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恝蛇族…极眼…
看着涂夏发来的消息，纪澜面色凝重。
咒术…
莫非，父王与王兄和灵恝族共同谋划的咒术，竟是与极眼有关吗？
灵恝…极地…
纪澜想起了那个女人。她是纪雪的生母。
那年，他和哥哥川桀还小。父王云游多年，终于归来。式澜和哥哥兴冲冲出门去迎鲛王，却看见父王带着一个披着斗篷的女人回来了。
女人抱着一个婴孩，斗篷之下，隐约，是蛇尾。
银色的蛇尾。
母后跟在兄弟俩身后，脸色有些许震惊，却也压抑住了。
一夫一妻的规矩不仅在人界，在妖仙时空，也早已约定俗成。
式澜只知道父王带回来的那女人，得知父王已经婚配并且已有两个孩子，歇斯底里了许久，便被囚禁了。她的存在，也成为鲛人一族的秘密。
她的孩子，是鲛人，却像她一样有着银白的尾色。
而母后，表面上不瘟不火，甚至听从父王的安排，对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和善相待。但背地里，式澜见过母后偷偷掉眼泪。
这也是为什么太子川桀那么憎恨这个女人，也憎恨慕雪吧。
但式澜知道慕雪是无辜的。从小便与母亲分开着被囚禁，从未得到过父爱。式澜真的不忍，也真的心疼这个小妹妹。
灵恝银蛇，琴珠。该不该把你和慕雪的事，告诉夏铭？夏铭，真的值得信任吗？
纪澜这几日一直思索着这些事，却毫无头绪。
如果说灵恝人有破极眼的打算，那这又和慕雪有什么关系？
难道，父王和王兄一直在谋划的咒术，是与灵恝蛇族的合作？那为何会对慕雪下手？这件事父王也知晓吗…
纪澜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若真是这样，不光是慕雪，就连这人类时空，恐怕都是凶多吉少。
这不是纪澜希望看到的。
眼下，最有可能和他想法一致的，恐怕只有夏铭了。可如果告诉他这件事，就相当于向狐族泄露了氐人族皇室的秘密，这个罪责…
不是夏铭害慕雪，灵恝族似乎也与狐族无甚联系，由此看来，能帮他的，也只有夏铭了。
“慕雪生母，灵恝银蛇。”纪澜在对话框码字。
思忖再三，纪澜点击了发送。阻止灵恝的阴谋，只能依靠狐族。要让狐族信任他，他只能这么做。
“我族机密，切不可告予旁人。”纪澜补充道。
九尾银狐，夏铭公爵，慕雪相信你，而我也只能选择信任你了。
晚上坐在桌前，看了纪澜的回信，合上手机，涂夏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怎么了夏哥，纪澜有回复了？”见状，燕何问道。每次见涂夏这么笑，准是又有什么主意了。
“早知道纪雪身份不一般，没想到竟是灵恝银蛇与碧鲛之后。”涂夏说道。
“灵恝…银蛇？”燕何有些惊讶。
“燕百里，你可听过这人界关于白蛇的传说？”涂夏笑道。“所谓白蛇是传说中的蛇，在这人界根本不存在。白蛇就算有，也是由于蛇患了白化病。白化的蛇在这世界里，没有隐蔽，很难生存。”
“嗯…似乎听说过。”燕何思索道。“灵恝一族也是以青蛇为主。灵恝部族势力微弱，部族分散，但似乎从未听说过有银蛇部族。”
“若要生存，这银白色的蛇最有可能生活在哪里？”涂夏问道。
“这…你是说，纪雪的生母，灵恝银蛇，来自极地？”燕何大惊。
“只是猜测。”涂夏说道。“关于灵恝银蛇，纪澜并未透露更多，还告诉我要保密。”
“这件事暂时不要上报叔父。”涂夏双手十指相扣，思索道。“我们与纪澜建立的合作关系，需要互相信任。想要得到更多情报，只能暂时保密。”
“嗯。”燕何点点头道。
银鲛…灵恝银蛇…海心…上古秘术…极眼…
这一切，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联系。涂夏蹙眉思考着。
“夏哥，早些睡吧。”燕何爬上床，对还在桌前的涂夏说道。“你明天不是还有特奖答辩吗，养精蓄锐啊。”
“无所谓。”涂夏皱眉道。奖项这种东西对他来说一向只是身外之物，因为导师希望他参加答辩，他才参加。
“小琪说明天要带着纪雪一起和我去看你答辩。”燕何说道。“夏哥，要么还是保持好状态？毕竟有很多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们看，你说是吧。”
“特奖答辩现场岂是说去就能去的？”涂夏冷声反问道。“你这应承的未免也太随意了。”
“我主要是带小琪，我女朋友嘛，卖个人情也没那么难。”燕何呵呵一笑道。“至于纪雪，庄老师实验室的学弟学妹可都被派去听你答辩，认真学习了。”
闻言，涂夏脸色更难看了，却是熄了灯爬上床。
妖仙时空的事，急不得。若要弄清这些事的原委，还需要更多线索。而要得到这些线索，只有通过纪澜。
纪澜毕竟是鲛人，若鲛人伙同蛇族谋划，纪澜又怎能独善其身。
眼下当务之急，是通过纪澜了解鲛人和蛇族的计划。
次日下午，特奖答辩教室里早已挤满了旁听和看热闹的同学。
