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郭昕启发,风林的脸色不知不觉大为好转。
步清莲好奇问道:“风林,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想干什么了吧?”
“我想学着做买卖。”风林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比划道:“我要挣很多很多银两。”
郭昕待风林发表完宣言,扭头问道:“清莲,你有什么打算?”
步清莲俏脸闪现淡淡绯红,她扭转身躯,平躺在草地上,眼睛望着天上的朵朵白云,沉默不语。
这勾起了三个少年郎的兴趣,纷纷猜测。
“你想做生意?”
“你想种花?”
“你想学刺绣?”
“你想种田?”
“你想扫地?”
“你想做饭?”
“你不会是想嫁人吧?”
步清莲听他们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喊道:“好吧,我告诉你们,我想入伍。”
三人彻底傻眼,如果不是他们亲耳听到步清莲亲口说出,就算让他们猜一辈子,他们恐怕也难以猜出这个答案,因为大唐根本就不允许女人当兵,步清莲想做的事没有先例可循。根本没有现实参照物,他们怎么可能猜得出?
“我就喜欢骑马射箭,只有在军队里,这才算本事,那我当然想入伍。”步清莲也觉得自己身为女孩子,想法确实有些离经叛道,便解释了几句,算是为自己的想法找个合适的理由。
三人一起点头,他们认为这个解释太合理。有如此合适的理由,步清莲入伍的事情瞬间变得天经地义。他们和步清莲丛小一起长大,相互知根知底,步清莲的骑射功夫在四人中,如果说第二,他们没人敢称第一。她的一手强弩使得出神入化,精准无比。
在弩射方面,三人中无人能够与之争锋。
他们完全理解步清莲的想法。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在不允许女子从军的大唐,步清莲的入伍愿望注定是无法实现的!
“骑马射箭也可以当作爱好嘛,何必一定去臭哄哄的军营。”郭昕所言安慰意图十分明显。
“就是。草原上很多姑娘能骑善射,她们都不在行伍之中,照样过着精彩生活。”风林接着道。
“女人能当皇帝吗?大唐女人能。女人能当兵吗?如果能,必定是大唐女人。所以,清莲你无需着急,说不定哪一天,你就能如愿以偿。”李嗣业发现他向往的军营生活吸引力太大,实在无法抗拒,他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认为步清莲必定和他一样,此刻给予她希望,才能真正宽慰她的心。
步清莲感受到三人对她的关爱之情,阴霾一扫而光,心情顿时美好起来,笑容如春天盛开的鲜花般灿烂无比。
四人在山坡上畅想未来,直到太阳当头,才骑马返回龟兹城。
……
郭昕与三名伙伴先后道别,返回自己家,来到家门口,发现大门紧锁,家中无人。他感到有些意外,母亲平日除了特定时间出门购物,其余时间一般都在家中,特别是现在,家家户户生炊做饭之时,更加不会离开宅子。
他没有随身携带钥匙,无法进门,也不知道母亲什么时辰回来,为了打发无聊,他倚靠着门前的老槐树,观察起从门前经过的各色行人,偶尔见到相识的街坊,他会眼含笑意,主动打个招呼。
不知不觉,大半个时辰过去。
夏思卿带着郭婷、郭勤出现在郭昕视线中,三人一路有说有笑,显得有些兴奋。看见门口的郭昕,郭勤急不可待地告诉他,刚才看了所大宅院。郭婷马上补充道,还是临街的。夏思卿笑道,只要他同意,下午就去把它买下来。
郭勤高兴得跳了起来,“哦,我们要换新家啰。”
郭昕举起一只手:“你们可以忽略我,我绝对不做家里的少数派。”
夏思卿笑着把他的手打下来,走到门口,掏出钥匙,开门而入。
吃午饭的时候,夏思卿告诉郭昕,他那个镖局设在自家厅堂里实在寒酸,得换个大点的地方,更加正式更加气派,她要求郭昕下午一起过去,看看那地方是否适合做镖局的新地址。
吃过午饭,一家人一起出门,来到顺风街。顺风街距离三里坡不远,中间仅隔着一条马路,走路过去,也不过半个时辰。相比三里坡,顺风街更靠近城池中心,也更为繁华。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街面人头攒动,其中不少异族商旅。
一家人在夏思卿的带领下,进入一间绸缎庄,绸缎庄老板大约五十来岁,瞧见夏思卿,立马笑脸相迎,热情地招呼她们进里屋用茶。
在来的路上,夏思卿向郭昕简单介绍了这家绸缎庄的情况,老板是中原人,在龟兹城做绸缎生意已经十几年,现在因为年纪大了,想举家迁回故土,才有意出售店铺,报出的价格也比较公道,二百八十两银子。
夏思卿带着郭婷和郭勤随老板进入里屋。郭昕在征得老板同意后,独自进入后宅,这绸缎庄属于典型的前店后宅式建筑,店面和宅院之间有道围墙,围墙中间有扇拱门,打开拱门,两者相通,关闭拱门,各自独立。
这样的设计既方便开门营业,又方便居家生活。
后宅占地颇大,近三百平米,四周建有十几间房屋,中间一个大院落,显得十分宽敞。
转了一圈,看个大概,郭昕已基本认可这个地方。
绸缎庄老板陪着夏思卿喝茶寒暄,等到郭昕进来,才开始转入主题,询问夏思卿考虑得怎样,夏思卿瞅了瞅郭昕,见他点头同意,便表示可以按上午约定的价格成交。绸缎庄老板赞了句爽快,随即和夏思卿办理房屋交割手续,两人一手交房契,一手交现银,交割完毕后,双方约定十日后交房。
郭家购置新宅一座,买卖过程十分顺利!
接下来的几天,郭婷和郭勤每天按时上学,夏思卿每天忙于日常生活,郭昕由于镖局没有客商上门,无所事事,成为家中最闲的一个人。
于是,他专程去陪于富贵将军喝了次酒,当然捎带上望乡楼的特色菜和长安十里红。又和步清莲、风林一起,陪同李嗣业参加安西军的日常招募,见证李嗣业顺利通过两轮考核,成为安西军的一员,不过,正式入伍时间统一定在三月后的一天。
更多时候,他在家舞刀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