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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个不太受欢迎的世子

陈玉瑕是一个废人,不光是京城里的老百姓这么说,就连皇上也这么说,但皇上还是大度的将城东处连片的宅子赏赐给了陈玉瑕,作为陈玉瑕在京城里的栖身之所,并赐匾曰:忘忧府。

忘忧府内富丽堂皇,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假山崎岖,流水潺潺;长桥如龙,飞架南北。其地势之广,土木之盛,足以让初入者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寻遍京城,也就只有皇宫能与之相提并论,以至于有好事者在私底下称忘忧府为燕王府,而那些居心叵测的权贵子弟,更是诛心的称其为二皇宫。

但自认为不是废人,而是花花公子的陈玉瑕对这些毫不在意,反而愈加的放浪形骸的起来,于忘忧府东南角处设了一座花园,意图囊尽天下奇花异种,但受北地环境影响,诸多异种难以存活,陈玉瑕便以大手笔请来了名家相助,这才堪堪在忘忧府内建起了一座规模不小的花园来,就连前年来忘忧府上游览的皇上都啧啧称奇,自叹不如之下,大手一挥,就赏赐给了陈玉瑕四十四名宫女。

陈玉瑕知道皇上的意思,他做的这一切只是补偿自己所失去的自由,仅此而已。陈玉瑕一想到这里,心情就变得很差,于是这两年来,在皇上的默许和容忍中,陈玉瑕过的是越来越放荡,除了皇宫与城外是他的禁止之地外,京城之中,上到王公贵族府上,下到贩夫走卒家里,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只是这所谓的默许和容忍,依旧时时刻刻都在宦官和禁军的监视之中,待在忘忧府内还好,一旦出了忘忧府,陈玉瑕甚至不允许出现脱离监视的情况,那怕只有短短一眨眼的时间。

这年的冬天,正是陈玉瑕年满二十的季节,不过今年的冬天与以往相比,显得格外反常,不冷不热不说,连半点雪花的样子都看不到,除了气温稍显干燥外,其余的一切与秋天相差仿佛,这在北地来说,是非常罕见的一件事情。

而每年这个时候的忘忧府,都洋溢着热闹的气氛,只是这些热闹的气氛里总是夹杂着一些粗鄙的市井之语以及让人面红耳赤的不堪话题,这一点也是京城内权贵子弟对陈玉瑕鄙夷地一点,毕竟这样的交往对于他们而言,是不屑为之的。

忘忧府内的宴席摆的很大,色香味俱全的菜式如流水般从后厨端来,院子的一角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不用揭开酒坛上的封泥,众人都可以闻到薰人的芬芳。宫女们姿态翩跹的在院子和后厨来往,人与人之间几乎是连成了一线,即使是这样,还有人不满上菜的速度,不断地催促着上菜的宫女,但这些宫女不为所动,只是安安稳稳的做着事情,不急不躁。有色心大起的人见到容貌绝丽的宫女就想要动手动脚,只是还没等他做出什么事情来,就被守在一旁的禁军叉了起来,准备丢将出去,好在被坐在主位的陈玉瑕劝了下来,让满座的宾客哄堂大笑,闹得那个人起了个大红脸,臊得只想把脑袋埋进地里,但宾客们也在心惊胆战,往年的宴会里动手动脚的人不在少数,可像今年这样直接要被叉出去的情况,那可是第一次。

这些宫女自然不是前两年赏赐下来的四十四名宫女,而是皇上为了避免忘忧府上出现人手不足的窘况,特意从宫中派来的人,等到陈玉瑕的生辰过后,她们又要回到宫里,简而言之,她们是宫里人,当然容不得这些市井之人胡作非为。而前两年赏下来的四十四名宫女,也已被陈玉瑕赏赐的七七八八,现如今还剩下十八名留在忘忧府上。

等到宫女上完了菜,对着陈玉瑕微微施礼后,一部分宫女直接随着领头的禁军一同出了府,准备回宫,一部分宫女则是恭恭敬敬的候在院子外,等候陈玉瑕的吩咐,众宾客看的眼热,但却无可奈何,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些可人的身段,任凭心里痒痒,也不敢动弹分毫。

陈玉瑕不发话,在场的宾客也无一人敢现有动作,有坐在陈玉瑕下手的人笑着问道:“世子殿下为何还不开宴?”

