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雁南马不停蹄地赶到京城后并没有先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六扇门总部找赵总捕头。
“属下玄武七宿危月燕参见总捕头。”
“燕捕头?!你怎么回来了?”赵总捕头对楚雁南的到来很是惊奇,“奎木狼他们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回总捕头,狼捕头和六扇门其他兄弟还在黄州府蕲春县,是属下让他们留在那里的。”
“这又是为何?”
“总捕头,融我慢慢跟您说。”楚雁南把他在蕲春县被兵部的杀手追杀以及在清河村的奇遇原原本本地讲给了赵总捕头听。
“总捕头,您再看看这个,这是清河村的村长和蕲春县的齐县令两人做兵器买卖的收据。”楚雁南把在清河村找到的收据交给了赵总捕头。
“十万两?这得买多少兵器啊?这个齐县令到底要做什么?”
“总捕头还有一件事您恐怕不知道,我听人说这齐县令的两个姐姐一个嫁给了湖广行省的提刑按察使司周大人,另一个嫁给了朝廷的兵部尚书靳大人,属下猜想齐县令买兵器这事恐怕有猫腻,会不会和另外两位大人有关?”
“这事太大了,我得向上禀告,上面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六扇门就怎么做。燕捕头,这事你跟楚大人讲过没?”
“还没,属下一到京城就来找您了,还没来得及回家。”
“这样,你先回家,向你爹报个平安,他一直担心你的安全,兵器的事你也跟你爹汇报下,看看他老人家有什么想法。”
“属下遵命,属下告退。”楚雁南说完便离开六扇门,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算起来,楚雁南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回家了。家里的一切显得既熟悉又陌生,他现在最想见的就是许久不见的娘亲。
“娘,儿子回来了。”
“是南儿啊,快让为娘看看你,听你爹说你受伤了。”楚雁南他娘见到儿子后激动得两眼直流泪。
“娘,孩儿没事,南儿现在长大了,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孩儿不孝,让娘担心了。”
“看到你没事就好,你爹还责怪我,说是为娘让你考入六扇门的。娘知道你读不进书,不想看到你郁郁寡欢的样子,才同意你考六扇门的,娘也不希望你受伤啊。”
“娘,您不用自责。南儿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不懂事的小孩了,南儿现在为国家为百姓做事,流点血又算得了什么?”
“为娘其实看得很开,不求你能升官发财,只求你早点结婚生子,让为娘早点抱上孙子。听你爹说,你们见到你唐叔叔了?你还和唐家的丫头打得火热?怎么样?你俩有结果没?跟为娘说说。”
“娘,您怎么一见面就说这个?我和月如姑娘还早着呢!”
“你不急,为娘急啊,娘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难道你想让娘进到坟墓再抱孙子吗?”
“娘您别瞎说,您和爹都会长命百岁的。南儿答应您,一定让您早日抱上孙子。”
“有你这句话,娘也不多说什么了,陪娘到院子里走走。”
楚雁南陪着他娘在后院闲逛,一直到他爹从朝中回来。
“爹,您回来了。”
“是雁南啊,你没什么事吧?爹日夜悬心,就是怕你再有什么闪失。你唐叔叔和月如还好吧?”
“爹,他们也都很好,现在由六扇门的兄弟保护着,不会有什么事的。孩儿这次回来,有两件事要跟爹汇报。”
“说说看是什么事?”
“第一件事是我和六扇门的兄弟发现了蕲春县令花十万两银子秘密购买武器的事,相关证据我已交给了赵总捕头。”
“这事非同小可,需从长计议。第二件事呢?”
“爹您先看这个,认不认识这个玉镯?”楚雁南小心地掏出夏兰给他的玉镯。
“有点眼熟,爹好像在哪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了。”
“这个玉镯的主人说它是宫中之物。”
“爹想起来了,这是弘治十年,先帝三十岁寿辰的时候,云南的沐王府献给先帝的寿诞礼物。先帝十分喜欢,还命人将此玉镯传遍在场的每一位公卿大臣,此玉镯无论样式还是品质世间罕见,在场的大臣无不称奇,有人还将此玉镯的样貌画了下来,爹后来进宫的时候见过此画。”
“这么说,夏兰姑娘有可能是先帝的女儿?咱大明朝的公主?”楚雁南说道。
“谁是夏兰?你又是怎么得到这个玉镯的?”楚延年问道。
楚雁南于是便把夏兰姑娘的事一字不落地讲给他爹听。
“竟有此事?这事关系到先帝的名声,切不可大意。我们明日去翰林院查查史册便知先帝有没有去过蕲春县。”楚延年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楚延年带着楚雁南来到了翰林院。
“下官参加楚大人,楚大人今儿怎么有空来翰林院了?”翰林院史官编撰王大人说道。
“王大人请起,我只是想来借史册一看。”楚延年说道。
“楚大人,从古自今除了史书编撰以外任何人是不能看史册的,唐太宗擅自翻改史册被后人骂了几百年您不会不知道吧?”
