是奇怪到家了。

她忽然觉着有些眼熟。

“你等我一下。”

尔玉扶着施露到一旁去,施露紧张地扶住她的小臂,道:“你可悠着点。”

脑海中闪过方才施露跃起的高度——那显然是不够的,这罩体看似流动柔软,实则硬如钢铁,那般硬碰硬是不成的。忽地,她心生一计。这些日子里,她已经完全能运用戾气行掌,她的铜钱剑丢在崇州,没有随身带着,不过这也从另一个方向上激发了她练习以掌风为剑的热情。

她沉手下压,调动体内的气,在丹田处凝结,随着经脉从无形到有形,顺着掌心所指的方向破风而出。这一掌她用了六成的力,剑意的凛冽让那男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纵是如此,掌风所向之处,只是发出兵刃相接之声,那罩体仍旧完好无损。

男人不知何时转过身来,一脸阴鸷地盯着尔玉。

尔玉被这一眼看得发毛,只是直觉这个男人不甚简单,如今这样明目张胆地要闯进人家面前的院子,总是不太厚道的。想到这儿,她便拱手行礼,道:“前辈见谅,我等实在是寻...胡大娘有要紧之事,事关人命,拖延不得。”

施露扶着腰走了过来,附和道:“是啊,大哥,在也未在,您好歹说一声,或是告诉我们怎么去找她,我们也好不再烦你了。”

男人沉吟片刻,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摇摇头。尔玉恍然大悟——原来此人不会说话。

“实在是麻烦您,这样吧,我问您,您若是知道,便点头,行么?”施露道。

男人点头。

“这结界是胡大娘设的?”

男人点头。

施露都想抽自己一巴掌——这不明摆着呢么?

“她不在青州?”

男人点头,又迟疑地摇了摇头。

“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施露崩溃道。

尔玉似乎是明白了男人的意思,询问道:“前辈的意思可是,她不在此处,但是您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所以不知道她是否在青州?”

男人点头。

这一趟算是白折腾了。见施露垂头丧气,尔玉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大哥,您可有办法能联系到胡大娘?”

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桃粉色的锦囊,犹豫半天,才不情不愿地将锦囊交给尔玉。

施露看着,惊叹道:“什么年代了,竟还流行这...”

尔玉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住口,瞧着那男人阴沉的脸,想来他是不愿意别人破坏胡大娘留下的罩体结界、更不愿意别人说胡大娘的不好。

二人也没有八卦的心思,连忙将锦囊拆开,只见里头有一颗散着幽暗光芒的透明珠子,大概有小猫的眼睛那么大。

“前辈,这是什么?”尔玉问道。

男人急了,干脆拿了两块咸鱼,开始在地上摆弄起来。他不会说话,用手进行表达的方式更是混乱不堪,待到尔玉和施露干脆坐在地上乱猜了以后,男人想要说的话才渐渐有了些眉目。

原来他是摆了一个极其简易的咸鱼地图,也亏得尔玉从前在崇州帮谢昉打杂的时候,看过来自四面八方的信件,其中不少人画画都很抽象,尔玉想破了头,才想明白,他想说的是,拿着这个珠子去青州城外的一处破庙,里面会有人知道胡大娘的去向的。

谢过男人以后,也不顾快入夜了,二人就近租了两匹马,便往城外赶去。

......

赶着城门关闭之前,二人终于跑了出去,随着身后轰隆的一声关门声,施露和尔玉大眼瞪小眼——她们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今晚该住哪?

不过相较能寻到白眉狐狸的踪迹,今晚的处境显然不值一提。尔玉的记性很好,尽管快入夜了,有些看不清眼前,不过她还是能根据记忆摸索出通往破庙的道路。

青州地僻,人们大多信奉那些光怪陆离的东西,以至于天刚一擦黑,外面就基本上看不到人了。风吹得人后脊背发凉,施露一哆嗦,往后使劲拽了一下缰绳,让马的速度放缓,她倒不是怕,只是觉着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心下极其不安。她看着前方尔玉瘦削的身影,那挺直的脊背,她突然有些莫名的心软,心道这个女人真的是倔地有些邪乎,虽是这样想,动作却利落了起来,双腿一夹马腹,又赶上了她,与其并肩。

“诶,”施露凑上前搭话,道,“你知道刚才那哑男人是谁么?”

