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冬,大雪纷飞。
黄昏时分,夕阳破空而出,赤红的晚霞映红了天际,红晖覆盖了整个皇宫,将这原本冰冷的宫殿染上一层暖色。
经过几日的舟车劳顿,我终于抵达了这红墙玉瓦的皇宫。
两个月前,后宫掀起了一场大乱。
德妃与韩昭媛两位最得宠的妃子,遭人陷害滑胎,死于非命。新帝宋词官冶痛失骨肉与爱妃,在当朝九嫔之首胡昭仪的挑拨下,下旨号召天下:除系族,残、聋、哑、出阁的女子外,各名媛后代十三岁至十六岁女子即入宫选妃。
这位胡昭仪本是禁卫军胡哲胡统领庶出之女。八年前,锦国发兵讨战,胡哲为国捐躯,誓死保住了先皇性命。先皇将其女胡雨诚许嫁给太子宋词官冶,谋了个侧妃。
而今,先皇已逝,宋词官冶坐上了九五之尊。昔日的胡雨诚也蒸蒸日上,做了九嫔之首,却斗不过权倾朝野的严皇后。
严皇后家世显赫,其父是丞相,其兄乃是严都统。而胡昭仪只是仗着先皇的溺爱,才能在宫中稳脚与严皇后抗敌,近来几年她在宫内的势力也在日渐增大。而今,改朝换代,胡昭仪没了靠山,就只能拢获其他人心。
这次她以充实后宫为由,挑拨皇上号旨天下选妃,实际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与地位,最重要的是与严皇后一争高下。
也不知在石凳上坐了多久,只觉得夜幕低垂,纷飞的雪花越来下越大。雪花滞留在寝衣上,片刻,就融化掉,雪水侵入衣裳,冰凉刺骨。
“姑娘!”一阵阴风穿透了我身躯,流动的空气伴着呼唤,在耳边喧起,我缓缓的扭过头。
被分配来伺候我的宫女盼月折纤腰,微步缓缓向我走来,一双水灵的双目干净纯洁又藏着一闪而过的忧伤。
“兰心姑娘,雪大了,你还是回寝吧!”她恭敬卑谦的在我身侧用低润的嗓音细语。
我微微颌首应允,起身举步往寝宫里走去。她在身后为我披上披风,小心翼翼,害怕我似块玉碎掉一样。
说来也奇怪,其他姑娘都是两人一间房,两人共享一个宫女。而我,却享受一房一奴。
我初来咋到,这其中的缘由一概不知。
“盼月姐姐,为何其他宫女都伺候两人,而你却唯独伺候我一个呢?”我猝然驻足问道。
她也跟着停下来,低下头回道:“唯有姑娘你一人是单着的,姑娘日后还要选妃,总不能让姑娘你没人伺候吧?”
她解释地合情合理,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妥。也许是这一事件,遭受了其他姑娘地异样眼光,从而让我自己也不自在起来了。
我沉默的点点头,继续举步往前走,她一直跟在身后,直到进了屋。
我在妆台前坐下,任盼月纤细的巧手为我卸髻卸妆。我父亲是安城县小小的知县,其家境并不富裕,我进宫选妃也就一身素雅小褶裙,腰间系着一块白玉玉佩外,其他首饰一件也未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