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楠,为什么你不讲信用?为什么要食言?”阿棠撕心裂肺的喊。
我的头脑一片茫然,空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阿棠姐,你相信我,绝对不是我!我没有报警,我没有!”我大声哭喊着。
“哈哈,这时候害你还狡辩,这么多的警察,你怎么解释?”阿棠惨然道:“你害我无所谓,我不计较,你害死郑少爷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我望着阿棠和郑少坤,他们倦缩在一起,阿棠怀里抱着郑少坤,似乎都受了伤。周围密密麻麻地为了一圈特警,真枪实弹的对着他们。
怎么会这样?我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啊!
告别郑少坤阿棠之后我就沿着马路走到对面街区。我没有去过“眠空”,但这附近的每一条巷子我都走过无数遍,对这里非常熟悉。
六个月这个城市并没有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起码“眠空”周围还是老样子,街边的小卖部还在。这里离我租住的地方不远不近,走路的话可能要十来分钟。
六个月不在,我原来租住的房子还在吗?何雯刊登了这么多寻人启事,估计房东早就给我退了。
这么晚了去那儿落脚?我想了想,还是先打电话给何雯。
难以形容何雯听到我说话时的惊讶,但是她很快镇定地说:“你先在那个地方待着,哪儿也别去,我马上来接你。千万别乱跑!”
果然是我好姐妹,我坐在马路边,一边欣赏城市的风景一边等待何雯。几个月不见,这该死的丫头是不是长胖了?以前我经常劝她合理饮食,少吃点烧烤龙虾。她见到我会不会大吃一惊?会不会惊叹原来我也是大美人一枚?会不会惊讶我穿几万一件的呢格大衣?
我沉浸在遐想中,突然被一阵警笛惊醒,那刺耳的声音像一把利剑一样刺破苍穹的夜空。又是去抓抢劫的吗?城市里每天都上演着各种各样的真实版警匪片,我见怪不怪,也极少去关心这些,做好自已老实本分的小市民就行了。
“砰砰”的枪声响起,看来是劫匪和警察干起来了。我朝声音的来源望去,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那枪声,来自刚才我和郑少坤他们分别的地方!
我大感不妙,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不可能,不可能是郑少坤他们!”我边跑边在心里给自已打起。
一个拐弯的街区,我跑了几分钟就到了。
“喂,你哪位?这里是封闭区,非常危险,请离开。”一位穿着警服戴着头盔的特警用枪拦住我。
“张楠,张楠,我们在这里!”
六个月不见,我和何雯以这样的方式再次会面。远远的我们相距十来米,夜色下我看不清她的脸,不知道是瘦了还是胖了。她旁边站的人让我心惊,李铭,李铭怎么也跑来了?我和他分手后彼此没再联系,我以为我们从此天涯路远各自走好。
李铭还是那么清瘦,竹竿子似的,暗淡的灯光射在他脸上无法辨认,但我却熟悉那张脸。
“里面的人请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负隅顽抗,投降是你们唯一的生路!”
我看着他们所说的“里面”,其实就是隐藏在花坛边。路边的车子还停在靠我这边,那是阿棠送我的黑色路虎和郑少坤那辆改装的“TAXI”。
是他们!,是阿棠和郑少坤,阿棠的风衣还露在外边。
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和警察干起来?我挣开特警的枪,径直向花坛走去。背后传来何雯焦急的声音:“张楠,你快退回来,危险!”还夹杂着其他的阻拦声,“喂,你找死,快退回来,犯人有枪!”
我不为所动,大步走到花坛前。
郑少坤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他用手压在右胸上方,血还在汩汩往外流,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阿棠也守了伤,左胳膊用给我遮眼的黑纱缠着。郑少坤躺在地上,靠在阿棠怀里,呼吸越来越急促。
我蹲下来,哭着问:“阿棠姐,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阿棠恨得牙齿咯咯响,“张楠,你原来是不讲信用的人。都怪我们,都怪我们太相信人性。”
我摇摇头,“阿棠姐,你说清楚,我听不懂。”
“哼哼,你甭装了。”阿棠哀怨地看了郑少坤一眼,“都怪我们,怪我们还念着你。你走了,少爷说:‘在这儿呆一会吧。我在这个地方劫持了丫头,你又在这儿把她送走,这都是不是命中注定的?'我们就在这儿贪恋了几分钟,就突然被一圈警察包围了。”
“阿棠姐,你相信我,绝对不是我报的警,我对天发誓!”
“发誓?你晚上发誓才过了多久?这世上这不值得信任的就是誓言,以前我那该死的老公几乎隔三差五就向我发毒誓,我知道他不靠谱,张楠,为什么你也不靠谱?”
我摇摇头,我真的没有!
阿棠被我激怒了,疯狂了,“张楠,为什么你不讲信用?为什么要食言?”
我站起来朝着何雯喊道:“何雯,为什么你要报警?谁让你报警了?”
何雯在对面呐呐地说:“张楠,我,我没有报警,是警察来找的我。”
这时一个欠揍的声音响起:“张楠,是我报的警。你给何雯打电话,她随后打给我说你有消息了,我担心你的人身安全,所以———”
“你去死,谁让你多管闲事了!”
现在我心里冷静下来,我蹲下来对阿棠说:“阿棠姐,你们劫持我,我来掩护你们逃走!”
郑少坤突然吐了一口血,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摇摇头,艰难的说:“走不了啦,张楠,你把阿棠带走。”
他说完突然把另一只手伸到怀里,使了一下劲。这下他胸口的血流得更快,像水柱喷射般。我连忙扯下自已的内衣下摆给他堵上。
远处传来“隆隆”的响声,视野的尽头突然火光冲天,是又有地方发生火灾了吗?
我焦急地用力帮郑少坤堵伤口,这样下去他很快会休克死亡。他的脸色已经由红色变为苍白,呼吸越来越弱。
“张楠,你往下靠一点!”
我挪了挪身子,以便给阿棠腾点空间。她却突然站起来,在我目瞪口呆下朝警察开枪射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