“我怎么会知道。”尔玉摇头道。

施露立马露出笑容,若是没有夜色遮掩,尔玉应当看得清她那颇为“猥琐”的眼神。

“那应是白眉狐狸在青州的小郎君。”

“啊?”

这的确让尔玉一时难以消化,且不说在哪里的郎君,就说这施露比自己还大了几岁,她的祖师奶奶和玄胡索跛道人是一辈的,祖师奶奶的同门师妹想来和他们的岁数也不能差太多,不然双方没办法做到这样的了解和信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白眉狐狸,如今也是真的连眉毛都要白了吧,可那个哑男人,却正值壮年。

尔玉的反应正是施露料想的效果,她嘿嘿一笑,道:“我第一次见白眉狐狸的时候,四岁,你可知道,那时候她让我的印象深刻到什么程度!在一处山洞里,她正在和一个男人...哎,不细说了,你肯定明白的,要不是我祖师奶奶拦着,她可是真能在我面前表演一段活x宫的。”

“可是...你不是说,她对上古的神物神器都颇有研究,这...”尔玉有些犯了难,这人还靠谱么?

施露道:“她过日子的法子,和对上古之物的了解又有什么关系?莫不是在你的脑海里,那道行高深的,都得是兢兢业业地过一辈子的?”她啧了一声,见尔玉没说话,便继续道,“其实你这样想也不算错,毕竟这世间有一批人,真的是靠极其强大的念力,让自己这一生都在迎合着世人眼中‘那类人’。殊不知,世上却有另外的一类人,一切礼法束缚,在他们的眼里都不算什么,那都是形式罢了,他们拥有着上天的垂爱,桀骜不驯,是有底气跳出世俗的。”

“那你这么说,这位‘白眉狐狸’胡大娘便是那跳出世俗的一类人了?”

“那是自然。”施露得意道,“这位狐大娘,哦,她不喜欢像那些名门正派一样,非要找个山头找个岛立威名,她就喜欢混迹在这俗世里,便化姓作‘狐’,狐狸的狐,不过外人都以为是姓氏的那个‘胡’,反正读起来都没区别。我到现在也只见过她两面,两面都是在和男人...说起这个,我同你讲个奇事儿,你要不要听?”

尔玉心说你这故事讲了一半,我听不听都得让你继续,便点头作倾听状。

施露道:“上一次见她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那时候祖师奶奶已经去了,我奉师尊之命在琅琊办事,偶然遇到白眉狐狸,你猜怎么着,她的容貌竟然一点未变!十来年了,容貌不变,好像是个二十岁的小妇人一般!也正因此,她的那些郎君们,大都是年轻力壮的,不过她也就新鲜一阵子,过个一年半载的,便给他们留些金银田产,自己遁去了。”

“郎君...们?”尔玉道,“这位胡大娘还真不是一般人,那他们知道她的底细么?”

“自然是知道的,”施露扬扬下巴,道,“不过有些能知道,有些不能知道。至于知道的,想来也是她都能当这些男人的老祖宗了,而且她也不会隐瞒懂一些法术功夫的事实,不过至于她是何门何派,懂的到底是什么,想来她也不会说的。反正,这些跟那帮男人又没关系。”

这样颇为“逍遥”的日子,显然是不被世俗所接纳的,不过白眉狐狸本身也不是活在世俗中的人,想来她也不在乎这些。况且能被“郎君们”得知一些底细,还能得到那死心塌地的跟随的,想来这位白眉狐狸是有本事的。就如同秦楼楚馆里的姑娘们爱慕陆元宝,也不计较陆元宝今夜和谁宿在一起,她们爱的是他的才名和挥金如土的豪气。

施露咂咂嘴,道:“待到寻到她,我一定要去问问她的驻颜之术。”

二人说着说着,便到了那“地图”上所指引的破庙的位置。不得不说,破庙之名这里真的是当得起——是个庙,还破得很。

仿佛能一眼望到尽头似的,这个庙没有一处完整的门,里头的像也都东倒西歪的,内里杂草丛生,好像好多年没来过人了。

“那哑男人靠谱么?”尔玉道,“我瞧着这也不像有人的样子。”

“会不会你走错了?”

“不会,我记得很准的,而且...你看着这一路上还有其他庙么?”

