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整理了表情向老人道:“先生,我此次来卫国找您,本想向您打听师父的下落,但现在,似乎事情变得复杂了。”
老人点点头:“果真如我猜想,公子在路上可是遇到了刺客?”
缺看了看逞,她站在一侧,一张小脸极其严肃,就差在脸上写着“我听得超认真!”。
缺清了清嗓子:“咳咳,小家伙,你先去休息吧,我和先生商量点事情。
逞的脑袋还在想遇刺,卫国,师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睁着大眼睛:“嗯?什么?”
老人家慈祥地笑了笑,指了指墙壁旁边的一个小型青铜鼎:“女娃娃,你把鼎向右拧一圈,再朝上拔一下。”
逞乖巧地按照老人的吩咐去做。
她感受到自己脚下的地面开始微微震动。逞一阵惊讶,原来这时候就有人懂机关了,中华文明,博大精深啊。
老人指着另一面墙壁上的画又道:“女娃娃,你再去把那幅画拿开,从画后面的小门下去,找个房间先休息吧。”
逞拉开那幅画,果然有个门,梯子朝下,看来是“地下室”啊。
逞现学现卖的行了个礼:“缺大人和先生细谈,逞先行告退。”
老人家似乎对逞的一番识趣的表现很满意,脸上挂着笑容,点了点头。
她轻手轻脚地向下走去,从甬道出来,空间一下子变得大了起来,室内并不是一片漆黑,而是放置着夜明珠一类的照明之物。
想来也是,若是点了蜡烛,氧气会不够用的。逞再一次感叹老祖宗的智慧。
她想到方才“大腿”说到“此番前来卫国”,那基本上可以实锤了,掳走逐的人就是卫懿公。
所幸自己穿越没有架空,她的脑袋里基本有了想法:
卫懿公好鹤,甚至给鹤官位俸禄,说明他不但不会杀害它们,还会好生的供养着鹤们。换句话说就是笼中之鸟,暂无性命之危。而姐姐,很可能和这些鹤一样被当作笼中鸟一样对待。
又或者,卫懿公见色起意,强抢民女,以逐的个性肯定是不会屈服的,逐很可能会以死明志。
但是逞根本不能接受逐会有性命之危的想法,她努力说服自己,逐肯定会等到她的,她必须尽量早地救她于水火,自己的一颗心才能真正的放下来。
逐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在古代的社会上有地位,有话语权。才能接近贵族,接近逐。
幸好在中国春秋战国时代的历史舞台上,不管是出身尊贵还是落魄士者,不管是出身名门还是贩夫走卒,不管是白发苍苍还是稚龄童子,只要有才干,有想法,都能封候拜相得到重用一展才华。
苏秦、张仪、管仲、范雎都是平民出身,老的更有百里奚,少有天才甘罗十二岁拜相。
那她只要有身份或者是假的身份就可以有机会接触到抓走逐的人。
她咬了咬牙,走进最深处的一间小屋。小屋里床铺整洁,摆设也落落有致。她往床上一躺,把逐的手绳紧紧握在手心,贴在胸口,慢慢地睡去。
小屋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芒颇有悲凉之感。
“这女娃娃倒是机敏可爱”老人在逞走后感叹道。
“确实可爱”缺端起杯子,抿了口茶:“先生,我这次遇刺,逃进深山才躲过一劫,想必也是国家之间的明争暗斗所致。”
老人家叹了口气:“公子,据老朽所知,对您出手的不会是卫国的人,我在卫国也生活多年,一直在关注与您有关的事情,或许出了此事,您当多提防些其他公子们。”
老人慈祥地看着缺,想来这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自己能做的不过是帮助他找到自己的位置。
缺靠在桌子上,用手撑着头,满眼沮丧:“骨肉相残,父与子,弟与兄。我也明白,不只是我,几乎有些关系的人都会被牵连至此。”
突然想到逞,他突然开始后悔自己贸然将她带出山。
“公子,莫要如此,身不由己是人间常态,我已查到您师父所在之处”老人不愿意看他如此消沉:“公子先养伤,让老朽替您安排行程罢。”
缺心头一暖,谢过老人:“谢过先生,是无亏不懂事,让先生费心了。”
老人看出缺也甚是疲惫,便带着缺到密室里歇息。
缺别过老人,在路过逞的住处时脚步停了下来。
小女孩蜷缩着身体,窝在床的角落里。
昏黄的光芒中,眼前的世界仿佛变成了苍茫大海里的一叶孤舟,迷茫着彷徨着,被困在浓雾中找不到方向。
缺走近她,逞的眉头紧锁,连缺都可以感受到她在睡梦中的不安。
缺轻轻地拍着逞的背,竟有着隐隐心疼。
心疼你我处于乱世,履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