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是飞天阁通往皇帝寝殿的必经之路,这儿依然花开灿烂,只是,没有了慕容风,总是少了那份温暖,余下的只是冰冷和虚伪,慕容羽望着御花园灿烂盛放的花儿,心里竟无端的生出一份愁绪,自己的双手已经沾染了那样多的鲜血,等欧阳子轩心想事成的时候,自己还能全身而退吗?
“白姑娘!请留步!”身后一声熟悉而惊喜的呼唤,慕容羽回头,一个人匆匆行来,仿佛带来了春天的一缕阳光,是欧阳靖!
“太子?”慕容羽疑惑地问,“你唤我?”
“对!白姑娘!我知道是你!你的眼睛、你的舞、你的歌……我是不会认错的!”欧阳靖坚定的说,“白姑娘,父皇昏倒了,宫里一团乱,现在是你出宫的最好时机,你拿着我的令牌赶快走,离开皇宫,这儿不是你久待的地方!”
说着将一块带着体温的玉牌放到了慕容羽的手里,慕容羽抬头,欧阳靖的眸子里有着她所渴望的温暖,那样的温暖,和慕容风带给她的温暖都是那样的强烈!只是,慕容羽知道,那不是爱,而是一种近似亲情的温暖!
“白姑娘,我在宫口的西门准备了马车,你赶快走,再不要回来!”欧阳靖的语气里有着迫切和伤感,“我希望你快乐,不希望你就这样被困在深宫里!”
“为什么?”慕容羽抬眸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说过,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的心始终在你身上!”欧阳靖笑笑,白皙的脸在阳光下竟是如此的俊朗。
“我说过,我不认识你!我也不会领你的情的!太子,你的玉牌还你!民女承受不起!我也不会出宫的!”慕容羽压下心里的感动,将玉牌重新放回欧阳靖的手中,淡淡的说,“民女还要去看皇上!告辞!”
“这块玉牌我既然送给你了,就断不会收回的!”欧阳靖的脸上涌现出一种伤感,他把玉牌重新放到慕容羽的手里,“就如我的心早已系在你的身上,再也收不回来一样!你如何选择是你的事情,而我,只希望你能快乐、幸福,像在我梦里那样开心的笑就好!”
说着,转身大步离开。慕容羽望着欧阳靖离开的方向,心里竟也有一种莫名的伤感涌上来,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被这样那样的情绪所左右?慕容羽摇摇头,握紧了手里依然带着欧阳靖暖暖体温的玉牌,对小浣挥挥手,继续向前走去。
“该死的女人!你到底惹了多少的情债?本王是让你进宫没错!可是,你的花心程度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收敛?”慕容羽没有看到,在不远处,欧阳子轩正在恨恨地瞪着她,眼眸里似乎要喷出火来,由于背对着慕容羽,他看不到慕容羽脸上的表情,却可以清晰地看到欧阳靖眼眸里的深情,他的心里像有一把无名的火在熊熊燃烧着,他不知道的是那把火的名字叫“嫉妒”。
皇帝的寝殿内。一群太医轮番给皇帝把脉,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凝重的神色。
“怎么样?皇帝的情况严重吗?”一个女声的声音充满了焦灼和关切,她的声音略显苍老,只是,声音里的威严却是不容忽视的,是的,她就是欧阳子明的母后,曾经的芳贵妃,如今的太后。
“回太后的话,皇帝的昏倒是因为一时的气急,加上连日来的劳碌所引起,只是,单纯的这两个原因并不至于使皇上这么长的时间不醒!臣等查看过了,发现皇上的体内有一种慢性的毒素在蔓延,这种毒无色无臭,平时很难察觉,只有毒素在体内积累到一定的分量,才会发作!而现在,怕是毒发了!所以才会长时间昏迷不醒!”一个年长一些的太医刘太医慎重的说,“是老臣愚钝,平日诊脉竟看不出皇上中毒了!还望太后恕罪!”
“什么?皇帝中毒了?中的是什么毒?”太后大惊,厉声的问,“哀家一回宫就碰到这样棘手的事,你们平日是怎么照看皇帝的?竟然让皇帝在宫里无缘无故的就中毒了!饭桶!全都是饭桶!”
“太后喜怒!”刘太医抱拳说,“老臣这就想办法为皇上解毒!只是,这种毒老臣从来不曾见过,恐怕还得需要一些时日!”
“那你还不滚回去想办法?”太后怒喝道,慕容羽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横眉竖眼的老美人在咆哮着什么,她疑惑的望着那个老女人,奇怪,皇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样的人?还敢在皇帝的寝宫大吵大闹?难不成皇帝的口味变了?
“姑娘,这是太后!没想到太后也从宫外回来了!你赶快过去向她行礼吧!迟了,恐怕太后会怪罪!”小浣低声对慕容羽说,慕容羽压下心里的惊讶,点点头,低着头走过去向太后行礼,“民女云惜见过太后!”
