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落地,秋扬就含泪解释,“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是她让我追她的,不追就要杀我!”
仲夏夜没有松开抱她的手,扬起脸冷然的看向纪月白,眼含阴鸷薄唇紧抿,浑身冒着寒气。
纪月白淡淡的看着他揽在秋扬身上的手,略一思索,“今日多生变故,家母精神不济,让秋扬受惊了,改日纪某再给秋扬压惊。”
家母?呵呵,纪月白的母亲是个疯子?秋扬不敢流露惊诧的神情,他是世子爷,自己还能说什么呀,“不敢有劳世子爷,秋扬无事!”
只是秋扬同情心泛滥,“世子爷,可有给王妃请大夫。”
仲夏夜闻言在她腰间略一使劲,“世子爷,今日多有打扰,还望世子爷见谅!”
秋扬自知失言的低下了头。
纪月白略一颔首,望了眼秋扬,“无碍,今日被宵小败了兴,招待不周改日再叙!”
“世子爷,客气,如此我等告辞。”仲夏夜略一行礼,带着还在发软的秋扬离开。
甫一上马车,丹梦就歪在了车壁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有酒没?”
仲夏夜笑笑如变魔法一般伸手拿出了一壶酒,递到她眼前,丹梦也不问哪儿来的,拎起壶就往嘴里倒,仲夏夜等她连喝了几口后,才伸手将酒壶夺了过来,温柔的拿着锦帕给她擦拭,“好一点没?”
“今晚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都不见王府的侍卫?”丹梦依旧靠在马车上。
仲夏夜伸手将她揽过来,依在自己身上,“王府有人入侵。”略停顿了一下,“而后却又莫名其妙的失火了!”仲夏夜说这话的时候,凝眸若有所思,那火并不大却燃的恰到好处,及时的分散了侍卫……
原来当时王府的侍卫全被惊扰的涌到后宅的安庆王的书房,王爷的书房何等重要,王府如此森严的防卫,居然有人擅自闯入,怎能不让人心惊,如临大敌,就连纪月白与仲夏夜都已赶过去,怪只怪王府太大,隔的太远秋扬听不到而已。
丹梦见他不再说话,以肘撞了撞他的腹部,转过脸看着他,“是不是你让人去劫的?”
仲夏夜玩味的看着她,对着眼前的樱唇俯头一吻,刚想加深,却被丹梦躲开,“问你话呢?”
仲夏夜捉回她扣在怀中,把玩着她的小手,“梦儿何出此言呀,我需要去劫别人的钱财吗?”口气狂的要死。
丹梦翻个白眼,惹得仲夏夜吃吃的发笑,俯首又要亲她,丹梦左闪右躲,终是没能逃掉被他吻个结实,一直到仲夏夜满足了方放开她。
丹梦的脑袋被吻的晕乎乎的,但她还是又揪起了纪月白的母亲,“安庆王的王妃怎么会是疯子?”
仲夏夜见她不在纠结上一个问题,当下细心的解释,“王妃是在十五年前,得了一场怪病,苏醒后就变成现在这般了,只不过纪月白是安庆王的独子,身份无人可替代,所以王妃才能一直安享于宅,而纪舒儿却是后来得了平妻身份的于侧妃所出。”
“平妻?”丹梦诧异的复述。
“嗯,堂堂安庆王的王妃,岂能是一个疯子,而安庆王又感念原来的夫妻情份,加之……”
“加之纪月白也不允许自己的母亲被废,所以只好再弄一个平妻?”丹梦不等他说完就已猜到后文,鄙夷的说道,“花样还真多!”
仲夏夜看着丹梦的厌恶之色,心中惴惴不安。
丹梦深感好奇,什么样的病能让人一觉醒来就变得疯疯傻傻的了,“王妃的娘家,可是有此种遗传的病?”
仲夏夜将身子靠向车壁,顺带着丹梦也向后倚去,“王妃是边城五品守备万晨的嫡女,与已故的护国大将军是表兄妹,护国大将军即是皎月的父亲。”
丹梦有些意外的说,“也就是你的舅舅!”
“嗯。”仲夏夜点头,“而现在的安庆王,当年是舅舅的一员副将,舅舅见他骁勇善战,为人机警是个人才,便欲将表妹万紫亿许配于他,万王妃当时暗慕舅舅,不愿下嫁,只可惜舅舅与夫人伉俪情深,万守备也极中意安庆王,所以尽管万王妃当时不愿,却不得不下嫁了。”
丹梦听到此处,直起了身子,她记得张进曾经对她说过,当年沈将军意外战死彊场,是安庆王力挽狂澜,逼退凶狠的蛮夷,才使得华国边境四城百姓免遭蛮夷赤国的残害。
所以丹梦就试探的问:“沈将军是因何故而……”
仲夏夜眉尖轻蹙神色有些悲怆,“舅舅武艺高强,用兵如神,是百年难得的将才,圣上更是亲自加封为护国将军,当年大军一路告捷,攻克蛮夷指日可待,然,在一场关键战斗中,时为副将的安庆王贪功冒进被蛮夷所俘,接着他却潜逃回军,而舅舅紧接着就被死士刺杀中毒,不治身亡。”
丹梦注意到仲夏夜捏紧了拳头,可是他很快就松开了,听到他接着说,“失了主帅,大军散乱惊慌,而安庆王就在此时立军令状,带着小股兵力直捣了蛮夷的粮草,至此两军两败俱伤,虽说是议和了,可是我军本可以灭了赤国,胜利在望,然,最后却折将损兵!”
“将军的死……”丹梦觉得将军的死,存有蹊跷。
仲夏夜却没有让她说完,“舅母得知舅舅阵亡,悲痛欲绝,如若不是怀了皎月,只怕当日便已追随舅舅而去,只可惜她生下皎月之后,终是没能熬住悲痛,还没出了月子就丢下皎月走了。而沈家也落了护国不力的骂名,日渐没落。”
难怪皎月有心疾,应该是母亲怀孕期间太过悲伤,身体不适,影响了胎儿,哎,可怜的孩子!
“苦了皎月了,她身体不好,应该就是她娘亲怀她时,太过悲痛抑郁成疾所致!”丹梦越发心疼皎月了!
仲夏夜认同的微一点头,他的表妹,他该如何呀?
仲夏夜回到府上,已是月上柳梢头了,甫一进厅就见沈红情坐在那,神色黯然,毫无平日里的嬉闹之色,仲夏夜知道,她又在思念他的父亲了。仲夏夜知道她白日里的嬉笑玩闹,都是她排遣衰思,掩人耳目而已,只有夜深人静时他的娘亲,才任由自己的心哭泣流血……
仲夏夜静静地立于门口,望着她,仲康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她面前,满脸惊喜,“夫人你什么时候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