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离开

10月27日，这个日子是我永远无法忘记的日子。叔叔给我打电话说外婆昏倒住院了，我赶紧请假往医院赶，一路上都是不好的想法，我的心在颤抖，手都是抖的。我下了出租，直接奔向病房。重症监护室，门外有叔叔、阿姨，还有顾恒，他站在墙角，看得出一夜没睡，他看上去很累，他穿着黑色西装，看上去不是平常的打扮，是从工作地方直接赶来吗？我没有多看他，我问阿姨：“外婆，外婆怎么样了？前天不是还好好的。”阿姨流着泪说：“外婆今天早上昏倒了，他们送到医院，医生说癌细胞扩散的很快，已经没有办法了。这几天，这几天，应该就快了。”我不知道我听到了什么，我没有哭，因为我不相信，怎么可能？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不能思考。我没有经历过真正等待亲人离去的死亡。自己的外婆过世的时候我还小，没有太多伤心，奶奶过世的时候我大二，妈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寝室，奶奶已经去了。我直接哭晕在寝室，把室友都吓死了。可是现在，我要看着外婆一点一点离开，这，这太残忍了，不，我不能接受。我想离开这里，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我不想要这样的心痛，像刀子割着你的心，可是没有彻底割除，留在那里，让它滴血。我想走，想离开。叔叔过来说：“小语，你陪着顾恒，他一直没吃东西，也不说话。”是啊，我不能离开，我怎么能离开呢？外婆需要我，顾恒也需要我。我要坚强，我可以的。我慢慢走到顾恒身边，我看着他，他低着头，我看不清脸。我轻轻伸出手拉着他的手，他任由我拉着还是一动不动。我不知道怎样能减轻他的痛苦，我想怎样都减轻不了吧。如果我的心被割了一刀，那么他的心就是十刀百刀啊！我只能这样陪着他，我什么也做不了。护士出来说外婆醒了，让叔叔阿姨进去。顾恒眨了一下眼，还是没动。过了一会儿，叔叔阿姨出来说让我和顾恒进去。顾恒终于动了，他快步走到门口，我跟着，我们换了消毒过的医用隔离服，戴着口罩帽子进入病房。病房里光线不亮，外婆躺在病床上，看着那么娇小。顾恒走过去，轻声说：“外婆，你还好吗？哪里痛啊？”他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看不清他的脸，因为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外婆虚弱的说：“小恒啊，外婆不疼，你别哭。你哭了外婆心里疼。你已经是男子汉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不哭。”顾恒流着泪说：“我不哭，外婆很快就好了，我们接您回家，我再也不出去工作了，一直陪着您。”外婆说道：“傻孩子，外婆才不要给你烦死。你要好好工作，好好做人，好好照顾自己。不然，外婆不放心哦。”顾恒已经泣不成声，外婆伸手摸摸他的脸，他哭倒在外婆的手边。外婆转头看着我说道：“小语，外婆谢谢你。是你让外婆这么开心，外婆真的很喜欢你。外婆知道，外婆太自私了，虽然以前和你奶奶玩笑说要把孙子孙女结成娃娃亲，但是外婆还是硬把你拉到我家来，也没有问你同不同意。对不起。”我哭着对外婆说：“外婆，您别这么说，有您当我的外婆我很开心。等您好了，我们再一起喝茶，一起聊天，你还要教我很多东西呢，我太笨了，学的慢，您要教我很长时间的。所以，您不能耍懒。”外婆笑笑看着我说：“小语，外婆答应你，我不耍赖。外婆还要做蒸鸡蛋给你们吃呢。”我再也忍不住我的泪水，我跪在床前大声的哭起来，我觉得除了哭，我已经无法做任何事了。外婆看着痛哭的我们，拍拍我们的头说：“傻孩子，别哭了。外婆老了，总是要走的呀，你们要替外婆高兴，我终于去见外公了，他等我太久了，要生气了，我要好好去哄他。你们两个要好好的，一起开开心心，小语陪着小恒，小恒也陪着小语，我就安心了，我见到小语的奶奶，我要好好炫耀一下，我实现了诺言，让她请我吃饭。”外婆的声音越来越轻，顾恒赶紧冲出去找医生，医生和护士一整抢救，可是还是无法改变10月27日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