一年一度的神仙打架，毕业年级参加的最高级别奖学金评比，果然名不虚传。
有课晚到的纪雪和崔琪挤在后排站着，默默想到。
涂夏上台。
涂夏参加答辩的方向是学术，但纪雪觉得他完全可以参加一个全能方向或者社工方向的评比，估计照样还能评上。
答辩结束，台下掌声不断，夹杂着一些议论声。
“你们觉不觉得这个海科系的男生是今天全场最帅的？”
“是啊，听说好像还是什么协会的会长，虽然不在学生会，不过也很厉害了，社工也没落下，颜值还高。”
闻言，纪雪撇嘴一笑，同崔琪打趣。
“古人云人不可貌相，是真理。”纪雪说道。“长着一张美男脸，就唬住大家了。”
“纪雪，你不是之前还说觉得会长人也没那么坏吗？”崔琪疑惑道。“这会长在你心里到底是个啥样的人设啊？”
“我也不好说，总感觉他有时候人还不错，就是说话做事都挺别扭的。”纪雪若有所思道。“不过他在我心里啥样也不重要啊。”
“纪雪，你就真没啥想法？”崔琪努努嘴道。“你要是不下手，会长就真被娟姐拐跑了。”
前排涂夏坐回座位，白晓娟就坐在他旁边，给他递水，有说有笑，看样子是在恭喜他。
“跟…跟我有什么关系……”纪雪说道。然而看着这一幕，她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会长和娟姐，还真挺般配的。会长对娟姐也不像对她这么苛刻，看起来也挺和善。
“崔琪，我走了。”纪雪开口道。“庄老师只说让我们看涂夏答辩，其他的我不感兴趣就不听了，回去做作业了。”
“啊？哦…那好吧，燕何让我等他，我就不跟你回啦。”崔琪说道。
“嗯好，晚上见啦。”纪雪答道，便转身离开了。也许涂夏是真的看她不太顺眼吧，不然为什么总是刁难她。
可他似乎也有对自己好对自己温柔的时候。纪雪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感情的事她不想过多牵扯，耗费精力。对她来说，一切以学习为重。
前排，接过白晓娟的水，涂夏微微笑以示礼貌，将水放在桌上。
白晓娟最近总对他无故献殷勤，还特地说要来看他答辩，涂夏觉得有些不自在。
平日里待人处事，涂夏一向有分寸，需要交朋友的人，需要收拾的人，在什么样的人面前树立什么样的形象。这人情世故，他一向游刃有余。
但唯独纪雪不同。这个女人，好像总能随随便便勾起他的情绪，乱他的分寸。
余光瞟到后排高挑的小姑娘离开，涂夏微微皱眉。
听完就走，还真是听老师的话。
“燕何，我先回去了。”涂夏起身说道。
“这，夏哥，一会要颁奖，肯定有你啊。”燕何惊讶。
“是啊夏哥，你现在走要去哪啊，一会你得上台啊。”白晓娟也说道。
“一会你替我领，就说我有急事，跟老师道歉。”涂夏冷言对燕何说道，便离开了，留下燕何和白晓娟面面相觑。
良久，白晓娟开口道。
“燕何，你说夏哥是不是喜欢纪雪啊？”
“啊…？”燕何惊。
“我刚刚看见纪雪也来了，在后排，现在不见了，好像走了。”白晓娟说道。“夏哥…是不是去追她了？”
“可…可能吧…”燕何汗颜。这老大到底在搞什么他也不知道啊…
“好吧，我懂啦。”白晓娟长叹一口气。“一直追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也确实没意思，该收手了。”（这么写的原因是这才是当代正常双一流高校女大学生应该有的做法）
“……”
说是要回去写作业，可纪雪出了教学楼，下了台阶，脚步却磨磨蹭蹭，似有心事。
崔琪这重色轻友的丫头，自从脱了单，一次饭都没跟她吃过，见到她的时候除了晚上睡觉前基本就没了。
崔琪一脱单，纪雪发现自己就真的只剩自己一人了。
拖沓着脚步，纪雪心里有点赌气，也有点失落。虽然连她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到底赌气什么失落什么。
“纪雪。”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身后喊道。
这…该不会是…纪雪猛然回头。
涂夏手插着兜，站在教学楼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她。
“学…学长？”纪雪惊讶道。“你怎么出来了，答辩结束了？”
“嗯。”涂夏道，脚步向下走着，眼神却转向一边不再看她。
“结束了。”涂夏走到她身边。“实验室有工作，有空就来。”
“好…”纪雪答道。离期末考试还有两周，她的时间还算宽裕。
“那我们现在去实验室？”纪雪问道。
“不急，吃了晚饭。”涂夏经过她，却没停下脚步，径直向食堂走去。
“哦…好。”纪雪说道，站定看着他走远。
“怎么？”涂夏回头看向纪雪，挑了挑眉。“你不吃晚饭？”
“我…吃。”纪雪有些脸红，忙低了头。
“一起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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