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你能别笑话我吗”,青霄颤着身体缩在角落里,“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子的,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子的”。
“不会的”,薇叹了口气,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的念头,青霄的异常或许从来就没有消失过。想了半天,薇轻声道:“能先起来吗,地上湿,坐久了不好,我出去给你找条浴巾”。
“嗯,谢谢,在卧室里应该还有完整的”,青霄点了点头,听到薇离开房门后才敢抬起头,右边一条从眼角一直划到吻尖的血痕,殷红的液滴已被冻成冰滴,鲜艳的像是还在往下淌着,青霄怕薇生气。
……
“天哪”,薇这才看清楚具体的伤势,赶紧上前扶着颤巍着身子想要站起来的青霄,“你不是最爱惜自己的皮毛吗,怎么弄成了这样”。
“对不起,薇你不用担心的,对我来说都是小伤,很快就会痊愈的,我只是坐久了腿有点麻”,青霄没有碰薇干净的手,只是接过了浴巾,撑着墙,自己脑子还有点糊,话说不清。
……
最终还是妥协了,青霄被薇小心地用肩膀驾着来到了客厅。
“随便坐,可能有点乱”,青霄看到自己的杰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待会我再来慢慢收拾,其实平时也差不了多少的”。
“快坐下”,薇找了个椅子充当沙发的脚,暂时把沙发稳定住,一边气道,“还好意思说,难怪平时不肯让我进来”。
“嘿嘿”,青霄看着忙来忙去的薇傻笑着,“薇你真好,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了,还好你来了”。
薇瞪了眼这个三十岁了只会满口胡话生活能力低下的家伙,简单把地扫了扫,垃圾倒了之后又进了厨房。
“薇,我来吧,我泡给你喝”,青霄自己家里有的能吃的东西没几样,都是简单快速的甜食,“你刚下班,我做给你喝,不能再让你忙了”。
“先把浴巾裹上,不像样”,薇冲着眉头,却没有阻止,把手里的可可粉递给了跑进厨房的青霄。
“嘿嘿,我可是能做月饼的男人”,青霄把水放灶上煮着,从柜子里掏出两个白实的瓷杯,通体厚实,中胖圆,上下略窄显方,造型奇特。
见到这两个奇形怪状的杯子,薇眼都瞪圆了,好奇道“这,这两个杯子……怎么这眼熟啊,好漂亮”。
“是啊,咱们在思迈姆平原寒武市的时候,你当时挺喜欢的但嫌贵,所以我给偷偷买下来了”,青霄就是拿出来显摆的,见薇还记得,狼鼻子都要翘上天了。却看到薇的表情多云转雨,连忙辩解道:“干嘛,我可没乱花钱,买个杯子而已,这是我的自由”。
薇的感动瞬间消散,瞪了眼精神过敏的青霄,没好气道“你的水要扑出来了,谁在意你买了什么”。
……
厨房很小,两人显窄,不过薇没有退出去,只是小心让着四处走动、手忙脚乱的青霄,边静静看着。
“要加奶吗”,青霄扭过头问道。
“肯定的呀,你喝什么样子的我就喝什么样子的”,薇看着青霄举着的奶盒子,想也没想,笑道。
……
“唉,这里本来有十几个月饼的,被我吃得只剩下三个了”青霄看着那三个长相不差的月饼,取了一个放在碟子上,“你也来一个吗?”。
“嗯,剩下一个正好带给小家伙”,青霄颤了一下身子,放好后和薇回到客厅。
“呼”,薇叹了口气,担忧着看向青霄,“要不还是让小家伙先住我家里,标本室现在也不怎么经常用了,改造一下添点家具就行”。
“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住我这里吗”,青霄一头雾水。
“没有啊,也怪我见到小家伙那天太急了啊,当时想的满脑子全是为什么小家伙受伤。二来就是见到他就像……”
“就像当年的我吗,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啊”,青霄问道,见薇答应也不吃惊,只是低着头看着杯中棕褐色的液体苦笑道:“怎么不跟我说呢?确实,有些东西能骗得了自己的耳目、自己的心,却骗不了别人。二十年前的我对着那对所谓的父母有着幻想,但没想到二十年后知道今天,我依然有这种幻想”。
“……”,青霄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越是得不到就越渴望,这层执念藏得有多深,深得甚至骗过了我,哪怕是在修炼时我都可以说从未因为这个受到阻挠。有多硬,硬得就像千年的坚冰,可惜,终究是要化的”。
“我担心说了反而起了反作用啊”,薇嗔怪道。
“没事的,说到底也只是一种渴望”,青霄笑着看向薇,“谢谢你的选择,真要让我意识到了这点很多事情都可能被改变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
“但也不会变得更坏了”,青霄摸着脸上被划开的皮毛,垂着眼,又说道,“疯过一次就够了,这些伤痕不论会不会留疤,他们终将是一次证明,来若歌的目的也终于可以变了,以后能不能找到都不再是必要。而且啊,这些事情,我想慢慢教给小家伙,你知道吗,我当时想过很多种我没有遇上老师的结果,但没有一种是我想让小家伙照着那样做的”。
“嗯”,薇喝了口可可点了点头,调侃道,“青霄,你才三十岁啊,说的话怎么这么老气,顺带着把我的年龄也给拉上去了”。
“哪有,薇你永远年轻”,青霄尾巴一紧猛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说这个了,翻篇,翻篇。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不破不立,这下好从零开始了,话说小家伙啥时候出院啊,明天还得把小家伙那边的工作给做了,头痛”。
“下午吧,你这里还有堆烂摊子呢”,薇捏着眉头,狠狠咬了口月饼。
“没事的,你就别来了,交给我吧,你有空了再说吧”,青霄摆着手,“餐馆那边也不用担心,我很强的”。
“那行,我下班了过去找你”,薇无奈道,终究是放心不下这家伙。
“嗯,这么晚了,薇你也别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