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愿陛下千秋万岁,长乐未央。”王朔和汲黯同时行礼拜见道。
“起。”刘彻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起身,随后开门见山的问王朔道:“我命人给你带去三个人的生辰,你看到了吧?把他们的命相和我说一说。”
“喏。”王朔应了一声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慢慢的说道:“此三人的命相,都为奇相。”
“首先,第一个坤造(女命),天府坐命,日月同宫,辅弼夹拱,魁钺照临,吉星汇聚,乃贵不可言之命。”
刘彻闻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示意王朔继续说下去。
“其次,第二个乾造(男命),紫微七杀坐命,七杀庙旺化权,逢科禄,左辅右弼照临,魁钺夹命,成七杀朝斗之格局,他日必为大将,掌生杀之权,富贵加身。”
听到这里刘彻的眼睛一亮,缓缓的问道:“你觉得他是将星嘛?”
王朔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没见过此人,鄙人不敢断言,观此命相,哪怕不是将星,也相差不远。”
刘彻皱了一下眉头,再次的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第三个乾造(男命),紫微贪狼入命,贪狼化权,同宫遇铃星,成铃贪之像,又遇天刑,克制,日禄归时,直入青云之命。”说完,王朔便向后退了一步,没有再多言。
刘彻听完后,显然有些不满意王朔的话,闷声的说道:“你给朕仔细的讲清楚,不要有遗漏。”
“喏。”王朔只好再次躬身上前解释道:“前两个命相,同为南斗所属,主星性情变化少,并不复杂,天府为南斗之主,可以御七杀为所用。此乃一物降一物。”
“两个乾造(男命),则同为杀破狼之命,此命相之人,又有绝命之称,多为征战沙场的将军。七杀坐命者,其心性并不复杂,勇武过人。”
“只是这个贪狼坐命者,入铃贪格,待运至火星大限之时,会一飞冲天,其威能,即便是七杀格局再好也无法相提并论的。”
“但,成也运,败也运,此贪狼运过火星大限之后,便会连遇四路空亡,生死攸关,若能安然度过,则会八十寿终正寝。”
“而且贪狼在众星之中,能文能武,最擅变化,爱憎分明,狡诈无比,驳杂多端,幸有天刑克制,心性有所收敛,若有心学得某种技艺,可达登峰造极之境。”
“如果说七杀,破军为天下罕见之大将,那贪狼则为天下少有之将帅,文武皆高。其嘴似蜜,心如刀,其性如狼,无法驯服。”
听完王朔的讲解,刘彻的眼皮不自觉的跳了几下,站起身子,来回的踱了几圈,神色变换不停。
过了良久,刘彻才再次的坐下,皱着眉头问道:“贪狼比将星还厉害?”
“贪狼,又称为小天罡星,天枢星,小天罡星所在,妖魔避让,无人敢与其争锋,天枢星,万星枢机之所在,可扭转乾坤之用。”
刘彻的脸色再次变了一下后,问道:“你刚才说,他运过火星大限后,会有劫难,那他的火星之运在何时?”
王朔神情严肃的说道:“此人三岁起运,三岁至十二岁为一限,十三岁至二十二岁走的正是火星之限。”
刘彻闻言,默然良久,随后面色一寒,冷冷的说道:“今晚的事情,切不可让旁人知晓,尔等若敢泄露半分,我定不轻饶。明白嘛?”
“喏。”王朔和汲黯连忙跪下稽首道。
“好了,你先退下吧。汲黯留下。”刘彻对着王朔吩咐道。
“喏。”王朔再次行礼后,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离去。
在王朔离开后,刘彻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闭上双目,似乎沉吟着什么。
过了良久,刘彻才缓缓睁开双眼,沉声问道:“汲黯你怎么看王朔所说的事情?”
“启禀陛下,王朔所说之事匪夷所思,不可轻信,也不可不信,凡事多加留意事情变化即可。”汲黯考虑了一下说道。
刘彻点了点头,站起了身子,转身看着身后的大汉地图,眼睛里不时有光芒闪烁。
“汲黯,你对围棋之道可有研究?”
“臣略知一二。”
“博弈之时,常有无棋可走的局面。我们都通常会都在一必争之地,预先留下几枚闲子,希望可以取得先机,留以后用。”
汲黯闻言,犹豫不定的问道:“陛下的意思,这几人暂时是闲子,留待日后再用?”
