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白枪儿和方姑娘毫无头绪坐在红眼恶狼尸体旁边,准确的说是坐在一滩金色的液体旁边,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只狼可以瞬间变身,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只狼死后可以瞬间蒸发。
方姑娘遗憾的说道:“都怪我,要是早一点对这恶狼虚境问情,或许就知道这红眼恶狼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林啸安慰道:“这并不怪你,红眼恶狼本身实力非凡,我和白枪儿二人在这打了一晚上,加上方姑娘你的御阵,才把这孽畜制服,根本就没机会施展问灵之术。”
白枪儿拿着木棍对地上的金色液体碰了碰说道:“真是奇了怪了,我在江湖上也听过不少的奇闻异事,可从没听说野兽死后化成金色液体这种事,难道是动物发生了变异?”
林啸说道:“反正这个变异的红眼恶狼已经被我们杀死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白枪儿与方姑娘纷纷点头。
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进过一晚上的激战,吉峰山终于等到了它的黎明。
老蔫背上的伤,在方姑娘的木灵阵中,恢复的还不错,已经能够站起来了,老蔫心存感激,对着三位救命恩人就跪了下去,林啸一把馋起老蔫说道:“这位大伯,我们来此就是为了杀了那孽畜,您不必如此。”
老蔫颤抖地说道:“俺以为俺的命今天就要丢在这里了,要不是你们来的及时,俺就……俺就……呜”老蔫越说越激动,竟然哭了起来。
白枪儿赶紧上前安慰道:“老伯,别哭了,现在已经没事了,赶紧回家吧,家里人还等着呢。”
老蔫这才止住了哭声,调整了情绪,此时的他无助的看着地面,嘴里嘀嘀咕咕。
方姑娘也安慰道:“老伯,真没事了,那红眼恶狼已经被我们除掉了,您老赶紧回家吧,不用害怕。”
此时的老蔫根本没理人家,三人觉得可能是老伯受了惊吓,毕竟差点死于狼口,这也情有可原,可是三人走进老伯准备将老伯搀下山的时候,这才听明白,老蔫说的是:“俺的药材呢,昨天夜里明明是在这摔的,怎么找不着了。”
白枪儿吐槽道:“这位老伯伯,您都这样了,还不忘您的药材呢?”
老蔫对着三人嘿嘿一笑:“还有一只野鸭。”
吐槽归吐槽,三人还是帮着老蔫找到了药材和野鸭子,老蔫本就住在吉峰山山脚,三人决定顺路送老蔫一程,林啸对着老蔫说道:“老伯,您下次打野味就在这吉峰山外面就行,别跑去山里,太危险了。”
老蔫回道:“这位公子,俺自小就在这吉峰山上长大,山里的悬崖、瀑布、沼泽俺哪里都去过,熟得很,那里的药材可多了,只是最近年岁大了,很少去那些危险的地方,不过这山上的红眼恶狼,俺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太吓人了。多亏了三位,一会到了俺家,请三位别嫌弃,吃口热饭,休息休息。”
白枪儿一听到吃的,就吞了一口口水。
老蔫家虽然在吉峰山山脚,但也需要走上很远的路程,老蔫指着袅袅炊烟下的小木屋,说那里就是他的家,还没到家门,远处就跑过来一个妇人,冲着老蔫就奔了过来,老蔫看着妇人也奔了过去,没想到二人一见面,便大哭了起来:
“老蔫啊,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俺可怎么活啊。”
“桂香啊,俺知道错了,俺以为俺再也回不来了,俺下次一定听你的,都听你的。”
“老蔫啊,你这次说话一定要算数啊,可不能再骗俺了。”
“俺说话一定算数,要是再不作数,爱就被……”
“呸呸呸”妇人把老蔫的话打断,继续道:“不用发誓,俺相信你,你肯定平平安安。”
说完就把头扎到老蔫怀里。
林啸、白枪儿、放姑娘三人面面相觑,识相的将老蔫的药材、鸭子放在地上,低调的离开了,他们不忍心打扰老蔫和他妻子这温馨重逢的时刻。
白枪儿第一个吐槽道:“我也算在江湖上阅人无数,从未见过如此恩爱之人,这老伯竟然叫老蔫,我看他一点都不蔫,应该叫老滑,滑头的滑。”
林啸与方姑娘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林啸回道:“这老蔫夫妇在历经生死之后,还能如此,倒也是真性情。”
正说话间,只听见林啸与白枪儿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两人尴尬的相视一笑。从漠北城带的吃食已经被吃干净,如今吃顿饱饭对二人来说都是奢望。
方姑娘也看出林啸二人的尴尬,毕竟他们二位的钱都在“耍猴艺人”方姑娘手里,三人又合力在吉峰山上击败红眼恶狼,她也实在不忍心看着二位因为自己挨饿,于是慷慨的说道:“打了一晚上,想必二位早就饿了,昨夜两位公子与红眼恶狼战的是不可开交,我也没尽什么力,不如就由我请二位公子吃一顿如何。”
林啸与白枪儿顿时眼冒红光,就像昨晚吉峰山上的“红眼饿狼”一样。
林啸:“其实白姑娘昨晚也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白枪儿:“不如去鸿景城中的醉香宝阁如何?”
