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就想到会可能发生的事情，在这一刻来临的时候，甚至不敢想象江宁的处境，他甚至暗暗想，陈穆是对的
这一把，的确是赌输了
眼底的情绪泄露了恐慌
“谈什么？”
棠墨看着为首的黎塘，黎塘眼观鼻鼻观心，略微点头
很快，门童放开了时小
棠墨转身上了楼梯
“跟我来”
屋子里静得只剩下女人的呻吟声，那女人望着他，目光绝望而沉静，大胡子转过头不去看
时小拍拍胸脯坐回刚才的位置
一切恢复宁静
漆黑的房间一片寂静，江宁不知坐了多久，房间唯一的光亮是黯淡的电脑屏幕，门锁略微传来松动的声音，她微微偏头，脖颈僵硬。
“你们先谈”棠墨的声音
“谈什么”戏谑的语气，屋内屋外的两人均是一怔
他重复了一遍“我跟江宁，真没什么好谈的”依旧吊儿郎当的语气
他掏出枪甚至扣动机板“棠老板想知道什么”
棠墨戏谑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头发凌乱穿着宽大睡袍的女人杵在窗边，杳然挺立，神色宁静，穿着破袄子的男人举着手枪，沉沉的对准她的额头，目光沉静又凶狠
他倏地发笑，甚至夺下手枪
“姜枳，对自己的女人，要温柔一点”
持枪人换成了棠墨，他的眼圈发红，好像下一秒就要扣动机板
姜枳的瞳孔剧烈收缩，昏暗的环境看不清表情，三人均是沉默
助手从背后打破了这场平静
“老板……”他面露难色又欲言又止“楼下那个女人……好像不行了”
棠墨收起枪，恢复了刚才的神情“喂点药”
他拉上姜枳“我们换个地方谈”
姜枳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我要带夏妍走”他看着对方，像是谈判的语气
棠墨蹙眉愣了三秒“好”
漆黑的旧式地窖被布置成了牢房，一张破旧的桌子，隔着厚厚的钢化玻璃，可以清晰的看见另一边的情况
光线甚至比刚才更加昏暗
“带夏妍走？”棠墨搬了张椅子坐在他对面，男人正襟危坐，神色宁静
“那江宁呢”他继续发问
“有什么关系吗”声音甚至带着些许愉悦的成分
“好”棠墨轻笑，点了支烟，烟在昏暗的环境中燃起零星火光“那我们谈谈那批货的事情”
姜枳接过烟，掏出打火机点燃
“棠老板想一口吞下，还是怕我会威胁到你”
棠墨突觉好笑“有什么能威胁我”
他开口道“你拿了钱，就走人，我不伤你半分，甚至能成为筹码”
他吸了口烟，烟雾缭绕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前提是，我要夏妍”
…………
灰色的面包车开出盘山公路，看着小小的车子愈行愈远，最后化成一个小点，江宁杵在窗前，窗外的寒风刺骨，心底的寒冷从脚心蔓延到背脊，最后灌进整个胸腔。
房间灯倏地打开，是那位助手
他提着简陋的外卖盒，见她入神，放下外卖又悄悄关上门。
夏妍已经走了，那自己呢？
贺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手机息屏，整个办公室寂静辽阔，昏昏沉沉的，居然有点发烧
他抬手想打个电话，手机没电，又沉沉睡了过去，姜沉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副场景，西装革履的男人倒在沙发上睡得一塌糊涂，眉头紧锁，脑门上有细细的密汗，他湿了条毛巾，一股脑地扔上那人的脸庞
“为女人，真没出息”
那人似乎还有点神智“你说谁没出息”
漆黑的夜晚倏地出声，姜沉吓了一跳
“等拿到策划案，老子让你看看老子的出息”
……意味怪怪的，姜沉不理会他，掏出手电往外走。
…………
抵达小村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屋子里的人被赶到了雪地外，整个屋子只剩下四个人
姜枳，大胡子，黎塘，和今天救回来的那个女人
黎塘看着杵在门边的两个男人，两人漫不经心的点烟，地下的女人已然睡了过去
饶是他再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个时候也开始怀疑姜枳
“说说看，你是什么人”
姜枳楞神
“什么人，要绕过我，跟你谈”
姜枳扔了包烟，漫不经心地没开口
大胡子适时圆场
“拿了这批货，咱们就走人，管他什么人”
黎塘的枪倏地对准大胡子的脑门“不要命了吗”
“你怎么不想想，那样的地方他怎么能从活着回来”
大胡子倒真没想这么多
良久，他缓缓开口“我为财，不伤人，大可放心”
他指了指地下那个女人“喏，那是我的女人，现在在你们手里”
他吸了口烟
“听之任之，我是，她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