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娘让我来找你,你快开门”
冀衡被妖姬施法进入幻儿后,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有一道稚嫩的女童声。
他从床上醒来,环眼看了一下四周,怔了怔,屋内的陈设十分,只有一张桌子和两个板凳,还有他身下躺的一张床。
桌子上面还有一只生锈的铁制茶壶,虽然有些锈迹,可还是被擦的光亮。看得出,它的主人很是爱惜它。
整个屋子虽然看起来简洁到一览无余,却是十分整洁。
他难以置信抬起自己的手来,瘦弱枯黄的双手,明明是刚刚十几岁的手,可上面却满是老茧,而在他的身上穿的是一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麻布衣服。
这里的是他还未踏入修炼之道以前在俗世中的家!
修道数年,在他的记忆中,关于这里的一切早已经变得模糊。
没想到,现在居然又再一次看到,不,来到了这里。
他摸了摸怀里,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戒指,那是妖姬给他的那枚指戒。
他试着将神识探入,可完全就没有反应。
接着,他又试着运转丹田,可丹田内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明明可以感到自己的神识和丹田,可他就是用不出来,这种有钱没处花的感觉还真是让人难受。
他皱了一下眉头,暗暗想到,现在的处境可不太好。
“哥哥,你在吗?”
“哦,我在,我在”
他听到女童熟悉的声音后,心中瞬间泛起一阵涟漪。
那是,幼时幻儿的声音。
他急忙跳下床,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上,就赶紧跑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约摸四五岁的女童,她看着有些营养不良,面色泛黄,头上扎着两个发髻,用两根布条绑住,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为她添了几分灵气。
现在的她倒是看不出之后卓越多姿的模样。
“幻儿——”
“我的幻儿”
冀衡冲上去紧紧的抱住女孩,这是才他真正的幻儿。
“哥哥,你怎么了?这么奇怪”
冀衡突然抱住女孩,让女孩有些措不及防,微微有些受惊的说到。
是啊,幻儿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他从现在开始一定会保护好幻儿的。
冀衡松开手,看着幻儿,认真的对幻儿说道:
“幻儿,哥哥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小幻儿埋在冀衡怀里,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对了,你来找我说有什么事吗?”
冀衡快速整理了一下情绪,扶着幻儿的肩膀,半蹲着对幻儿说话。
“啊!是娘,娘让我来找哥哥的”
幻儿拍了拍头,突然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娘?”
冀衡再次怔了一怔,没想到,这次不但可以看到幼时的幻儿,还可以看到母亲。
父亲在幻儿刚出生的时候,想要为母亲补补身体,就一人独自去了山中,再也没有回来。
母亲从村里人的口中得到这个消息时,悲痛难以,一时竟差点也随父亲而去。
年仅五岁的冀衡和尚在襁褓中啼哭的幻儿,心中对自己孩儿的思念,硬生生的把母亲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
之后,母亲独自将他们带大。
本来父亲在时,是村中最好的猎手,家中的条件自然是还算不错的,可父亲的突然离世,让家中瞬间没有了经济来源,由此可见,母亲将他们带大的不易。
他的内心十分欣喜,却又猛的一顿。
他突然想起了母亲的去世,也就在他们这么大的时候,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自称是母亲多年未见的哥哥派来的,还带来了信物,说是他听说了妹妹的遭遇后十分怜惜母亲,便派人来将母亲接到城中的府里叙旧。
母亲认得那信物,便信了那人,与他商量后就独自坐上轿子走了,他知道,母亲是为了他和妹妹。
家里早就穷的揭不开锅了,突然出现的有钱哥哥,不管什么,以母亲的性格为了孩子,她都会做的。
然后,母亲就和父亲一样再也没有回来。
再后来就是他和幻儿意外遇到师傅修炼,然后自己在出师后,带着幻儿自立门派,修炼飞升的事儿了。
可是,他不相信母亲会抛弃他们,当年母亲的事情一定另有隐情,他这次是绝对不会让母亲离开的。
“幻儿,娘叫我,你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吗?”
“不知道,不过外面来了好多人,他们看起来都凶神恶煞”
幻儿仔细的想着来之前的场景。
“幻儿,你先在我的屋里待会儿,记得千万不要出来,等我回来”
冀衡安排好幻儿后,赶紧撒腿向母亲的房中跑去。
待到他跑到母亲的房中时,母亲争坐在椅上不知思考着什么。
外面站着一个穿着管家服的人眯着眼睛对着冀衡笑了笑,周围站着两排黑衣人,他们也都对着冀衡微微鞠躬,隐隐对他带着有些许的敬意。
冀衡着急母亲,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同样也没有想到刚刚幻儿对他说的看起来凶神恶煞。
这里,他便失去了一个最简单破境的机会!
“娘——”
看着坐在椅上,一身素衣,身体赢若面色忧愁的妇人,他的声音微颤,悠闲不忍心打破这份宁静。
“儿啊,你来了”
妇人像是被惊醒了一样,看到冀衡便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轻轻握住冀衡的手,
“儿,母亲的哥哥,也就是你舅父,他考中了状元来找母亲了”
“母亲,不要去,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和幻儿,我们一定会好好活下来的,不需要去讨好别人”
冀衡对母亲说明他的立场,他完全不希望母亲去她那个所谓的“哥哥”家。
“不行,母亲必须去——”
她突然提升了音量,吓了冀衡一跳。
“为什么?”冀衡有些不明白,母亲为什么执意要去。
“不要问为什么,我必须的去”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强硬。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定要去?”
冀衡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她的神色突然有几分慌张,继而又掩盖下来。
“冀衡,你不要问了,母亲必须得去,母亲有自己迫不得已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