“王大人,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不是有急事吗?王大人能不能通融下。”
“这可使不得。楚大人想知道什么,可以问下官。下官除了有一颗过目不忘的脑袋外,也没什么本事。下官同楚大人是同一年的进士,又是同一年进的翰林院,这么多年过去了,楚大人从翰林院升到了内阁大臣,下官还是一个翰林院史书编撰。”
“王大人还是念及旧情啊,好,我且问你,你可知道先帝去过湖广行省吗?”
“去过,弘治十年冬去的。”
“去的蕲春县?”
“不是,去的武昌府,弘治十年先帝三十岁那年武昌府出了祥瑞,长出了一个巨大的灵芝,先帝带着他的贴身侍卫也就是现在的六扇门总捕头赵凡成以及若干侍卫去了武昌府,弘治十年岁末回到的皇宫。”
“夏兰姑娘和她娘是流浪到蕲春县的,说不定她也是武昌府的人,这蕲春县离武昌府又不远。”楚雁南插话道。
“我们去找赵大人,他应该知道这一切。”楚延年说道。
两人离开翰林院后又去了六扇门总部。
“楚大人,我正想去找您呢!您来找下官,是为了蕲春县令买卖兵器的事吧?”赵凡成说道。
“此事我们稍后再议,我来找赵大人是有另有一件重要事要问赵大人。”
“楚大人请问。”
“弘治十年,赵大人是否和先帝一起去过武昌府?”
“去过,那个时候我是先帝的贴身侍卫,同先帝一起去武昌府看祥瑞。”
“赵大人可认识这个?”楚延年拿出玉镯给赵大人看。
“这是先帝的玉镯,你们是怎么得到的?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寻找此物。”赵大人看到玉镯后吃惊地问道。
“赵大人先别问我是怎么拿到玉镯的,赵大人先给我们讲讲这个玉镯的故事吧。”
“此事关系到先帝的名声,我本来不想告诉外人,但念在我与楚大人的交情上,下官就跟楚大人讲讲吧。弘治十年十二月,我和先帝到武昌府看完祥瑞准备回京的头一天,先帝说要到武昌府的闹市逛逛,顺便体察下民情,先帝为了不引人瞩目,就带了我一个人。先帝在闹市上遇到了一个漂亮姑娘,先帝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姑娘,便下了重礼去那姑娘家提亲,但先帝一直都没表明身份。那姑娘的父亲不愿意他的女儿嫁到京城去,便拒绝了先帝。”
“先帝为什么不直接表明身份呢?皇上想纳妾谁敢不从?”楚雁南插话道。
“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先帝也想纳妾,可皇后不可啊,先帝就想先把那姑娘安置在京城的某个宅院内,等皇后松口了再给她个名分。先帝是出了名的怕老婆,这一辈子就皇后这一个老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赵大人说道。
“赵大人,你接着说。”楚延年说道。
“被姑娘家拒绝后,皇上无奈,只好打道回宫了,临走前将这个玉镯送给了那姑娘,并告诉那姑娘他是从宫中来的,假以时日一定会来找她的,可先帝直到死也再没出过京城。先帝临终前,把我叫到塌前,吩咐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姑娘,告诉那姑娘实情。先帝驾崩后,我多次到武昌府寻找那位姑娘,可她家人说她已经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了,我把武昌府翻了个遍也没找到。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玉镯和玉镯的主人,安插在各省的六扇门兄弟不仅仅是为了监视地方官员也是为了寻找她啊。楚大人,快告诉我,这个玉镯的主人在哪?”
“雁南,你跟赵大人讲讲吧。”楚延年说道。
“赵大人,这个玉镯的主人已经不在了,她和先帝是同一年死的,但她的女儿还在,就在蕲春县,现在六扇门的兄弟在保护她的安全。”楚雁南说道。
“太好了,我们马上进宫,跟皇上禀告此事,让皇上定夺。”赵大人说道。
“对,我们不仅要禀告此事,还有蕲春县令买卖兵器的事也要向皇上禀告。”楚延年说道。
三人换上官服,去到皇宫,面见皇上。
楚延年把这两件事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讲给了正德皇帝听,皇上听了很是诧异。皇上虽然顽劣可并不糊涂,思考了一番后,说道:
“楚捕头,这两件事都是你发现的,朕赐你尚方宝剑全权查办这两件事,如果那个夏兰姑娘确实是朕的皇妹,就把她带回宫里来,朕要替父皇弥补她。蕲春县令买卖兵器一事,如果你确实发现他有图谋不轨的行为,七品及以下官员无论涉及到谁,你可拿此尚方宝剑先斩后奏。”
“微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