“稍等片刻,猫球儿说要送我一件好礼物,等他一等也无妨。”

虽然陈玉瑕的声音有些虚弱,但既然是他说的话,在这院子里自然有人口耳相传层层传下去,不一会儿,院子里的宾客就都知道了这么一回事儿,不了解猫球儿的人认为等上片刻的确无妨,毕竟他要给世子殿下献上一件好礼,但了解猫球儿的人就不这么认为了。

“猫球儿那死胖子能送些什么好礼物,难道是房中术吗?”

“就是就是,世子殿下可不缺这些东西,依我看啊,这猫球儿显然是好心办了坏事。”

“欸欸,此言差矣,殿下用不上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可是好东西,你忘了殿下去年的赏赐了吗?那可真是让我回味无穷,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家里去。”

说到这里,这人还咂巴咂巴嘴,一副回味的模样。

坐在他身旁的几个人此刻也被他勾起了兴趣,几人便凑在一起,讨论着一些低俗下流的话题,而陈玉瑕只是支着手,低垂着眼帘,面色憔悴,似睡非睡。

有人在高谈阔论着房中之事,有人一张口就是骇人听闻的女子房术排名,还有人则是分享着自己对天南地北的女人的认识,也有人正襟危坐,一副君子的模样,不过很快就被身边的人拖下了水,一起讨论着这些事情。

幸好今年的冬天不冷不热,加之忘忧府内有耗费巨资铺设的地龙火脉,也不至于让院子里的宾客感到寒冷,席上的饭菜也不会变冷,但这样干等下去也不像话,陈玉瑕便拍了拍手,身后的房子里立马鱼贯而出二十名身穿薄纱,头戴鲜花的宫女。这些身段妖艳,若隐若现,令人血脉偾张的宫女一出来,就吸引了全场宾客的注意,等到她们走上院子里的戏台,众宾客便对接下来的事情心知肚明了。

当宫女妩媚的身子左右摇荡起来时,院子里寂静无声,只剩下宾客们粗重的喘息声,再过一会儿,院子里就变得鬼哭狼嚎起来,陈玉瑕相信,如果不是自己不允许,这里下一刻就要化作他们的战场,不过这样的情况才令他满意,酒与色,这是他所不能放弃的东西。

陈玉瑕亲自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有些哆嗦的端到了嘴边,美滋滋的喝下去后,稍稍的打起了精神,这才能带着笑意去看这出荒诞的戏剧。不过还没等他欣赏完这出荒诞的戏剧,老仆的话就打消掉了他的兴致,他目光随意的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就冲着墙边的一名禁军勾了勾手指,不是他不乐意喊人家名字,而是忘忧府上的禁军每日轮换,这让一开始还企图结交禁军的陈玉瑕直接死了这份心思,这种情况下,别说结交了,对方肯定连名字都不乐意说出来,至于那些宦官,陈玉瑕甚至怀疑他们究竟存在不存在,反正自从他搬进忘忧府以来,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疑似宦官的人。

带着一名全副武装的禁军,陈玉瑕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院子,没有一个宾客注意到他,即使是注意到了,也很快就被台上的表演所吸引回去,即使自己不在,陈玉瑕也丝毫不担心会不会发生什么不雅的事,一旦有这样的苗头,院子里剩下的禁军会让那些想占便宜的人吃上一些苦头,不致命,但肯定也不愉快。

穿过漫长曲折的走廊,陈玉瑕有些不容易的走到了悬挂着“忘忧府”牌匾的大门,门口有两个带着面甲的禁军守卫着,他们的视线从面甲的空洞里传出,淡漠的令人心悸。

陈玉瑕在大门前止步,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虽然陈玉瑕已经在心里把这个王八蛋骂了不下一百遍,但这时候还是要笑着迎上去。

“啊,孙兄,我俩可真是好久不见了,看你今日精神饱满,面露红光,想来一定是遇上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吧?”

