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文人相轻。
医者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
张航能够研究出高科技诊脉银线，又考虑到张家一直都是满门皆医。
他必然在医术方面有所造诣。
现在质疑刘晓涛，要么是看不起他，要么是另有目的。
以张航的表现来看，刘晓涛觉得眼下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他又微微捻动细线道：“你是不是偶尔腹泻啊？”
“这特么连腹泻也诊得出来？”
张航心惊之余，表现得还是很淡然：“因饮食或者染了风寒，偶有腹泻不是很正常吗？你这是无中生病，小病变大病！我是不是该喊你一声‘庸医’？”
刘晓涛道：“你这是慢性胰腺炎，已经算是反复发作了，如果还这么麻痹大意，不当一回事，那么最终引起脂肪泄、假性囊肿、胰腺癌等并发症是完全有可能的！”
“在我看来，小病在于治，大病在于防！只要积极治疗，小病很容易治，也杜绝了发展成为大病的可能。”
“这跟我爸诊断得一模一样啊，太可怕了！难道他真的能够悬丝诊脉？”
张航惊讶得迟迟没有说话。
也就是前天的时候，他无意中提起自己最近这几个月，几乎每个月都会腹泻。
父亲给他把了脉，诊出他得了慢性胰腺炎，已经开方子给他治疗了……
“小病在于治，大病在于防！这话说得好，说得好啊！”
监控室里，夏国中医药协会会长，也是张嫣然的父亲，赫赫有名的医学专家张德乾毫不吝啬地称赞了刘晓涛。
其他人纷纷附和，哪怕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也高兴。
“他这般年纪，就有这般医术和这种领悟，着实非同一般。”
“我真的很好奇，他是如何做到悬丝诊脉的？老祖宗研究了一辈子，可是都没实现啊！”
“我开始期待‘百药丸’的测试结果了！如果他还能继续给我们带来惊喜的话，那嫣然带回来的就是一个宝贝啊，自然不能放过他！”
……
张航故意不承认：“别在这故弄玄虚了，我身体健康着呢。”
刘晓涛收起细线道：“身体是你的，信不信是你的，治不治疗也是你的，随你！”
“很拽嘛！来，让我看看你在我们张家的百药丸前，还能不能拽得上来！”
张航拍了拍手。
一人拿着一个锦盒和一碗水走了进来。
他把碗放在桌子上之后，打开锦盒。
只见锦盒中放着一个溜溜子大小的黑色药丸。
刘晓涛根据它的名字猜出了一些东西：“你这是让我融药丸，辨药材？你们张家经常用这种方法来测试你们辨别药材的能力？”
“你很聪明。”
张航指了指药丸道：“这药丸可是我祖上特制的，从一千多年前开始，一直流传至今，算是我们张家最考验人的测试之一。”
“当然，这也属于基础测试。身为医者，如果连最基本的药材辨别都做不到的话，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听他这么说，刘晓涛很感兴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颗药丸中应该包含了很多气味非常相近的药材吧？”
“这是自然，不然怎么符合我们张家历来的‘高标准’、‘高要求’，以及在中医界的地位？敢不敢挑战一下？”
“这有什么不敢的？只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最好的成绩是怎样的？”
张航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负手走了起来，如数家珍。
“最好的成绩自然是老祖宗创下的，她第一次辨别，半小时内辨别出了89种药材，二次辨别时只用十分钟，悉数辨出！”
“至于像我这样的年轻一辈中，成绩最好的是嫣然，她第一次辨别，半小时内辨别出75种药材，二次辨别的时候，在半小时内全部辨出。”
“原来嫣然在医学方面这么有天赋。”
刘晓涛在心里嘀咕了一声，看向张航：“那你呢？”
张航抹了一下鼻子道：“我啊？还行！第一次辨别的时候，半小时内辨别出70种药材，二次辨别时全部辨出。”
“只比嫣然差了那么一点。”
“只怪当时太紧张。好了，别说废话了！咱们张家是实力为王，若想受人尊敬，那医术必须得高超！”
刘晓涛抽了抽鼻子，从锦盒中拿起百药丸往水里一丢。
随着它快速融化，他开始飞快地报药材了，有人专门在旁边记录。
“金银花、蒲公英、车前草、地龙半夏、百合、当归、菊花、天麻、木瓜、元胡、木莲、木香、木通……”
“您稍微慢点，吐字清晰些！”
听他滔滔不绝，连口气都不带喘一个，负责记录的人都快疯了。
这尼玛太快了！
比当初年轻一辈测试的时候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他们当时可是等百药丸完全融化了，才开始报的。
这刘晓涛倒好，刚把药丸丢到水里就开始报了。
这眨眼间的功夫已经报了二十多种药材了，而且好像没有一个错的。
简直不是人！
刘晓涛嘴角稍微放慢，继续报。
在药丸全部融化后，他已经报了54种中药材了，都快达到一秒一个了。
张航听得瞠目结舌，近乎窒息。
按理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速度会降下来。
毕竟这种辨别对嗅觉要求是极高的。
嗅觉一直处于高负荷状态，很容易麻痹。
而且这些药材的气味辨别也有难易之分的。
一般都是先报容易辨别的，把难辨别，或者不容易确定的的放在后面。
从刘晓涛报出的中药材来看，他采用的应该也是这种策略。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刘晓涛在药丸完全融化后，反而提速了。
对，提速了！
一直负责记录的人冷汗直冒。
虽然说这些药材都被特殊编号的了，他只需要写编号就行了。
但真的太快了。
他都唯恐自己在这种速度中写错……
“玉竹！”
刘晓涛报到第100种中药材时，突然不说话了。
张航倒吸了一口气。
功亏一篑！
哪怕他报得再快，再准确，如果没有报全的话，那也会黯然失色很多。
“生姜！”
刘晓涛猛然看向他，先报名字再解释：“此药丸虽然名为百药丸，但其实含有一百零一味中药材，这估计也是你祖先故意设置的陷阱。”
“上闯萝卜下床姜，不用医生开药方。这生姜可是个好东西，尤其是你们张家种植的药用生姜，更是一绝。据说它的味道跟普通生姜相比，特别淡，不宜辨别，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张航嘴角直抽：“你……”
负责记录的人很快核查完毕，报出了刘晓涛的最终成绩：“第一次辨别，101种中药材全部辨别出，用时仅……仅为96秒！”
“96秒……”
张航腿下一软，差点给跪了。
测试规则设定的可是半小时啊，他用秒计！
关键还特么一次性全部报出，无一疏漏，无一错误。
就是老祖宗那让人惊叹的成绩跟他相比，都黯淡无光啊！
这还是人的嗅觉吗？
监控室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是嘴唇大张，两眼圆睁。
他们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张家引以为傲的百药丸测试会被一个外人，以如此创纪录的方式完成！
若是不把他变成自己人，那绝对说不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