刘彻微微摇头,眼睛露出一丝精光,有些阴冷的说道:“或是闲子,或是杀器,还需时日辨别,我准备还要布下一些闲子,为这两个有可能成为未来杀器的人,再下一些注。”
“陛下的意思是。。。。。。”汲黯一时有点摸不清刘彻在想什么。
“汲黯。”
“臣在。”
“你可知晓是否宫内有品性坚韧,不畏艰险,还可以审时度势,随机应变之人?”
汲黯仔细回忆了一下,慢慢的说道:“有一郎官,名为张骞。此人为人坚忍磊落,颇有骨气,为人耿直。”
“此人现在何处?”
“回陛下,此人正在宫内当值。”
“传他过来。”
“喏。”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刘彻仍旧那样仔细的看着大汉地图,双手背在身后,手掌不停的张开,握紧,再张开,再握紧。
“参见陛下,愿陛下千秋万岁,长乐未央。”
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惊醒了还在沉思中的刘彻,刘彻回头打量了一下对方。
只见对方,身穿黑色官袍,头戴进贤冠,面相方正,棱角分明,浓眉大眼,鼻梁高耸,虽为文臣,却也有几分威武的样子。
“张骞?”
“臣在。”话语中沉稳有力,却没有张扬的味道。
刘彻感到很是满意,点了点头:“张骞你在宫中做郎官多少年了?”
“回陛下,已有四年了。”
“哦,这么久了啊?在宫里的感觉怎么样?”
“回陛下,臣能辅佐陛下,不胜荣幸。”
“张骞,朕有一个十死无生的事情,想要交给你,你敢接嘛?”刘彻十分突然的说道。
张骞闻言,毫不犹豫的跪下稽首,说道:“臣,万死不辞。”
听到张骞如此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刘彻再次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让对方马上起身,而是慢慢的坐了下来。
“张骞,上前来。”刘彻淡淡的吩咐着。
“喏。”张骞走到刘彻的面前,再次跪下。
“匈奴连年犯我边境,杀伤我大汉子民无数,我欲给对方还以颜色,但时机未到,近日曾听闻西方有一古称禺氏,如今似乎被称为大月氏的部落,被匈奴所扰,双方有宿怨世仇。张骞,我希望你作为使节前去那里与对方商谈,一起合兵攻伐匈奴之事。这一路上,会凶险无比,随时都会遇到匈奴,性命难保。这样的结果,你可敢去?”刘彻郑重无比的问道。
张骞抬头目光炯炯的看向刘彻,斩钉截铁的说道:“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刘彻定定的看着对方,发现对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躲闪,只有一股决绝,不由得用力拍了一下身前的案几,大声的叫了一句:“好。不愧我大汉的臣子。”
随后,又继续严肃的说道:“除了大月氏,尽可能的和各个被匈奴欺辱的部族都商议一下。如果能一起发兵攻伐匈奴,那是最好不过了。”
“臣,自当尽力而为。”张骞说道。
听到张骞的话后,刘彻沉吟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悄悄的对张骞说道:“这只是明面上的事情,商议尽可能促成,但最主要的并不是这个,最主要的是,你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可能的把西方各个部落和匈奴所在区域的地形,驻兵变化等各种消息,全部打探出来,越详细越好!知道嘛?”
张骞微微愣了一下,随后郑重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刘彻缓缓的吐了一口浊气,继续压低了声音说道:“时间长短,没有关系,尽可能的多走,多看,多听,多学,包括他们的习惯,生活各个方面需要注意的事情都不能放过,哪怕是花费数年时间,也可以,但是期限不能超过十二年,十二年内必须回来,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保证自己活着收集到各种消息。张骞你能做到嘛?”
“臣定不辱使命。”
“好。”
刘彻交代完主要的事情后,心情轻松了很多,笑着说道:“张骞,为了让你更安全些,我会过段时间招募出使大月氏的使者,通告天下,你去应募,担任使者即可。这样匈奴和西方其他各个部落至少不会猜疑你的真实任务。”
“臣遵旨。”张骞再次稽首道。
刘彻的脸上显出几分疲累,轻轻的挥手道:“这几个月你好生休息,待到时机到了,你再出发,如果你能办成此事,我必有重赏。先下去吧,日后暂时不用来宫里了,在家休养就好。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和难处,就和汲黯说一下。”
“臣遵旨,愿陛下千秋万岁,长乐未央。臣先告退了。”说完,张骞缓缓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