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次决斗中,付哀鸿受到了很严重的损伤,以至于他的身体进入了休眠的自我保护机制。
因为强行释放心法之中积攒的情绪能量,再加上在身受破劲散的情况下强行催动内功挥刀杀人,如今全身的脏、腑都是十分虚弱。筋脉则有如干涸的小溪,只是稍稍运行内功,气劲就如同被干涸的土壤吸收一般,难寻踪迹。最后,腹部胸部都有骨裂,整个人活动起来很是困难。
不过好在外伤不算严重,在这个时代的卫生条件下,寻常的小伤都足以毙命。
现在,付哀鸿正坐在轮椅上晒太阳。旁边的王洁若正给他剥着龙眼。至于林婉容,则在屋中研读诗书,读些才子佳人的小说。因为身份原因,她平时多待在屋中。
王洁若刚剥完一个,用纤细红嫩的小手喂给他吃。付哀鸿连着她的指尖一同含在嘴里,惹得王洁若十分害羞。
湘省自从汉代就开始培养龙眼,当地的龙眼甘甜多水,兼具药用价值。付哀鸿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吃着小媳妇给剥的龙眼,好不快活。
说来也奇怪,自从付哀鸿斩杀那臧正后,巴陵已经好几日天晴了。
“咚咚咚”,有客上门。
王洁若跑到门前,开门一看,是南百户带着林宇文来了。
付哀鸿见南百户手上提着两篮子应季的水果,很是嘴馋。
“多谢南师叔,来看师侄还带这么多礼品。某家没什么好招待的,失礼失礼。”付哀鸿坐在轮椅上拱手。
“不是。这都是我买来的,刚巧上门碰到南百户空手来,全被他给拿了去。”林宇文躲到付哀鸿身后,没给南百户留一点面子。
付哀鸿见南百户下不来台,黑不拉几的老脸上挤出个顶丑的微笑,乐出声来。林宇文也笑了。
南百户不敢凶病号,只能对林宇文发火:“你笑,你笑个屁!我是你师父,你的东西不就是我的?等着明天加练吧!”
林宇文的笑颜凝固了。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我刚刚想到了高兴的事情。”
在这次比试后,林宇文发觉自己武功水平亟需提高,便拜南百户为师。这几天,正被操练得欲仙欲死。
付哀鸿不再跟两位客人调笑,请他们坐下喝茶。
“我擦,你丫的牛逼啊,平时看你办差忙的不行,竟然连老婆都有了!还不赶紧介绍一下嫂子!”林宇文自打跟付哀鸿相熟,便暴露出他犯贱发骚的本性。嘴巴欠的很。再加上一口子京腔,更有内味儿了。
“这是我的未婚妻,王洁若。”付哀鸿介绍道,王洁若则大方地向两人作了个揖,而后轻轻地挽住付哀鸿的胳臂,看得两个单身汉酸的不行。
“咳咳,这个,今天来除了看望你,也是有事情要通告。”南百户打破了这甜蜜的气氛,“颜师兄来消息了。说那廖青已经抓到,他亲自押人过来,让你亲自斩首。”
“好,好,好!待到那时我亲自拜谢师傅。”做师傅的这么考虑自己感受,付哀鸿颇为感动。这样一来,心事便得以了结。
“还有啊,这次的比武压住了洞庭拳宗的气势,那李总旗主动辞退了。现在总旗的位子空给你来坐。”南百户也没有直接安排,还是征求付哀鸿的意见。
“我师父什么意思呢?”
“他说你大概还要在巴陵呆段时间,可以接手这职务。正好可以帮我清扫洞庭拳宗的势力。”
付哀鸿点点头,答应下来。
“不过我这段时间还要养伤,不如麻烦林兄暂替职务。”
“好。我看这样再好不过。”
南百户先前检查过付哀鸿的身体,伤势蛮严重。要回复当初的功力,恐怕要两三年的时间。目前见付哀鸿状态尚好,未现气馁沮丧之气,也是放下心来,打算让他慢慢调整。
“廖青背后的神行魔宗这次受挫,不知道会不会找你们麻烦。不过颜师兄已经拿到了林丞相和魔宗勾结贩卖人口的证据,眼下他们必然得偃旗息鼓。”南百户向付哀鸿大概介绍了一下廖青背后的隐秘,因为有王洁若在此,并不好多说。
“南师叔,我现在筋脉受损非常严重,能麻烦你再帮我看看吗?”
付哀鸿伸出左手,让南百户探探情况。
南鑫运行内功,霎时周身生出热气。南百户练得内功是纯阳功法,运功时,其身子就好像正烧着火的烘炉,炙烤着周围的空气。
随着自己如铁浆一般粘稠、滚烫的内力流入付哀鸿的筋脉,南百户大吃一惊。
因为付哀鸿本是先天之体,身体中的筋脉与常人的差距就好似江河与小溪。可现如今,付哀鸿的筋脉已经干涸,“河道”也萎缩起来。不仅不能周转内功,还很是脆弱。
南百户皱着眉头,口中的话不好出口。付哀鸿望着他,示意自己不在意结果。
“这次看来,当时估计的太乐观了。哀鸿啊,你可能这辈子都不能修行内功了。”
此话一出,王洁若和林宇文都是大吃一惊。反倒是付哀鸿,并没什么反应。
难受肯定是难受,只是当初选择对决,那么对任何可能的后果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次内功尽失,未尝不是机缘。
“那也没事。倘若横练功夫修炼到极致,也能够迈入江湖一流的水准。再加上你那独特的心法,未来可期。”付哀鸿听出这其中有安慰的成分,但听到横练功夫,还是有些心动。
“南百户知道什么地阶水准的横练功法吗?”横练功法,并不等同于外功。外功之中有很大一部分需要内功提供内力来维持。所谓横练功夫,乃是只炼肉体强度的功夫,要想修行,注定要吃苦。
“有倒是有,只是修行起来恐怕要忍受折磨。”南百户答应付哀鸿明日就把秘籍带来,给付哀鸿参考。只是身体缘故,想要立马修炼是不可能的。
林宇文看付哀鸿沉默不语,以为他正因武功丧失而抑郁,因而不再打扰。
南百户简单地交代了最近发生的事,完后也离开了。
自从付哀鸿斩杀臧正后,巴陵百姓和当地江湖人士都为之叫好。青衣卫也因此获得了“青天卫”的美称。而后官府看人们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事上,便悄悄放出了太守意外的消息,同时欢迎新来的巴陵太守杨元平。
洞庭拳宗则自从这一次比试后气势大衰,各方势力趁机发难,让洞庭拳宗在全国的势力都受到了损失。青衣卫也借此清扫了一波队内拳宗的人士。只不过因为当今和当今陛下的关系,南百户认为洞庭拳宗只不过抛弃了一些外围实力,没有实质损伤。不过对青衣卫来说,能达到这种功效,已经是意外之喜。
付哀鸿也因为这次比试而扬名巴陵,受到许多青年武人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