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世界消失,越昔快速地喘着粗气,鸽种身上喷出的血洒在天台上,流下了一地绿色的血印,剩余的那只鸽种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现实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回过神来已经发现自己的同类被杀死了。
鸽种仰天怒啸了一声,转头朝越昔猛扑过来,残暴的兽性让鸽种只剩下一个念头,那便是必须尽快杀死这个人类。
因为它已隐隐意识到,这个人类正在不断变强。
这种自己猎物逐渐脱离掌控的感觉,不管对于人还是兽来说,都算不上是个好的体验。
眼角有汗水划过眼帘。
透过晶莹的水珠,他看见了鸽种的身影,精准而不拖泥带水的错身,越昔躲开飞掠而过的鸽种,任由尖锐的羽翼划破自己的袖子,在手臂上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
这点伤痕,对于生与死的战斗来说,只是再小不过的代价。
可它却能给自己带来活下去的机会。
这是鸽种与自己靠得最近的时刻,也是现在的他唯一能有把握杀掉鸽种的时刻。
黑白世界不可能再次使用,因为他的身体还承受不了那样的副反应,强行使用只能是自曝其短。
捕捉鸽种的轨迹,再斩杀它,就是现在。
越昔大喝一声,不顾手臂的伤口裂开飞洒出更多的鲜血,伸出手去牢牢抓住了鸽种的脚,然后用出全身的力气将鸽种往地上摔去。
“碰!”
鸽种的身子砸进了地板,土石飞溅。
越昔没有给鸽种重新飞上天空的机会,毫不犹豫地用环首刀割下鸽种的头,绿色的血当即泼洒在他的身上,让他的神情看起来变得异常的狰狞。
就犹如,那场暴风骤雨之夜时一样。
两只犬种与两只猫种这时正好从楼道跳上天台来,越昔赶紧拔出刀刃严阵以待。
犬种发现了地上正逐渐死去的鸽种,它们像有经验的猎手一样开始绕着越昔踱步,两只猫种则在它们身后蓄势待发。
同时面对多只身形较小的狄斯比斯,要求他的速度变得更快。
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最简单的动作去应对攻击并反击。
一瞬间,越昔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
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战斗意识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有个声音,像是在心中告诉了他答案。
那个声音的意识,对于面前的狄斯比斯是那样的不屑一顾,就如同这些生物不过是其脚下的蝼蚁。
他跟随着自己心中的意识,放空了身心,让自己变得冷静沉着下来,基于对狄斯比斯习性的了解,越昔第一次有了掌控战场的感觉。
这是一名新兵,与老兵最大的差别,也是很多人难以跨域的鸿沟。
越昔,正在以超高速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
面对生命的威胁,不能成长,就只有死路一条。
提速。
再提速。
犬种开始奔跑,它们正在向自己逼近。
越昔心里波澜不惊,死死盯着冲在最前的犬种,直到对方到了距离自己三米的位置时才猛然发力,小腿肌肉配合腰部力量刹那间牵动全身,他没有左右闪躲也没有向后退避,而是用最快的速度最简单的做法,去面对袭击。
向前跑,他正向两只犬种间的间隙跑去。
巨大的加速度带着越昔如离弦的箭般飞射而出,犬种狂奔而来之下收力不及,只能张开大口试图在半途咬住从中间穿过的越昔,但越昔怎么可能让这它们得逞,他微微侧身,刚好和犬种擦肩而过,越昔顺势张开双手,握住两只犬种的尾巴,借助惯性力量将两只犬种狠狠甩飞出去,狠狠落在地上。
两只猫种在越昔有所行动的时候很快反应过来,现在已经追到越昔身后,向他伸出了尖锐利爪。
眼看它们的爪子只离越昔的后脑勺不到半米的距离,越昔一个干净利落地矮身伏地,险而又险躲过猫种的爪子,接着猫种便正好从越昔的头顶掠过落在了他的身前,他立刻抓住环首刀分别砍向两只猫种的后肢,顿时鲜血四溅,失去一条腿的猫种吼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不能趁胜追击。
越昔已经感知到犬种的重新逼近,速度很快。
来不及躲避么。
越昔咬紧牙齿,没有机会也要拼死一试。
没人注意到越昔的双瞳间难以察觉地闪过一条灰线,他的速度仿佛受到精神意志的感召,再次提升,以诡异的动作错开了犬种的扑袭,翻身跳到左边的猫种背上,反手一刀狠狠地压进猫种脆弱的颈部里。
猫种吃痛发出尖锐的嘶鸣,但连接脑部的所有血管都已经被这一刀切断,它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这时另一只猫种奋力跃起,抬起猫爪要将猫种背上的越昔撕碎,感受到劲风从侧面而来,越昔毫不犹豫从另一侧翻下去同时用刀柄击打将死猫种的腹部,巨大力道将猫种生生抬高了十厘米,就是这一点高度差让它代替自己成了另一只猫种爪下的亡灵,被自己的同类硬生生撕开一整块血肉。
越昔没有放过机会的道理,立即用另一把刀刺穿了另一只猫种的头盖骨,同时拔刀从猫种的身体下方滑过另一头,躲避犬种的啃噬。
这样的动作,对于一个经验老辣的转变者战士来说,可能不难做到,但是对于一个新人,却极为困难。
当通过卫星监控看到越昔如此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两只鸽种两只猫种后,白空恒的神色却非常平静,仿佛越昔能做到这些,在他看来是理所应当的事。
这种莫名的信任,却找不到源头。
越昔从猫种的尸体间站起来,目光不断在两只犬种身上移动,他将环首刀牢牢握住,手心的汗混着怪物的血有些黏滑,让他担心会抓不住自己的刀。
他知道,自己的经验还很欠缺,需要不断战斗来熟练与提高。
但是,他一定会活着回去。
就像当初,他答应她的那样。
越昔的双眼布满血丝,他愤怒地咆哮,手握刀刃,向着那仅剩的两只犬种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