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堂。
萧瑾翊一身龙袍,坐在龙椅上,环视四周,头上的珠帘也随之动来动去。
“陛下!”御史大夫齐力上前,“宰辅李忠大人尽早清晨被发现自尽于书房,此乃李大人绝笔信!”
话音未落,已经有宦官呈了上去给萧瑾翊。
“什么?”萧瑾翊站了起来,假装脚步不稳,悲痛万分,“我岚照的国柱大人……这、这是为何?”
“陛下!”有官人上前,“如今不是悲痛的时候,如今百姓人人都在传,陛下您劳心劳力,为国为民,宰辅大臣却像蛀虫一般,啃食我国根基,如此作为,也给为官者蒙上“贪官”的阴影,如今该做的,是整顿朝纲,正风气,才不会失民心!”
“叔父大人,你何至于此啊?”萧瑾翊总算明白如月为何托秦兴从自己寝殿里拿出有李忠字迹的废折了,但是自己的戏还是要做全套,他拿着那封“绝笔信”,对着苍天感慨。“这等小事,我怎会与我叔父计较?若是苍天有眼,就请把叔父还给孤吧!”
“陛下!”又有官人上前,“如今该彻查此案,给百姓一个说法,李大人的功劳无人能否定,但是若真的如信上所说,功归功,过也不能免责!”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大殿里居然跪了一地人,有不少往日李忠的撩幕,见此情景,竟无一人为李忠说话,大多选择了明哲保身。
“你们……”萧瑾翊假装生气,破口大骂。“宰辅尸骨未寒,你们这群人竟如此对他!你们还有良心么!”
“臣的良心是忠肝义胆,对得起朝廷上下,辅佐陛下,定国兴邦!”齐力再次谏言,“此事关乎朝廷颜面,百姓信任!陛下先是一国之君,才能谈跟李大人的私人感情!陛下若今日不给个说法,臣等就长跪不起!”
“臣等愿随齐大人一起长跪不起!”
秦兴跪在众人之间,叹了一口气,这不就是陛下想要的结果么?何必这般绕弯,苦了自己的膝盖!
“那你说要如何?”
“李大人死时,暗格大开,里面数不清的金银珠宝,便是并未刺杀陛下,也有贪污之罪,需的彻查!臣建议,封查李府,也如李大人遗言所说,其钱财宠入国库,奴隶释放,至于妻妾幼子,李大人生前经历三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遣散其妻妾,把幼子废为庶人,留他们性命!”
“这……”萧瑾翊假装苦恼挠挠头,“众卿以为如何?”
“臣等赞同!”几乎异口同声。
萧瑾翊嘴角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表面依旧苦着脸:“既然爱卿们已经达成一致了,便如此吧!退朝!”
李忠的事情一直是萧瑾翊心头的一个疙瘩,若是顺他的意,自己的政策便无法推行,若是不顺他的意他就会想方设法的阻碍自己,自己对李忠的记忆从一开始就是霸道,自己的父皇软弱,朝里便是李忠一手遮天,也唯独兄长敢与他作对,不过若是借自己的手,到底三朝元老,且除掉他太过明显了,若是被发现了,更是问题多多。
自己已经为如月想了很多退路,若是刺杀失败,自己也是有法子护着她的,却不想她做事如此利落干净。
“陛下。”刚进轩辕殿,绿碧就上前,“月夫人这里等候多时了。”
“我知道了。”自从那日大雨之后,自己便躲着如月,萧瑾翊不知该如何面对如月。只是,到底躲不过,他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如月一身月白衣裳,顶上点缀着朵朵红梅,与发髻上的红玉簪子相配,格外的好看。
她坐在萧瑾翊的书桌前,百般无聊的玩着萧瑾翊的毛笔,一不小心,重重的在自己的鼻头的上画了一道,慌忙拿自己的手去擦,却不想越擦越糟糕,还弄得双手都是,她看着自己的双手,顿时无语。
萧瑾翊看着此情此景,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没有唤碧绿,自己走到铜盆面前,端了水,沾湿了手帕,走到如月面前。
“你这是作何?左不过几日没有见我,你不必这个样子来吸引我吧。”
“别动。”眼看如月想翻白眼离开,萧瑾翊按住她,细心帮她擦拭脸上的墨迹。“好歹那日是我帮你换了画。今日才想来谢恩么?”
“那……那副真画呢?”
“秦兴手脚太笨了,撒上了茶渍,如月公主的脸都画了,看不清了。”
“哦。”如月假装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你今日来找我何事?”把手帕放在铜盆里,又把盆放在木架上,对着铜镜,萧瑾翊直直看着如月。
“我帮你了。”如月站了起来,“虽说杀李忠是为了我们俩的恩怨,但是我确是不经意间帮了你。”
“你不是功夫不好么?怎的杀李忠那般的随意?”
果不其然,镜子里的人慌张起来,强行解释:“杀他靠的是脑子好么?他府中那般多的高手,不然任凭我功夫再好,能奈他做何?”
萧瑾翊笑了笑,没有开口。
如月继续说:“你想把苏佳慧作何?”
“你想如何?”萧瑾翊转过身。
“她便是活着,也吃不了你多少粮食,你还落得一个善待他人的美名,所以不如把她囚禁在冷宫,这样,她便不会兴风作浪,你也不必麻烦。”
她想饶苏佳慧一命。萧瑾翊一眼就看穿了,却不拆穿:“既然你如此为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便无事了!”如月悬着的一颗心安乐下来,“那我先走了。”
话音还未落,人已经出了轩辕殿。
萧瑾翊:……
她就如此不惦念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