“哎呀哎呀,陈兄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了。”被称作孙兄的人面色古怪,“难道小弟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你的兴致?”说着,他双手抱拳,随意的做了个样子,“这可真是小弟我的不是,这样吧,我府上还有十来八名年轻艳丽的女子,待我回家,便将她们一同送来,你看这样可好?”

“好说好说,只要兄弟你有,再多我也无妨。”

陈玉瑕对于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大包大揽的答应了下来,高兴之下,他还准备上前给孙兄一个拥抱,只是他才迈出半只脚,侍立在大门两旁的禁军就微微移动了脚步和手里的长枪,于是,陈玉瑕伸出的手就只能尴尬的摊开在原地,好在陈玉瑕对这样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他随意的耸了耸肩,就收回了手和脚步。

而孙兄对这种事情也见怪不怪了,虽然权贵子弟一方不想和陈玉瑕有半点牵连,但奈何陈玉瑕本人就像是块牛皮糖,你怎么赶,都赶不走他,所以刚才发生的事情,京城里大大小小的权贵子弟都曾见到过。既然有了牵连,遇上陈玉瑕生辰这样的事情,纵然是千不情万不愿,也得送上一份礼物,毕竟陈玉瑕只是恶名在外,实际上倒没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只是过分的沉迷酒色而已。陈玉瑕有了喜事,就象征性的送点礼物,高兴一下,意思意思;陈玉瑕出了什么事,就象征性的掉两颗泪,做出一副沉痛的样子,安慰安慰。这条京城权贵子弟对陈玉瑕奉行的准则,将陈玉瑕与他们分割的清清楚楚。

既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孙兄也无意与陈玉瑕再做过多的交流,实际上,刚才的那番交流对于二人来说,已经算是长的了。

孙兄从怀里掏出一张单子,经老仆转交给了陈玉瑕,而他自己则指引着一名门口的禁军前去检查身后的三辆马车。

陈玉瑕将礼单从头到尾看了两遍,神情颇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今年一下子送了这么多礼物,连八百年的人参这种稀罕物事都有。”

“人参是耶律云石送你的,说是你身体太差,给你补补,至于为什么送了这么多东西,”孙兄的语气不咸不淡,一点也不在意那根八百年的人参,“因为这是你二十岁的生辰,你一个人在京城,举目无亲,这二十岁的生辰未免过于寒酸,连个长辈都没有,于是顾潜雅牵头,我负责挑选,大家一起给你准备了这份二十岁的礼物。”

陈玉瑕闻言,嬉皮笑脸道:“那孙兄可要替小弟好好的给潜雅妹妹道个谢。”

孙兄听到陈玉瑕口无遮拦,皱了皱眉,想要呵斥,但又念及今日是陈玉瑕的二十生辰,便按捺下了心头的不满,略一颔首。

孙兄既已交给礼单,也指引禁军检查完了马车,便告别了陈玉瑕。陈玉瑕虽有心挽留孙兄,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忘忧府是个什么地方,即使是挽留,对方也肯定不会答应,说不定还会话里话外阴阳怪气的挤兑一番,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任由孙兄转身而去,而他自己也准备回到院子里,接着欣赏还未落幕的戏剧,以及等待猫球儿口中的惊喜大礼。

而孙兄才转身,还没走出两步,就看见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手持一柄拂尘,须发雪白,迈着步子从街角行来,说来也怪,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这名老者就从远处的街角走到了孙兄面前。

老者身穿简朴道袍,捻着下颔的一缕雪白胡须,皱着眉头,细细打量着高悬的“忘忧府”牌匾,他这副样子,再配合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出尘气质,任谁看见了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声老神仙。

这样的人站在孙兄面前,孙兄悬着心,连大气都不敢出,安静且恭敬地站在原地,听候吩咐。

“这里便是燕王世子陈玉瑕所居住地地方?”

老者的声音犹如春风般和煦,孙兄下意识地就想要回答他的问题。

而老者的声音也落入了陈玉瑕的耳里,他下意识地往声音来处看去,等到看清楚了老者,他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敢确定的喊了一声:

“陆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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