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贤侄,真是准时啊?”身着唐装的中年地中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们这些叔叔伯伯们,自愧不如啊!”
“的确!想当年我们和你爸爸…”
任之初刚踏进会议室,就听见这些倚老卖老不和谐的声音,甚是不耐:“很闲吗?废话那么多?”
“任家小子,你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正坐C位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拍案而起:“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长辈,任家就是这种家教吗?”
任之初拉开椅子坐下,淡淡开口:“怎么?想来下马威?呵呵…羽墨,让他们见识下,什么才叫下马威?”
秦羽墨点点头,走向了投影仪。
“什么意思?”山羊胡老头吹胡子瞪眼道:“我们的内部会议,怎么让个外人来插手?”
“谁是内谁是外,别急着下结论。”任之初勾起唇角,似笑非笑:“董魏之,董伯。”
投影幕布随即亮起,董魏之的大名出现在了荧幕上。
会议厅陡然鸦雀无声,汗水敲击桌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大约十分钟后,任之初悠然的巴掌声打破沉寂:“董伯不愧是元老级的人物,事迹果然惊人!
下一个轮到谁好呢?就你吧,唐伯!今天这唐装穿得十分抢眼啊!”
……
待所有人的资料全播完,老头们皆如打了霜的茄子。
“精彩吗?”任之初环顾一周,冷若冰霜:“我父亲和你们有情义,但我没有!就凭你们这些龌龊事,还想安度晚年?
呵呵,你们所谓的家教就是欺男霸女,杀人放火?
不过这样也好,去了牢里也能一家团聚。”
董魏之抖抖索索的站起身,扯着干瘪的面皮,努力堆笑道:“任大侄子,我觉得我年事已高,就想和儿孙们享受田园时光。校长的职位我恐怕不能胜任了,还劳烦您…高抬贵手。”
任之初满意的点头,摆摆手,示意快滚。
余下的几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肉疼,最终咬咬牙,自觉滚蛋了。
秦羽墨倚靠在会议桌上,摇摇头:“人心不足蛇吞象,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爸那边安排人过来接手没有?”
任之初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摇摇头:“校董事会已经名存实亡,接下来将由我爸挂名。
我准备成立学生会,以后学校大小事务全都由学生会处理。
这样做两个好处:一,全盘都能在我们掌控之中;二,更有噱头。”
秦羽墨推推眼睛,了然笑道:“荣耀不再仅仅是社交圈,更是继承者们的热身场…确实挺有趣。
话说回来,你这一晚上,效率挺高啊!”
任之初但笑不语:可不是好嗨哟!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人和事业通通到手,简直太得意了有么有?
秦羽墨看着满脸姨母笑的任之初,感觉吞了苍蝇般难受,状若无事的看了看手表,才记起中午与余海有约:“走,约定的时间要到了。”
任之初收敛了笑容,不咸不淡的说道:“今天的重头戏来了啊…”
来到约定的餐厅,余家兄妹早已等候多时。余美显然精心打扮过,正笑颜如花的看着走来的任之初。
“这笑容真刺眼…”
秦羽墨很想做一回渣男,不管不顾的上去就是两嘴瓜子,偏偏就是做不到。这就是唐艾不接受自己的原因吧,太过拘泥,活在自我设定的牢笼里,如同白开水般无趣。
她是一只小野猫,无法忍受被圈养着一层不变的生活。
“任哥哥…”余美将头发挽到耳后,含羞带怯的说道:“你来啦?”
余海见两人面色不太好,不动声色的扯了扯余美,起身微笑道:“好久不见!请坐!”
任之初面无表情的坐下,开门见山:“保她还是保家?”
余海一怔,艰难的笑道:“小妹虽然娇气了些,但绝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羽墨无奈叹口气,这人是把自己当秘书了?懒得解释的就不做声,等着自己来。
“我想你对娇气的定位过于广泛了些。余海,我们也算半个朋友,说话也就不绕弯了。你妹妹不仅带人对唐艾又打又骂,还差点害死她。”
余海确定秦羽墨不是在开玩笑,转头看向满脸无所谓的余美,颤抖的说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哥!你这什么表情嘛!”余美嘟着嘴撒娇道:“人家也是为民除害,她不就是个杀人犯嘛!何况我又没动手,都是别人做的啊!”
余海听完脸色煞白,呵斥道:“胡说个什么?”
余美在家一直都是小公主,何时受过自家哥哥这种待遇?眼睛瞬间红了,委屈道:“我在你书房明明看到了!”
任之初瞟了眼秦羽墨,不屑笑道:“不愧是从政的,做事就是周全。”
余海稳了稳心神,事已至此,解释也只是徒劳,不如直截了当的好:“所有资料换我妹的平安,我保证她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任之初冷笑一声,又不说话了。
秦羽墨条件反射就接了下去:“余海,摆平那件事是助你们家上位的条件,之后也算两清了。而你现在,是在拿你们付的报酬威胁我们吗?”
“威胁怎么了?”余美觉得自家胜券在握,得意洋洋的说道:“不仅如此,我不但不会消失,还要任哥哥娶我!”
余海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只好哀求道:“小孩子不懂事,请不要和她计较!
放过我妹妹,那件事的所有资料我会如数奉还,并且再答应你们一件事!”
秦羽墨看向任之初——该你发言了!
“你们没资格谈条件。”
余海脸更白了,看来那件事,任之初也留了后手。
“交…还是不交?”任之初有些不耐烦:“我赶时间。”
余海低声道:“你要我怎么交,她可是我们一家的宝贝啊!”
任之初深以为然的点头附和:“是啊,唐艾可是我的心肝,你要我怎么能放?”
余海被噎住,无言以对。
半晌,如同失去所有力气般,低声道:“不好意思,我去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