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剑锋偏离喉咙,女萝向后一闪,便扑去摇篮那里,女婴睁着玛瑙一般的双眼看着一切,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请你手下留情……”傅介子手中的剑啪嗒掉在地上,他在哀求女萝。
女萝右手放到女婴的脖子上面,只要轻轻用力……
“我求你……求你不要伤害……”傅介子几乎就要跪下去。
“我若杀了你,她便如我一般失去父亲。不如让我来了结她即将痛苦的一生。”
女婴可能因为脖子有些痒,而发出咯咯的笑声。女萝听到她清脆的笑,内心却突然软了下去。她根本动不了手,她不是无情的杀人狂,她也知道痛苦和欢乐,她也希望自己身边没有伤痛。这么可爱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就算她是杀父仇人的女儿。都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何日才能到头?可是,如果我放下执念,一切都会因为我的做法而终结……再也不会有人去背负痛苦……再也不会有人去背负苦难
傅介子双膝跪地依旧哀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女儿……今天她才刚刚百天。”
女婴又笑了,似乎嘴里又在说着什么。
听到笑声的女萝放弃了抵抗,身子瘫软坐在了地上。
“多……谢……姑娘。”傅介子踉踉跄跄站起身子,跑去抱起来孩子一把揽在怀里。
父亲,真的是您的错吗?女萝将脸深深埋在手里,也因为旅途奔波和刺杀之事的疲惫不堪支撑不住而重重倒下。
等到女萝恢复知觉,睁开眼睛却发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你终于醒了,姑娘感染了这么严重的伤寒都不知晓。”女子虽然有些责备的语气,但脸上始终带着温暖的笑意:“这两日都是傅大人在照顾你。”
“多谢。”女萝本想起身,可是却被女子阻止,只好继续躺着。女子起身离开,女萝把头紧紧蒙在被子里,大声痛哭起来。原来,没有了仇恨,这尘世依旧充满了良善。她放下了仇恨,也也让一切都出现了转机。
傅介子杀她易如反掌,可是傅介子并没有要了她的性命。反倒,还去照料感染伤寒的她。一切的一切到此都应该结束了,女萝心想。
伤寒初愈,女萝却不知以后要归去何处,未来又将作何打算。
女萝看着满树得梨花发愣。
“你叔父写信要你回去楼兰……不,应该是鄯善……”傅介子拿着手中的信笺道。
女萝回神,看到走来的傅介子接过信笺:“嗯,不论是鄯善还是楼兰,那里都是我永远的家。不过我还不想回去,我想在这里再多待些时日——大汉朝的地大物博,我还未曾好好领略一番。”
“他日,若是姑娘想回去故乡,我定会派人护送姑娘回去。”傅介子道。
……
时间一晃,便入了寒冬腊月
楼兰地处沙漠,从来不曾下过雪。冬日的寒风袭来,女萝第一次见到初雪纷飞。满地的雪白,四周起舞的精灵,融化在掌心的微凉,这是塞外楼兰的风沙吗?像却又不是。风沙吹起落下是刺痛的,而雪是轻盈冰凉的。女萝突然想起了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