正在二人东张西望之际,一声微小的机关滚动之声在暗处响起。施露耳朵尖,先尔玉一步听到,立马作出反应,拉住尔玉腾空跃起,躲过了五支如风一般的弩箭。

“你瞧这还没人?”慌乱中,施露掐诀,手心朝上,一团火凭空而生,她手掌往外一推,那团火便飞到那放弩箭的暗处,火燃在半空中,恰巧照亮了那一角。

无人,也无械。

尔玉见此,朗声道:“我等无意冒犯,只是实在有要紧之事,恳请前辈一见,必当明示信物。”

话音刚落,暗处蹿出来一道黑影,手里拿着一把弯刀,在皎洁的月光之下愈发阴冷骇人。只见刀光一闪,一道疾风便迎面冲来,尔玉接上掌风,无形之剑使出一招凭虚,与刀气正面相对。施露反手掐诀,手中生出更为夺目的银丝,如同女人的浓密的长发一样,朝着那把刀缠了过去。

那刀反应极快,凌空利落一斩,便断了施露手中丝,更避开尔玉在凭虚之后正蓄力而出的一招御风。

没想到刀气如此强盛,一刀更是下了死手,施露被震得往后退了一大步,尔玉挡在她的前面,调起体内更强劲的一股气,气随掌起,尔玉再使御风,绝云气,负苍天,借万物之息凌空一剑,直击执刀之人的面门。眼瞧着那人躲闪不及了,尔玉突然往那人左侧的地面上发力,让这一招打在地上。

轰隆一声响。

片刻的沉寂后,黑暗中响起几声掌声。

施露再掐出一个小火团,照在半空中。此时那人没躲,火光映照着他的脸庞,不那么白皙,却端生出一股文气,单眼皮上挑,说不尽的风流。

见眼前人年纪不大,尔玉也有点愣了神,她分明地感受到他使刀的狠戾,那中杀气,那断银丝的怒劲,竟出自这样一个少年?

果真人不可貌相。

尔玉还是恭敬地拱手,道:“前辈。”

这一声前辈叫得人眉头一跳,不过沈临倒也没顾得上那些,毕竟,刚才这女人出手使的那股气实在是吸引人。

怎么看都不是个练家子,却能灵活地运用体内的戾气,并将它和一些其他门派的功法融到一起,有趣,有趣。

“最后那一掌,你若不刻意打偏,我是躲不掉的。”沈临眉眼含笑,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家常小事。

尔玉心道还有事要问你呢,这荒郊野岭就一个活人,打坏了她们还能问谁。虽是这样,她还是挤出笑,恭维道:“能把刀使得这般出神入化的,定不是一般人,想来也是您有意试探。再说了,我们同前辈也无冤无仇,前辈肯指教,我二人自然是...”

尔玉想了半天,她从前在家里惹了事也没少这样恭维长辈,不过他们大都听两句就摆摆手走了,哪能想到眼前这人,居然颇为受用地站在原地,就等着她把话说完。

“我二人自然是万分感激呀!”尔玉露出谄媚的笑脸。

得,您乐意听,那便说,只要您肯办事,那多少句也是说得的。

沈临的嘴角一直噙着一丝笑,目光晦暗不明,末了,才拱手躬身,道:“在下,无名。不知二位姑娘来此何事?”

见着沈临这般恭顺,尔玉的戒备也陡然松落了些,但到底对此人的路数有些惊骇,她也没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只是含糊道:“早闻胡大娘身负绝技,能通鬼神,我家有一哥哥,从海上回来便着了道,整日疯疯癫癫的,这不,我们两个人便来寻胡大娘给个法子,方才到了她的住处,一位憨厚大哥指引我们来这里找。”

沈临何尝不知尔玉在编瞎话,只是愈发觉得这个女子有趣,干脆一背手,一副跟你耗死的架势,道:“我为什么相信你们?”

说实话,尔玉方才着实被那刀中暗含的杀意骇到了,以至于她到现在都不敢交出那像极了猫眼睛的珠子,若是此人有恶意,拿了信物,便会给胡大娘带来莫名的祸端。尔玉也万分后悔,刚才脱口而出“信物”二字,眼下没什么东西交出去,尔玉索性从怀里掏出一支素银簪子,那簪子个头小,又不锋利,是尔玉在益州的时候买的,方便随手绾头发,如今也算是得了大用途了。她试探道:“这是那位大哥给的信物...等等,前辈,你也应当证明你的身份才是。”

沈临望着满脸戒备的小姑娘,不禁失笑,他一把抢过那支素银小簪,收在袖里,道:“我知这东西并非信物,能证明否?”

