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好了吗？”许愿反复搓摸着手中那薄薄的一张决定未来归处的纸。
心中有挂念的人，目光却希望达到更远的地方，好像这一刻恍然明白努力是那么的必要。陆影子转过头，那边的封原坐在桌子上，垂着头，沉默不语。
“我……还不知道。”十五岁，是成长过程中的一个转折点，也是第一次真正能感受到分别的酸楚。长大真的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
许愿知道，这个时候大多人都没有之前想象中的漫不经心，都纠结犹豫着呢。
“老师。”班主任姓朱，圆圆的脸，弯弯的眉，有着江南女子的温婉细腻。
“唉，许愿，过来咱们统计统计报考各个高中的人数。”
“很多人都报好了吗？”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小跑到老师跟前。
“嗯，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我没决定呢。”中考和高考不同，分数没下来就要填写志愿。许愿自己实在不想估分，昨天做了三个签，心想着抽到哪个就上哪个得了。
“呵呵，那咱来个科学的统计。”鼠标一划，几十个人名闪过。一中有十二个人报考，二中，二中人多，五、十、十五，不行，不行，你来看看，我眼有点花。”
“哈哈，好。五、十……大概五十九，六十个吧。”许愿把头凑到电脑跟前，其实她也看不太清，只是还没有佩戴眼镜。
“那，四中呢？你数吧。”恩，茶好烫，天好热。
四中是重点高中里最普通的一所，能闻名于市靠的也是学生打群架积累下来的“威名”，许愿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我是绝对绝对不会上四中的，哪怕去县里的高中。”
“五、十、十五……”坐在老师转椅上，身体扭来扭去，鼠标随着数数声往下滑，直到看见一个人名，停了下来，漂浮的心也瞬时找到了归处。
实话实说，许愿所就读的初中教学水平也不怎么样，大部分同学还是选择填报四中，这样被录取的可能性大些。
出来之后，她又像往常一样走到长廊的尽头，透过玻璃，看到他。临近毕业，许愿把每一次“偷看”当做最后一次见面，有人在身旁的时候假意看外面的树灌，没有人的时候，直勾勾的看人家的背影，沉浸、奢望、幻想……
“影子，穆汎呢？”
“你去哪，我就去哪。”许愿曾经对一个女孩说。
“办公室估分呢，应该是填四中。”
偶然也带着必然，许愿去到了那个她曾经百般嫌弃的地方。
回到家，将单子交给家长签字。
“想好了吗？”妈妈问她。
“恩。”
没有再商量，没有再分析，“姜蕾”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字已经写在单子上。
转眼到了公布成绩的日子，许愿的心里惴惴不安，和同在门口等待的同学闲聊着。这天，许愿散下头发，穿着一件白色亚麻短袖，搭了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一改往日的沉闷，这样的她少见但确实耀眼。
嘴里说着对未来的憧憬，眼睛也不闲着，四处瞟着，惹得坐在自行车上的女生还关心的问她“是不是眯眼啦？”
“安稳来了。”安稳，许愿的发小。
安稳来了，薄清也就来了。顺着女同学的目光看过去，果然，他在那里，但，旁边也有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