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六成有余。”宇文季成头都没抬的丢了一句。
“嘿嘿……”秋扬摸摸鼻子,“皇上,那我能不能讨个赏呀?”
宇文季成有些讶异的放下笔,遐促望着她,“哦,你也有想要的东西了?朕说过,只要你能治好,定会重重有赏的!”
“那秋扬就跟皇上讨个愿意,以后帮秋扬实现一个愿望。”见宇文季成犹豫,秋扬赶紧补充,“一定是不违律法人伦道德的,不让皇上为难的,好不好?”
看着她可怜稀稀的,宇文季成又好气又好笑,这鬼丫头连讨个赏都与众不同,“依了你了。”然后又要拿笔批折子。
秋扬连忙拽住他的袖子,低头小声的说道,“皇上,我能不能回家看看……”
宇文季成挑眉一脸的似笑非笑,“回家,你不怕遇到仲夏夜!”
秋扬瞪圆眼睛,惊讶看着他,不知作何回答,他怎么知道的,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宇文季成丢下一句让秋扬心绪难平的话后,若无其事的拿笔理政,任她兀自发呆……
少顷,秋扬整理过思绪,踱到宇文季成的身后给他捏肩,“皇上,我想我娘……”十足的委屈与娇俏。
宇文季成拿笔的手一窒,没有理她,却十分享受她的狗腿。
秋扬见有戏,立刻更加卖力的揉、捏、按、捶,使出浑身解数,只累的呼呼大汗,好久后,“皇上?”
宇文季成依旧没听见似的,批着自己的折子,秋扬毛了,不干了,将宇文季成俯案的身子往后一拉,按在椅背上,撅着嘴委屈的说,“皇上,您倒是给句话呀!”
安公公吃惊的瞄着,又有些见怪不怪转过了头,只怕这世上只有这杜姑娘,偶尔会忘记自己是在与华国的九五至尊讨价还价,不过只从杜姑娘来了,圣上轻松、也年轻了许多……
“什么话?”
秋扬闻言,气的霍霍磨牙,指控道,“皇上,你耍赖皮。”合着这半天是白干了,耍她呢?
宇文季成慢条斯理的放下朱笔,双手抱胸,“朕怎么不知朕什么时候,答应过你回家呀,如何赖皮了?”
秋扬气的在他桌案前暴走,“你不答应,你还,你还让我给你捏肩按摩,嘎?”
宇文季成好整以睱的,轻轻的又甩了一句,“朕有让你捏了?”
秋扬突然双手撑住桌子盯着他,天外来了一句,“皇上,我发觉您变年轻了,相当的年轻!”
安公公瑟缩了一下,她这是说皇上幼稚?这杜姑娘不想要命了?
“呵呵,哈哈……”宇文季成发出快意的笑声。
秋扬白了他一眼,转身连礼都不行就走了。
身后依然是宇文季成让她磨牙的笑。
秋扬埋头疾走,一秒也不想再听到那笑声,蓦地转角处走来一人,差点相撞,秋扬反应及时跳开避让,于边上倒退了两步才站稳。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宫女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旁边,秋扬看到那是皇上的茶,其实是宇文季成最近每天必喝的,过山龙熬的汤药。
“喂,你快起来,不怪你。”
宫女站起来,额头上却已红肿破皮,哎……秋扬叹口气,想想事因自己而起,怪自己走的太急,还是自己帮她送进去吧,她这样被安公公看到少不得要被训责失仪了。
“给我吧,我来送!”宫女感激地一笑,将托盘给了秋扬。
秋扬端着茶,到了门口意思意思的敲了两下门,也不等里面传话就进去了,侍卫也不拦。
宇文季成、安公公都很意外她的去而复返,宇文季成一双凤目更是布满了遐促的笑,看的秋扬真想调头就走。
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桌前,将托盘蓦地往下一放,啪,茶盖都震外了。
宇文季成敛了眸色,眉尖轻蹙,溢出了凌人的气势。
秋所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赶紧收敛,伸手替他揭了茶盖,将茶盏推进他,讪笑,“您请!”
茶盖上的水有一点滴落到了砚台里,紧接着墨汗,就如水开了似的接连冒了几个泡泡,秋扬诧异的看着这一幕,怎么回事……
见她改了态度语气,宇文季成不疑有他的端起了茶盏……
电光火石间,秋扬大喊,“别喝,别喝!”
宇文季成皱紧眉头,神色不愉的一把放下茶盏,他是觉得她很特别,并且有些特殊的情感或者说是纵容,但是不代表她可以任意枉为。
秋扬见他唇上有水渍,以为他已经喝了下去,惊慌的跑过去,双手捧起他的脸,“天啦,你喝了,快吐出来,吐出来呀……”秋扬激动的大喊,接着就要伸手探他的喉咙……
饶是见怪不怪的安公公这回也惊住了。
宇文季成躲开她的手,那小手在面颊上的触感,让他的心微微轻颤,将手掩于唇边,轻咳一声,沉声喝责,“怎么如此不知规矩……”
“皇上,有毒,你快吐呀!”秋扬急的直跳,还想上前扳他嘴让他吐出茶水。
有毒?宇文季成看着她真心为他着急跳脚的样,不由得勾了嘴角,淡声道,“我没喝!”
“呃,没喝?”秋扬一愣,然后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拍拍心口,“没喝就好,没喝就好……”想到他唇上的茶渍,又不放心的跳过去伸出袖头,像给小孩擦嘴似的,左右一擦,然后才满意的退了两步站定。
宇文季成被她恍了神,又咳了两声,“你鬼喊什么,小心我治你的罪。”
安公公敏感的捕捉到皇上用了我,而不是朕,可能连皇上自己都没发觉。
“我不鬼喊,你就没命了!你看……”秋扬将那茶盏稍稍倾斜,倒了点在那朱红的墨汁里,立刻那墨汁咕咕地冒泡。
都是明白人,自然知晓这样代表着什么,安公公倒抽一口气,“皇上!”
“哐当”宇文季成倏地将那杯茶连同托盘扫落,“嗤……”一阵轻烟飘起散开……
静……静……
寂静到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宇文季成,眉间蕴着盛怒,一双凤目迸着刀霜,直直的盯着那破碎的茶盏,坚毅的双唇勾着皮笑肉不笑的弧度,满面阴鸷,简直就是地狱的阎王,看得秋扬背脊发凉,身不由已的打个寒颤。压抑迫人的气压,让人胸闷气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