少年的力气有些蛮,尔玉茫然地望着他的后背,却是没反应过来,既知那并非信物,却又为何要抢?

沈临淡淡道:“猫眼珠子。”

他转身朝着她伸出手来,见她依旧警惕着,便又存了心戏弄她,道:“你也该给些谢礼的,毕竟这大晚上的,我在这里等你们,冷风吹得也很难受。再者说...”他一挑眉,道,“要是我存了恶意,你们俩也不够我打的。”

这话说得有些狂妄,但是站在后边的施露却知道,那人的实力真的是极其强劲。她练的那“歪门邪道”,其实是百年前一位被打成“江湖公敌”的某门派前掌门的功法,因为那功法所成条件极其不道德,需要占其他人的修为为己用,再寸寸折断自己的一条手臂,把状似琴弦的细丝塞进自己的掌中,最后让细丝见了血,这便是那人人喊打的“愁千丝”。愁千丝在戾气的滋养下会进步飞速,故而先前施露打了尔玉的主意,只是后来不了了之了。不过施露的愁千丝也算修炼得不错,尽管如此,方才还在那少年的刀气下落了下风。

尔玉看到的只有少年的狠、戾,可是施露却看出了他的毒辣与杀意。

“我同胡大娘也算是有交情的,为何从来没见过你?”施露紧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表情变化中瞧出些端倪,可是让她失望了,少年只是平静地望着自己,缓声道:“我也不知,胡大娘身边有你这号人。若是实在疑心,还多费口舌作甚?”

说着,他便拂袖要走,尔玉也是急昏了头,慌忙间拉住他的衣袖,道:“前辈且慢,是我们唐突了!”

沈临身子一僵。

自打记事起,他便从未与任何人亲近。他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此生的目标只有征讨和杀戮,人人畏惧、人人远离,而此刻抓住自己衣袖的那双手,好像轻飘飘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好奇怪,并没有汹涌的厌恶。

尔玉也察觉到行为的不妥,忙再次赔礼,待到沈临转过身时,便将猫眼珠子双手奉上:“请前辈告知胡大娘的去处。”

沈临怔怔地望着那被捧在如玉般白皙的手掌中的猫眼珠子,流光溢彩的,煞是好看。

嗯,好看,却不知到底是不是这珠子。

他的自我控制力极其可怕,那失神几乎是瞬间的,他收了珠子,指尖划过那玉似的掌心时,又觉得温暖柔软得异常。

他往后退了几步,让黑暗将自己包裹。

“范阳。”

......

人走以后的破庙又回到往日里的模样,空荡而荒芜。

沈临站在风口,凝视那人离去的方向良久,才收回目光。

指尖的暖意刻骨铭心,到现在还不肯散去,这份冲动让他莫名感到心烦。

他紧攥起拳头,屏息凝神。

过了好一会儿,心中那种异样的感觉才被平息,他走到破庙的后面,拖出两具尸首。

那本是胡大娘安排在此处的人,沈临跟着尔玉和施露,听到她们同那哑男人的对话,这才猜到一二,便提前到了破庙,将等候在此处的人灭口。

胡大娘的的确确去过范阳,沈临抓住那两人后,他们受不住折磨,全都招了。毕竟胡大娘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热门的大人物,便对于下面的人没怎么挑选,功夫还不错的就行,只是她没想到,这一次先来的是沈临。

临阳一战,谢昉那不要命的打法,加上蓬莱和昆仑后来红了眼的复仇,让祆教损失惨重。不过那也无妨,都是些弃子罢了。

说起谢昉,沈临对这个敌人有一个极其全面的了解,他不信谢昉会那样鲁莽。可当他看见蓬莱人为复仇红了眼时,他又有些许动摇。

可是骨子里的狡猾,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直到他发现了连夜奔驰的小娘子,他才有猜测。

是不是谢昉给这个小娘子安排了什么事做,他对这小娘子又十足信任,不惜以己身来掩人耳目?

沈临的脸色暗了又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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