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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我要杀了他(1)

“妈?!妈!”

“太太!太太——”

“凤姨?!凤姨!”

严尔凤像一位从天而降的天神,硬生生地替严雨泽挡下了那一刀。严雨泽本能地伸出双臂扶住她的身子,双膝跪地,缓缓地把她平放在地板上。刀子直直地在她的左腹上,暗红色的鲜血泊泊地从衣服里渗出来,染红了米白色的外套。

“停……止!”严尔凤左手紧紧地按住伤口,右手死死地攥住严雨泽的衣袖,忍住腹部的疼痛,使出浑身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停止……停……止……所有战争!”

“妈!妈!您不要说话,我马上送您去医院!”见严尔凤倒在地上呼吸不畅,秦江顾不得七尺男儿的形象,急得流出眼泪。

严雨泽双眉紧锁,满脸苍白,自严尔凤倒下去他就没吭过一声。见她呼吸困难,气息越来越不稳定,他不顾周围任何人的反应,直接收紧双臂抱起地上的严尔凤,夺门而出。

他的举动,把其他人从惊恐中唤醒,纷纷起身跟着他一起跑出客厅。上车的上车,开车的开车,连同包亚天和菲丽娜?丹尼尔在内,一起朝医院赶去。

客厅从刚才激烈的打斗,一下子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包幂芸虚脱地瘫倒在地板上,看着地上那一小滩鲜红的血液,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黑暗中,她好像置身于另一个陌生的世界。

眼前山峰层峦叠嶂,山间云雾缭绕,她想奋力看清眼前的情景,无奈眼睛却像上了万能胶,上下一合闭就怎么也睁不开。寒风呼呼地吹着,扫过身旁,衣服显得薄透不堪,一股股刺骨的寒风直从领口袖口往里钻,像是要穿过她的身体,在她体内扫一圈才肯飘然远去。想搓搓手跺跺脚驱赶严寒,却发现,自然下垂的双手,僵硬得像是不属于自己,双腿比灌了铅还沉重,简直没法往前迈出半步。直挺挺地站立在陌生的山头,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只有脖子,任凭肆虐的寒风从脸上刮过,心头莫名地害怕起来。睁不开眼睛,没法儿清晰地看到眼前的情形,不能辨认方向,她无奈地立在山头,听着“呼呼”的风从耳边刮过,被恐惧和无助淹没。

这是哪里?我好想看看这里到底是哪里!心中传出她由衷的呼声,脚底忽然跟着一动,她还来不得惊讶,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向前。她的脚依旧动不了,可她的身子却在缓缓前移。就像很多恐怖片中恶鬼出没的情形,阴风森森中,一道身穿白色拖地长裙的长发女子,闭着眼睛,背着所有光线轻飘飘地闪过。随着身子的前移,她像个饥渴至极的行路人看到了一湾池水,拼命地扭动脖子,害怕错过身边任何的风景。睁不开眼睛,但是眼前的一切她却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山外还是山,大的小的,云雾深处露出座座土丘似的山顶;路边还是路,宽的窄的,一条条相互交错,密密麻麻地延伸到看不到的尽头;雾中还是雾,薄的厚的,像烟一样随着寒风急缓有速地飘荡。寒冷不散,恐惧依旧,在山间雾中游荡,不知要被带向何处。

像演话剧一样,场景在瞬间切换。先前围绕在身边的雾气和山峰眨眼不复存在,她又来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一间好大好空的屋子,空到屋子里没有任何一样摆设,大到她站在屋子里就像一只可以被忽略掉的蝼蚁。屋子里没有刺骨的寒风,也没有遮挡视线的云雾,更令她惊喜的是她的手脚都可以活动。她拔腿快步地奔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跑得汗流浃背,却跑不到屋子的任何一个角落。好像屋子的地面会延伸,她跑得越快就延伸得越快,无论她跑多久,都好像还在原地踏步。她疲惫地停下脚步,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用目光扫视屋子四周,她看到了屋子四面全是门。好多好多的门,一扇接着一扇,她忘记了刚才是从哪道门进来的,更不知道又该从哪道门出去。

好热!好热!是刚才奔跑的缘故吗?就像体内有一把火在烧,越烧越旺,火苗“噌噌”地上窜,像是要从她的喉咙里喷射出来。她撕开衣领,让肌肤尽量外露,好想此刻能吹一阵风,缓解一下难耐的炙热。可是,这次是事与愿违,她越是想要一阵风,越是感觉体内的那团火烧得更旺,像有人恶作剧地给火堆里倒了一桶汽油,一条条火龙嘶嚎着朝她狂扑过来。她的皮肤被灼伤,火辣辣的撕裂般的痛传遍全身,终于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喉干、胸闷、喘不过气,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突然,一道身体朝她压下来,右臂穿过她的背,左臂勾住她的双腿,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脑袋昏昏沉沉地倒在结实的胸膛,她在迷途中感觉到了一点儿人气。就是那股人气,吸引着她也强迫着她睁开眼睛。于是,她喘息着了两下子,闭上的眼睛又重新睁开。仰起头,看到一张冷漠而英俊的脸——是严雨泽!她欣喜若狂地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她就知道,只要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向她伸出援手的人始终只有他!