太后的目光凌厉的投到慕容羽的身上,对立在旁边的皇后说:“这是谁啊?哀家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母后,这位啊,叫云惜,别看她只是一个歌姬,她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呢!您不知道,皇帝把飞天阁都赐给她了!”皇后笑笑,对太后说。这下是除掉这个妖女最好的时机呢!皇上昏迷不醒,太后回来了,又最见不得这些妖媚的人留在宫里。
“是啊,母后!皇后姐姐说的是!你可要为我们姐妹做主啊!”云妃也走上前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这个云惜从来不把我们姐妹放在眼里,仗着皇帝对她的宠爱,见了臣妾也不行礼,还说些侮辱我们的话!母后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哎,皇宫里惯有的戏码开始了!慕容羽在心里暗暗地说,也不知道这个太后会怎样对付自己呢!她瞥了一眼皇帝的脸色,大惊,这明明是糖尿病酮症酸中毒的征象,怎么没有太医为他用药呢?再晚些,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呢!
“大胆云惜,哀家在这里,你还想着去勾引皇上?来人,将这个贱人关入天牢,听候发落!”太后大怒,颤抖着声音说,“怪不得皇帝会昏迷不醒,恐怕和你这个妖女脱不了干系吧?”
一群侍卫冲进来就要将慕容羽拖出去,慕容羽挣扎着,这个太后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将自己打入天牢,看来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欧阳子轩对她恨之入骨呢!
“回太后,民女不是什么妖女,也没有勾引皇上!不信的话太后可以去查!民女想问一下,为什么没有人给皇上看病呢?皇上的病不能拖,否则会有生命的危险!”慕容羽心想,幸好自己在现代在医院里呆过一段时间,对于这些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的!就让自己来救他一命吧!虽然他是欧阳子轩的死对头,可是,他终归是对自己不错的,也只有等他醒来了,太后才会不怪罪自己吧!否则,有皇后和云妃在,自己怕是逃不过太后的魔掌吧?
“你能治皇帝的病?”太后的脸色瞬间由怒变为惊喜,“你可知道,如果你治不好皇帝的病,那么你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慕容羽坚定地说:“请太后放心,民女定会救醒皇上!”
“那好,哀家暂且饶了你!你若能救醒皇上,哀家可以不追究你的错!否则,杀无赦!”太后对侍卫摆摆手,侍卫们退了下去,皇后和云妃对望了一眼,彼此的脸上都是意外和失望,外加看好戏的表情,从来不曾听说过这个云惜懂医术,太后又怎么能轻易相信她?
“母后三思啊!她只不过是一个歌姬,又怎么会治病?万一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就是杀了她也无济于事啊!”皇后上前两步,拽着太后的胳膊,眼睛里努力挤出一丝泪来。
“是啊,母后!臣妾也不相信她会治病!”云妃也掺和着说。
太后望了望皇后和云惜,又望了望慕容羽,一时间竟也拿不定注意了。
“儿臣相信云惜姑娘!”欧阳靖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来,慕容羽的心里一热,又是他来了,他来为自己解围来了吗?
“哦,靖儿来了!来哀家这边来!”太后笑着对欧阳靖招手,欧阳靖来到太后的身边,并不看自己的母后,只是对太后施了施礼,“皇奶奶,云惜姑娘的医术儿臣信得过!前几天儿臣不小心在御花园扭伤了脚!还是云惜姑娘给治好的呢!”
“是吗?这么说云惜姑娘还真的懂医术?”太后笑呵呵的揉揉欧阳靖的头,眼眸里的凌厉不见了,换上的是一片慈祥,慕容羽的心中暗叹,太后这样的角色,在现代恐怕会是一流的演员吧?
“是,太后!民女恳请为皇上治病!再耽误下去,皇上恐怕会有性命之忧!”慕容羽再次恳切的说,“若治不好皇上,民女情愿一死谢罪!”
太后点点头,对皇后和云妃等人挥挥手,她们不情愿的退到了一边,都睁大了眼睛望着慕容羽,等待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太后,让她们都回避吧!民女是祖传秘方,不能外传的!”慕容羽清了清嗓子,好笑的说。
太后再次挥挥手,一时间偌大的宫殿内只有慕容羽、太后、欧阳靖、小浣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皇上。慕容羽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她疾步来到皇上的床榻前,查看了他的脸色和瞳孔,又对小浣低语了几句,小浣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慕容羽将窗帘统统拉开,又打开了所有的窗户,待小浣进来,将她手里的东西悉数倒进皇上的嘴里,还好皇上虽然昏迷了,吞咽功能却没有落下,竟然配合着慕容羽的动作将那些汤汤水水全部喝了进去。
欧阳靖惊讶地长大了嘴巴,看着慕容羽极不温柔的给父皇灌着什么东西,心里暗暗庆幸昏迷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