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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清济医馆

“许问道在吗?”

孙清江在保镖的环绕下,稳稳地走向长生诊所,看着诊所之上挂着的长生诊所牌匾,眼神之中流露出难以分辨的意味。

长生诊所自外看上去较为寒酸,完全不像是能够与许问道地位相匹配的地方。

但是,孙清江却知道长生诊所外表寒酸,但是里面却别有洞天。

看上去诊所不大,但是内在空间却相对充足。

各种仪器设备被分别放置在不同区域之中,看上去丝毫没有杂乱和破败之意,反而显得井井有序、十分整齐,一种奇妙的秩序感自孙清江的心底而生。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看着扫视着长生诊所,笔直向他走来的老者,曲兰梦瞬间有一种凌乱和慌乱的感觉。

早在还是护理专业的学生之时,孙清江就曾来过学院做专题讲座,那时曲兰梦只能远远的看着,讲台上严肃的身影给她留下过深刻的记忆。

现在,孙医生竟然如此近距离的出现在了面前,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孙医生会来长生诊所呢?

曲兰梦刚想凑上去回复,这时许志从他身后迈过。

许志迎上了走入诊所的孙清江道:“现在没有病人求诊,老爷子正在休息室休息,跟我来吧。”说罢便转过身。

许志经历过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眼界更为开阔,待人处事之时自然受到影响,显得更为的稳重,有一种同龄人所不具备的成熟与冷静。

孙清江没有说什么,但是眼神之中流露出些许的欣赏,他点点头,伸手示意黑衣保镖们待在诊所中。

穿过诊所的工作区域,来到诊所的后院,消毒水的味道渐渐消散,淡淡的茶香迎面而来。

老头子早已坐在茶几面前,泡上了一壶好茶。

“你来了,坐!”老头子伸出手掌向空着的座位挥了挥。

孙清江刀刻般面容上威严的色彩也柔和了一些,浮起些许微笑坐在了老头子的对面。

许志给两人依次倒茶,而后便推到一边竖起耳朵。

缝合术练习尚且不急,且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清江没有理会旁边的许志,道:“我听说,你即将离开诊所了?”

徐徐的白烟带着茶香自壶中升起,老头子举起茶杯抿了一口道:“云游山野罢了,勉强开着诊所十几年了,现在也是时候放下了。”

孙清江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抬头,意指背后的诊所,“那么诊所呢?”

老头子没有说话,只是眼帘低垂,好似老僧入定。

然而无言胜有言,孙清江心下了然。

他看向旁边的许志道:“这便是你的孙子——许志了吧?”

“不成器的东西。”

孙清江笑了笑,眼中有神采闪过,从怀中掏出一个文件袋,“这是清济医馆的实习申请,清济医馆虽然只有四星,但是,有我在许志也能够得到良好的培养,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让他到诊所来实习。”

“清济医馆?我不想去。”

旁边一直沉默着的许志突然开口道。

这下子老头子和孙清江都将眼神投了过来,许志一脸镇定,既然敢说出这种话,自然预料到了这样的反应。

他语气镇定:“相比于去其他的医馆做实习医生,去讨好上级争取那可怜的机会,我更希望在长生诊所做独立医生,老头子,你就将诊所放心的交给我吧!”

虽然老头子未曾向他提起,但是许志早就已经推测出了老头子将会要离开。

无论是之前的寿志国,还是现在孙清江,其中的意味都不难分辨。

老头子不向他说明,他也不会多问,虽然这些天一直给老头子打下手,多少有些不舍得,但是两世的见识让他不致于流露于言表。

反倒是老子的准备离去让他心中有些兴奋。

——自己也有机会能够负责一家诊所了?

——自己也有机会做独立的医生了么?

心中不担心其中的风险是不可能的,但是医神成长辅助系统却带来了更多的自信,让他十分期待接下来他到底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孙清江望向老头子,却见老头子没有表示。

于是面色一变,柔和的微笑自面容上消失,威严肃穆的感觉再次回到他的身上,犹如雄狮附体。

孙清江语调十分威严,却又蕴涵着些许的嘲讽:

“不想来清济医馆?是担心自己承担不了清济医馆的实习资格吧?不过也是,医术不精者就应该有不精者的觉悟,安安心心的看些感冒发烧的小病就好,若是不能看清自己反而会伤害到患者。”

的确,清济医馆作为CS市福汇区最为优秀的四星医馆,对人才的虹吸能力不可谓不强,想要进入医院做实习医生都需要经历充分的竞争。

哪怕是成功加入了,也会时常有人盯着,对成功加入者的能力提出质疑。

不过,无压力不动力。

外部环境的苛刻眼睛也算是一种动力,是促成清济医馆实习医生快速成长的原因之一。

不过,道理归道理,许志听得是额头直冒青筋。

——这人看着老成,怎么和老头子一个模样,让人讨厌呢?