林啸:“这个酒楼有一道招牌菜叫珍宝鸡听说不错”
白枪儿:“此菜选用吉峰山上的野鸡为主,白酒腌制,九蒸九晒,与桂圆、枸杞同煮,肉质松软多汁,入口即化,营养滋补。”
方姑娘顿时一愣,林啸和白枪儿却哈哈大笑起来,所谓“持刀剑方知酒味,逢知己才敢千杯”。这江湖还真是蛮有意思的。
……
在入城之前,方姑娘拍了拍小白的屁股,那白狼十分听话的向着远处走去。
白枪儿问道:“这就走了?不怕丢?”
方姑娘笑道:“它知道该去哪,带它进城太惹眼了”
三人继续向前,穿过鸿景城的大门,快步来到心心念的醉香宝阁,白枪儿也不客气,对着小二便说:“把你们店里所有招牌菜都给我们做一道。”林啸不好意思的看向方姑娘,方姑娘并不言语,只是礼貌的微笑着,她心里向着:反正是你们的钱,随便点。
这小二高兴的连连点头,只是这二位阔绰的公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林啸与白枪儿已经三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美味菜肴一上桌,这二人立马开启风卷残云之势,只留下暗自惊愕的方姑娘。
林啸先吃了个半饱,这才跟方姑娘解释道:“方姑娘,你莫要见笑,不瞒姑娘说,我二人已经好几天没吃上一顿饱饭了,这次多谢姑娘慷慨解囊,否则我们也只能学老伯去吉峰山打野味了,”
方姑娘心道可怜,没想到自己只是一时贪玩任性,竟然给人家带来这么大的困难,心中充满愧疚,她将杯中酒倒满,说道:“二位少侠辛苦,我敬二位一杯。”
林啸二人也将酒杯举起,三人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在饭桌之上终于熟络起来,天南地北的一顿胡侃:
林啸:“你们知道吗?我在漠北城那可是‘游侠’,哪里遇到不平事哪里就有我。”
白枪儿略带醉意的回道:“没错,我就见过一回,真是游侠。但是你这游侠,没闯过江湖,只能算是漠北游侠,出了漠北就不算了。”
林啸生气道:“为什么不算了?”
白枪儿回道:“你得让江湖上的人都管你叫‘游侠儿’,那你才是真的游侠。”
林啸:“你说的也对,我自罚一杯。”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方姑娘只觉得好笑,说道:“我在我们御阵道门里被师兄师姐称为小猴子,但是今天我看二位更像猴子。”
林啸捧哏道:“怎么讲?
方姑娘:“古灵精怪,逗人开心。”
这边的白枪儿瞬间就暴怒了:“猴子?什么猴子?为什么提猴子?我恨猴子!”
林啸尴尬的对着方姑娘解释道:“我们刚来到鸿景城,就被一耍猴艺人骗了钱袋,所以才这么久没饭吃。”
方姑娘低下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林啸继续说道:“我刚见到姑娘时,还错以为你就是骗我们钱的耍猴艺人。现在看了,倒是莽撞了。”
那白枪儿咒骂道:“那个挨千刀的耍猴艺人,带着一个破斗笠,肯定长得奇丑无比,满脸的脓疮,天天跟猴在一起,身上都带着臭味。”那白枪儿越说越激动。
林啸看着有些喝多的白枪儿,安慰道:“没错,他身上臭死了,他拿着我们的钱去找大夫瞧病,大夫都无计可施,被熏了出来。”
白枪儿说道:“丑人多作怪,臭人没人爱。”
他们两个没看见,方姑娘紧握的拳头已经快将指甲插到手掌上。本来心存愧疚的方姑娘现在恨不得立即打这两人一顿,姑娘家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相貌,心里想着“竟然敢这么咒我,本来还想以朋友的身份继续和你们相处,可得到的确是诅咒与谩骂,不装了,摊牌了,我就是御阵道门无法无天的小猴子。”想到这方姑娘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三人又喝了不少酒,外面天已经黑了,方姑娘让小二开了三间上房,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林啸与白枪儿明显有些喝醉了,两人睡前又找到方姑娘,嘟囔了半天也不知道在说啥,这才回到各自的房间睡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林啸白枪儿的房里几乎同时突然传出一声尖叫。
林啸:“我衣服怎么不见了?”
白枪儿:“我衣服怎么也不见了”
林啸:“我的屠影怎么不见了?”
白枪儿:“我的亮银枪怎么也不见了”
林啸:“我的包裹呢?你看见了吗?”
白枪儿:“小二……”
方姑娘走在鸿景城正街上,将手上两套衣服扔在路边,有些吃力的拖着屠影之刃和亮银枪,兴奋的摇头晃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