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喜欢睡懒觉啊,以前你因为睡懒觉没少挨太傅的训,是吧,阿临。”景云说完,白翎才看到他的身侧还站着一个青年男子。
男子尴尬地接过话,“云世子莫要打趣霆世子,世子因家妹一事受了凉,许家上下万分感谢。”
此人,白翎是认得的,前几日许丞相过府时,他也在场,当时他安静地待在丞相身侧,似乎半句话都没有讲,今日他和景云一同到来,白翎才将此人和许承临这个名字对应起来,看来,他俩和顾言霆关系确实不错,但许承临比起景云对自己的态度就明显生分多了。
许承临是许家三房的儿子,他的父亲是许丞相的侧室所生,他的父亲是庶子,他在许家的地位自然也是举步维艰,但许丞相的孙子辈人丁单薄,加上去年才出生的三公子,一共才三位公子,再加上许承临从小聪慧,才能和他们一样拜太傅为师。
小时候,许承临因为身份低微,身材瘦弱,经常被其他王孙贵胄的公子欺负,景云看不过去就帮他出过几次头,他就一直跟在景云的身后,再后来,小顾言霆来京,按顾来的说法就是,小顾言霆和景云臭味相投,很快就混到了一起。
白翎皱眉,古时候嫡子和庶子之争真的是一大难事,同样是子女,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低人一等。
白翎听着他这疏离的语气,想着他会不会是有点恼自己上次对他的忽视,她宽慰道:“承临上次与丞相大人同来时,没能和你聊上话,今日可算如愿了。”
许承临一时既有些愣神,他没想到顾言霆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下一暖。
“呵呵呵,刚刚这小子可是我强行拖过来的。”景云看着他俩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觉得好笑。
“霆兄莫听景云挑拨,我是怕扰了霆兄静养。”许承临尴尬地笑了笑,又冲景云白了一眼。
景云纸扇一收,指了指许承临,邪气一笑,“你小子巧舌如簧,今天必须罚你在星月楼天字号摆上一桌。”
就这样,许承临被景云忽悠请客,白翎来到这个世上第一次踏出了顾府。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星月楼的门前,小厮马上出门迎了上来,一看见景云忙笑呵呵地将他们三往楼上招呼。
白翎坐在星月楼的天字号房内的软塌上,环顾四周,上好的檀木雕刻而成的镂空屏风,刻着各种花纹的桌椅和柜子,以及柜子上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古董,还有那似有似无的熏香,极尽奢侈,白翎睁目结舌。
白翎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心情,转头看见一脸淡然的顾来,果真是自己没见过世面啊,淡定啊。
许承临刚说要亲自去安排菜色,匆忙离去,景云倚在窗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招呼白翎过去看。
白翎走过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他指着三条街外的楼阁,阁楼上并无人,不知是何意。
景云瞧见了白翎眼里的疑惑,冲她眨了眨眼,“我是想说,吃饱喝足后,去烟雨楼坐坐。”
白翎当然知道烟雨楼是什么地方,下意识的就想拒绝,却又想到自己现为男儿身,逛个青楼又如何。
许承临刚一进门就听到了景云的话,忙打趣道:“景云不可带坏霆兄的名声,整个京城都知道,北淮世子此次进京不单单是为了太后的六十大寿,万万不可影响了美满姻缘。”
“就你多虑,我和他的婚事何时是我们自己能做主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到几更。”景云不同意的摇了摇头。
是啊,纵使荣华富贵、高官俸禄又如何,连自己的婚事都无法做主,白翎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面临的婚事,就百感交集。
白翎看着窗外街道的车水马龙,各式服饰的人群,各种小卖摊,还有乘机钻进屋内的凉风,明明到这个世上才几天,却觉得好像过去的种种真的犹如隔世了,那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不是就这样英年早逝了。
淡淡的忧伤,如三月的雨,白翎恍惚间,已被这愁绪包裹着。直到芳香四溢的食物摆在她的眼前,她才堪堪找会一些理智。
是啊,美食在前,还有什么好烦恼的,如果有,那就再来已顿。白翎对着对面的景云和许承临使了个眼色,开心的吃起来了。
白翎看着桌上的珍馐美食,和眼前一脸困惑的两人,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