——怎么就不能好好的讲话呢?

现在看来,许志的医术才刚刚起步,的确能力上有所不足,但是如果用成长的眼光来看,他的成长速度绝对惊人。

许志相信自己很快就能追赶上来,谁说就一定要去大医馆实习才能有出息了?

——算了,尊重老人。

许志在心中默念了几声,区区这点讽刺的意味还不足让其生气。

他站起身来,不打算呆在这继续浪费时间,沉默着给两位老爷子满上了茶水,就微微躬身准备回到练习室。

——算算时间,自己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开始练习了。

看着许志默不作声离去的背影,孙清江心中有着些许的诧异,毕竟在这个年纪一般来说都是像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爆。

他举起茶杯,抿了抿茶水,热流带着温和而沁人的茶香直入肺腑。

孙清江莫名的觉得许志与手中的茶有些相似。

他摇了摇头,又看向面对着的老头子问道:“他是去坐诊了?”

“不,他最近正在练习许氏缝合术。我明明未曾教授过他,他却好像掌握了许氏的关键点,真是怪哉,怪哉。”

老头子的语气依旧淡淡的,言语之中听不到感到奇怪的意味。

孙清江放下手中的茶,“美玉难藏,或许他就是有这样的天赋呢?让他自己选择自己的路不好吗?”

不等老头子回话,他看向练习室的位置,“不知我能够瞧瞧呢?”

眼神之中的期待不加掩饰,孙清江显然对此很感兴趣。

“当然可以,走吧。”

老头子面色如常,起身带着孙清江一同走向练习室。

许志在练习室对身后跟随进来的两人有所感受。

——是来看我缝合的?

许志心中已经猜到了,老头子可能向孙清江说明了他正在做的练习。

他面容镇定好像压根没有看到两人,只是照常从饲养盒中拿出小鼠,然后准备接下来的尾接模型。

但是,实际上许志心中隐隐有些兴奋。

清济医馆是这附近最顶尖的医馆,当然早有耳闻。

而其中的孙医生——孙清江,许志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够从孙医生处获得指点,这样他就能够发现自己在缝合之中的不足之处。

脑中思绪流转,但是真正到开始动手之事,所有的杂念就都化作了泡影消失不见。

脑中只有缝合术相关的知识,心中只有断裂尾巴和缝合针的影像。

看着许志拿起缝合针,孙清江不由得走得更近了一些。

孙清江十分清楚,对于显微手术而言,用持针器把持缝合针是其中关键的一步。

由于缝合的对象是小鼠尾部血管,想要在直径只有0.5厘米大小的血管之上缝上数针,所用的缝合针更是小到肉眼难辨。

对于没有专业训练的普通人,只有头发丝五分之一粗细的缝合针,在持针器的抓持之下,会不停的颤抖。

从显微镜下针尖颤抖得像是在跳舞,到针尖稳定不颤,这个过程非得要长时间的练习才可以。

而这种长期的练习必然是十分痛苦。

至于眼前的许志……

孙清江四处打量了一下。

如果没猜错,显微镜应该和某个显示屏或投影仪相连接,否则外人根本看不见显微镜下的状况,观察许志的缝合也就无从谈起。

不出意料,老头子在他思索之间,已经打开了显微镜旁边的一个连接好的电脑,顿时显微镜下的场景出现在屏幕之上。

——这?

只见针头在白鼠尾部血管周围游走,其进出可谓是——稳!准!狠!

连被穿刺而过的尾段也是十分稳定,哪怕在显微镜之下也是动也未动,说明缝合针对其有极强的掌控能力。

有效的防止了血管移动可能导致的缝合不利。

换而言之,眼前的少年不但已经做到了稳定持针,还同时牢牢的把控住了缝合对象,如此一来缝合的效果将会好很多。

——许志到底是练习了多少只模型才能达到这种程度?

孙清江不由得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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