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宿看见夏堂的瞬间,眼神里竟透露出一丝慌乱。
他向前走去,想要伸手把夏堂扶起来,呆愣的夏堂下意识的就躲开了,眼睛从南黎宿的身上移开了。
南黎宿低头看向了自己沾着鲜血的手。她是害怕了吗?要像以前一样逃离他吗?
从容的从怀里拿出一只手帕,将手上沾着的鲜血擦去。然后没再等到夏堂反应过来,就一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迈着长腿,走了出去。此时此刻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从容动作下内心的慌乱。
夏堂很害怕,但是她根本不敢挣扎。她害怕自己也会像冷笙一样。
走进了一间像是休息室的地方,但里面除了一张床之外,什么也没有。空洞的令人害怕。
夏堂被轻轻地放在了床上,接着一张柔软的毛皮毯子就披在了瑟瑟发抖的身上,一双手又将毯子一点点的掖好,将夏堂的身体全部包裹住,只漏出一个脑袋。连夏堂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冷的还是吓得,身体抖得跟筛糠似的,她想停都停不下来。但她自始至终她都不敢抬头看南黎宿一眼,就这样任他摆布着。
看着身体止不住抖动的夏堂,南黎宿的心好像被一只手攥紧了一般。他坐在了床边,伸出双手将夏堂的脸抬了起来,强迫她看着自己。
“你怕我吗?”生冷的语气里似乎带有一丝小心翼翼。
夏堂看着这张恢复了原来俊美容颜的脸,还有明亮的墨色眸子,心里的恐惧仿佛降了一点,但是那个场景让她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本来说谎话都不用打草稿的她,愣是看着这张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这样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就这样两人持续了好一会,南黎宿将包裹的像粽子一样的夏堂一把抱紧了怀里。包裹着毯子的夏堂,在南黎宿怀里显得还是那么小只,南黎宿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怀里的夏堂逐渐有点呼吸不顺。
但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差点窒息。
“夏儿,嫁给我当我的王妃好吗?”温柔的话语里却充满着不容拒绝。
还没等夏堂回过神来,接下来的话却是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彻底再次给了夏堂狠狠一击。
“婚期就定在十日之后,好吗?”
浑身的寒意仿佛在那一瞬间直达头顶,将夏堂从里到外都冻得严严实实。
冷笙是因为她,才被南黎宿惩罚的,对吗?他知道自己要逃跑了,对吗?
这些问题的答案似乎就摆在夏堂的面前,让她不容忽视。南黎宿感受到了怀里人儿的僵硬,那种没有一丝生气的僵硬。
但他还是扶住了夏堂的双肩,再次强迫她看向了自己,“你会答应我的对吗?”
夏堂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难道知道她要逃跑不是杀了她吗?为什么要娶她?这些问题充满了夏堂的脑袋,而夏堂只想逃避。
但面前一言不发的南黎宿似乎有一种不等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感觉。
只好小心翼翼的说道:“在,在我们那我现在才十六岁,属于未成年,不能结婚的。”夏堂刚说完自己就后悔了,她在说些什么啊!在这个时代,以她的年纪早就可以出嫁了,他这么厉害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
“在我们这里,十六岁已经可以成婚了。”
“以我的才学和身份,根本就当不了王妃。我,我没有管理能力,管理不了你其他的妃子和侍妾,也不能帮你出谋划策,甚至我连帮你解闷的才艺都没有,怎么能嫁给你呢?”夏堂胡言乱语着,一心只想让南黎宿改变主意。
南黎宿听见她的话,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极为认真的说道:“我只会娶一个妃子,那就是你,所以你不用理会其他的人,我也不需要你出谋划策和逗我开心,只要你每天待在我身边,永远的陪着我。”看着有些哽咽的夏堂,南黎宿再次补充道:“届时我会大赦,让众人都接受你的福泽,他们都会感激于你,你也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大赦?所以他在以冷笙的命来绑架自己吗?无论是不是,夏堂都知道自己根本就没得选择,能救了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的冷笙,这可能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夏堂没有再提出任何疑问,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后便再次低下了头。
在她目光所不及的地方,南黎宿眼睛里满是欣喜,那种从心底里流露出的,最真实的情感。他何尝不知道夏堂心里想的是什么,但他不在乎了,只要同意和他在一起,就够了。他已经失去她一次了,他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你累了吧,先躺下睡一会吧。”南黎宿说完便将夏堂轻轻地平放在了床上,然后自己也躺在了她的身侧。夏堂下意识的侧过身去,但是南黎宿却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不容躲闪。
微凉的气息喷洒在夏堂的头顶,南黎宿的四肢仿佛都搭在蜷缩成一团的夏堂的身上,但在这种诡异的姿势里,经历了一夜胆战心惊的夏堂居然睡着了。
黑暗里,一双墨色的眼睛却显得格外有神,视线一直停留在夏堂的身上,一刻都未移开过。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所有人都可以怕我,躲着我,但你不行。”
夏堂听见声音迷迷糊糊的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再次进入了睡眠。
她可能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么一个情形中答应别人的求婚,但是她同样想不到的是,求婚的人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的这句话。或许没有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没有三媒六聘三书六礼。但是这个人,是等了你数年,会许你十里红妆,一世温柔,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唯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