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的凌晨,鸟语花香,这个二线小城市,没有北上深广的工业繁华,没有擎天的高楼大厦。
未来高楼大厦很快就会将这里占踞,因为钱氏来了!
我将团团送到幼儿园后,顺利坐上了去公司的大巴。
大公司的配套设施齐全,在各个方面做的都很人性化,比如,上班有专车接送,你只需要拿着公司的上班卡,在指定的位置就可以免费乘坐公司的员工大巴。
而最让人满意的是,公司配备的车上,还有免费的早餐。
各色小粥,鲜面包牛奶,鲜味扑鼻的肉包子,手抓饼鸡蛋饼,豆浆油条,卤蛋热干面。。。。。
一份一份整齐放在保温餐车上,应有尽有,想吃什么,就拿什么。
还有什么比这更开心的事,谁不愿一大早,就有新鲜美味的早餐摆在眼前,任自己挑选,然后开始美美的一天?
钱氏今日格外热闹,还未到上班八点档,就见大厦前广场上的停车场里,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
门前衣装整齐的门卫多出了几个,还出来了六个前台在门外当礼仪,这规格,只怕是又有大人物要来。
我抱着文件夹,轻车熟路往自己办公地点走去,刚走到前台,就被一脸朝气的前台小妹妹给喊住了:“晨悠小姐?”
我转过身,微笑说:“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前台不断吸收新面孔,加上我自己本身又有轻微脸盲症,一般我都是直接说:你好!
那姑娘踩着高跟鞋,小跑到我跟前,礼貌递给我一个工作证,说:“晨悠小姐,人事部已经将你调到三十楼,请你去三十楼找薛少的秘书,白栀子小姐报到。”
我扬起眉毛重复一遍:“白栀子小姐?”
这个名字可真有个性!
不过好记,让人过目不忘。
“是的,白栀子小姐”那前台服务态度果然一流,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奇怪的名字。
我礼貌接过工作证,说:“好,谢谢。”
老板都爱坐得高,一览众山小。
假如有一天,全世界一起断了电,那些住在阿联酋迪拜帆船酒店顶端的人,该怎么办?
正在胡思乱想中,电梯“当”一声停在了三十楼。
我踩着五厘米的黑色高跟鞋,循着指示牌找到了钱少的办公室。
办公室外装修大欧风格,赤裸裸的显摆‘我很有钱,有很多钱,真的不缺钱’。
有钱人就是疯狂,爱面子,秘书身后的墙面做软包,大理石的罗马柱子,水晶镶嵌着玻璃,亮瞎眼的光芒闪烁着每一双到这里来的眼睛。
还有那超大幅的油画怎么回事?
不是画展上的吗?
号称拍价200万吗?
就这样挂在了钱少的办公室前?
精致且大气的拱形前台里,一个女子站起身来。
目测一米七左右,标准瓜子脸,皮肤雪白无暇,浅黄大波浪卷发,淡妆,带着无框眼镜,摇曳生姿走了出来,淡笑问:“晨悠?”
“白栀子张小姐,你好”名不虚传,她果然如一朵盛开的白栀子,淡白如玉,肤白无暇,带着幽香。
还是限量版的世界名牌香水。
白栀子和我轻轻一握手,一秒分开,客气请我往对面走。
一扇玻璃门后,一台简易办公桌,一步红色座机,一台笔记本,就是我全部家当。
“晨悠小姐,你从今天起,就是钱少的接线员,顺带给钱少泡咖啡和送文件。”白栀子小姐天生就是做秘书的料,这一说一笑之间,千娇百媚,万种风情。
钱少够狠,他说过:不是秘书就是杂役,我现在不就是名正言顺的杂役?
我客气谢过她,简单收拾一下,就开始上班。
凳子还没坐热,就见一大路人往办公室而来,白栀子柔声软语喊:“晨悠,八杯咖啡。”
“好的”我吐了口气,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少有钱我端咖啡!
当我敬业端着咖啡托盘进去时,还没抬眼看清办公室里的人脸,钱少就说:“晨悠,换八杯绿茶来。”
“好的,老板”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你钱少还是你老板!
我将脸上的微笑铺展好,端着八杯绿茶再次进到办公室里。
“老板,八杯绿茶。”我小心翼翼将茶一杯一杯放好。
“换两杯大红袍来,还有两杯铁观音。”
两杯铁观音?
我忍!老板出了钱,有病也要喝铁观音。
“好的,老板稍等。”
我端着两杯大红袍和两杯铁观音,稳稳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再来两杯龙井”
两杯龙井?
钱少你确定不是在发神经?
我低眉顺眼,为了团团,为了抚养权,我忍!
两杯龙井泡好,我这次托盘都不要了,直接将茶一手一杯,端了进去,高高直着脖子问:“老板,还有吗?”
“两杯咖啡,三分糖,三分凉”钱少得意洋洋靠在他的真皮总裁椅子上,一摇一摇,皮笑肉不笑看着我。
我从牙齿缝里发出一声:“好的。”
“钱少,我们开始吧,各位老板还等着。”
莫轩的声音冷冷传来,我侧头一看,莫轩一身黑色正装,面色平静看着钱少,收回目光时顺带扫视了我一眼,但我感觉到他好像在生气?
七八个西装皮革的成功人士各自喝着咖啡和茶,低头翻看手里厚厚的合同,无视我和钱少的风起云涌。
“开始吧”钱少懒洋洋起身,踱到了那长弧形的会议桌前。
我泰然自若转身,去磨咖啡。
原来又是并购案!
钱氏大有要将Z市的房地产一举拿下的趋势,将原本所有Z市好的地段都买了过来,一些还顺带公司。
我一杯一杯往会议桌上送茶水,其实,谁能喝多少,还不是热得端进去,凉的端出来,再换上热的再送进去。
我发现,端茶倒水的工作也不比做售楼小姐轻松!
累不要紧,关键是有双份的工资可拿。
一上午,我感到腿和手臂都机械了。
中午的工作餐,还是到三楼的餐厅,碰到售楼部原来的同事,几人都围过来,堵住我,七嘴八舌打听,问我怎么调去钱少的办公室了。
我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想了想说:“我现在明着是升职,其实是降职了。”
大家七嘴八舌说了一堆羡慕嫉妒恨的话,半开玩笑半认真,此事就算不了了之,翻了篇,谁也不记得我调去钱少办公室端茶递水这件事了。
日子过得平静如水,眨眼又过去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