怎么会是他?为什么是他?他不皱眉也不说话,她猜不出他此刻是喜还是怒,想张嘴说话,干涩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双目注视前方,也不低头看她一眼,好看的下巴微微抬起,抱着她慢慢往前走。倒在他怀里,燥热与难受感依然存在,但是她好安心,哪怕下一刻真的会死去,她也能走得安详。不过,如果什么也不说就这么默默地走了,她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所以,她在他怀里,试图调动起所有的意志力,就算是拼了死也要开口跟他说上几句话。可是,她真的做不到,火一般灼热的喉头痛得就像要裂开,她实在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哪怕只是叫一声他的名字。

还能睁开的眼睛是她对他所有的表达,倒在他怀里看着他俊冷的五官,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默默地凝视着他暗自流泪。好希望他能低下头跟她对视一眼,但是,他好像很厌烦她似的,根本不肯低头看她,只机械地抱着她一直往前走,往前走,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

雨泽,你看看我!求你低头看我一眼!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伤害你唯一的亲人!请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乞求你的原谅!雨泽,原谅我!原谅我!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好像听见了她心底的呐喊,严雨泽停下脚步,凝眉、怒目,双手一松,她被重重地摔在地上。脊背亲吻地板的那一瞬间,她好像听到了脊柱断裂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颗被活活震碎的心!严雨泽还是不看她,抬起修长的腿从她身上跨过,视而不见地飘然远去。

没从她身上踏过去,已经算是对她的仁慈了吧?

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他抛下不理不睬!她艰难地在地板上翻个身,匍匐在地上站不起来,只好双手死死地扣住地板,两腿用力地蹬踢,像只奄奄一息的哈巴狗攀爬在地上,试图跟上他的脚步。

一道红光闪过,刺痛了她的眼睛,一闭一睁间,她看到了包亚天和菲丽娜?丹尼尔严肃的表情在她眼前慢慢放大、放大、放大……他们从没用那种绝望的眼神看过她,此刻,她的身躯就在那样的眼神中慢慢变小,小到快化作尘埃,只要一阵微风就可把她吹向任何一个角落,然后任她自生自灭。包亚天和菲丽娜?丹尼尔看着她的眼神由严肃转为痛苦,从痛苦变成绝望,从绝望换做冷漠,最后看着她完全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她心里一阵慌乱,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喊也喊不出声,心里好似滚油浇却又束手无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跟着严雨泽一起转身,不再理她,慢慢地朝一道光束走去。

她恐慌!她迷乱!她拼命地在地上爬,手上磨出了血,指甲断裂后全陷进了肉里,可就是跟不上他们的步伐,怎么追也追不上。

不要!不要!你们不要丢下我!爸爸——妈咪——你们回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请你们原谅我!

严尔凤的身影闪电一般地来到她眼前,她还来不及抬头,就看到一滴滴鲜红的血液从头顶滴了下来。地板上、她的头上、手上、衣服上,全沾上了严尔凤的血。她一边哭,一边用力地擦,那些血瞬间变成了油漆,死死地黏在她的身上,她怎么擦也擦不掉,越擦越多,就像水龙头里的水一样,鲜红的、血腥的,生生把她淹没。严尔凤伸出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一用力,把她整个身子从血水中托起来,令她胆寒的眼神死死地盯住她,盯着盯着,两管血就像水注一样从她的眼角冒出来。

凤姨,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严尔岚表情舒缓,动容地朝她绽放一记微笑,同时也向她露出了两颗又尖又长的牙齿。她的心一颤,再一次不寒而栗。

“幂——芸——”耳边响起严尔凤阴森森的声音,明明人就在她眼前,那声音却像是从几千几万里之外飘来,寒风一般地灌入她的耳膜,“幂——芸——跟我走!你——跟我走!”随着严尔凤的声音,一道门“咣”一声打开,门内漆黑一片。

“不!我怕黑!不要——不要——凤姨,不要!”死死抓住掐在她脖子上的双手,使出浑身力气。

“芸芸?!芸芸!芸芸你不要掐自己!芸芸你醒醒!快醒醒!”

身体受到一阵剧烈的震动,包幂芸眼珠蠕动几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目光茫然地从天花板转移到房间的各个角落,一时还弄不清楚自己身处何地人在何方。直到碰上伏昊宸那张随时都充满微笑的脸,她才“嗖”地一声把平躺在床上的身子直挺挺地立起来,扑到伏昊宸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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