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窈看着刘老师带着宋耀扬的背影快速移动,很快消失在人群里。她扭头往学校的方向走,神色有些沮丧。
木姚看在眼里,并不说话,只是一路跟随宋窈窈到了学校,看着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她这时才开口说道:“窈窈,我们聊聊天吧?我说话,你把你想说的写在本子上。”
宋窈窈不自觉点头,拿出笔记本翻开到空白的一页,端端正正的写上:“好。”
木姚笑了笑,说:“你刚刚走路时在想什么?也不说话。”
宋窈窈写:“我在想,我没有照顾好我哥哥,让他摔倒了。妈妈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的。”
木姚说:“窈窈是害怕被骂吗?”
宋窈窈想了想,慢慢的写:“嗯,有一点。”她隐隐约约的觉得,应该不止是害怕,她其实很想让妈妈看到自己的努力付出,让她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像她想得那样糟糕。
木姚继续说:“窈窈,你要知道你现在才9岁,你还小,很多人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连自己都还照顾不好。而你不仅已经可以把自己照顾的很好,甚至还能照顾到比你都大的哥哥。你很棒,真的。你比很多大人都棒。”
宋窈窈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夸奖,她的脸慢慢的红了。她写:“真的吗?那为什么爸爸妈妈从来不觉得我棒?他们只觉得我很没用……”
木姚说:“那是因为你比你的爸爸妈妈还要棒。他们看不到你的优点,也无法接受自己犯过的错误,只会一厢情愿的把很多他们没有做好的事怪罪到你身上,这样会让他们活得安心。但是,窈窈,这些并不是你的错。他们把错误按到你身上,而你并没有那个责任与义务去帮他们承受代价。窈窈,你现在只需要顾好你自己。”
宋窈窈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她懵懵懂懂的,写:“姐姐,我有点听不懂。”
木姚只说:“没关系,你还小,听不懂也是正常的,你只要记住这些话就行了。”说着,她又笑了起来,“记不住也没关系,反正有我在这里。你只需要记得,你并没有错,你真的很棒。”
宋窈窈眼睛亮晶晶的,她用力点头,然后写:“嗯!”
木姚微微笑着,没有再说,只示意宋窈窈拿起书,趁着还没有上课,抓紧时间先预习一下上课要讲的内容,她则飘到走廊上,找了一个宋窈窈往外一看就能看到的位置,盘腿晒太阳。
上课铃声响起时,刘老师才带着宋耀扬进了学校。刘老师是班主任,第一节便是他的课。他提前备了课,又是星期一,教材都随身带着,并没有放在办公室,他便领着宋耀扬直接进了教室。同学们看到宋耀扬跟班主任一起进来,就又是一阵骚乱。
宋窈窈跟宋耀扬坐在一起,宋耀扬坐在靠墙的位置,宋窈窈赶紧站起来给他让座。宋耀扬坐下后,转头看了宋窈窈一眼。他敏锐的察觉到宋窈窈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是他又说不上来她到底有哪里变了。
他犹豫了一下,轻声问宋窈窈:“窈窈,你自己来学校,有发生了什么事吗?”
宋窈窈奇怪的看了看他,坐下,回答道:“没有啊,哥哥。”
宋耀扬扯了扯嘴角,说:“没有就好。我只是有些不放心你。”才怪。
看到宋耀扬走到宋窈窈身边,赶紧飘回教室的木姚就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她撇撇嘴,心想明明都是小孩子,怎么宋耀扬就这么虚伪。宋窈窈要是有他一半能耐,她也不至于得寸步不离的跟着宋窈窈了。
木姚又忍不住想叹息,要是宋窈窈跟宋耀扬一个德行,她估计也用不着来这里了。
宋窈窈说了一声谢谢,细声细气的。宋耀扬看着她与之前并无二致的反应,只当自己想多了,便不再理她,拿出课本准备上课。
宋窈窈以为宋耀扬只是关心她一句,见他不再说话,便也安静下来。此时,刘老师已经开始上课了。宋窈窈抬头冲木姚微笑,然后认真听起课来。
木姚见没发生什么事,就又飘了出去,在教室外面打坐起来。她忽然对武力感兴趣起来,武力值上去了,以后再遇见贱人就可以不用再费口舌,直接一巴掌扇过去完事了。
很快就到了中午,学校放学让学生回家吃饭。宋耀扬害怕自己又像今天早上那样摔倒,出了学校没多远,就以早上摔得手疼为由,把拐杖给了宋窈窈,让宋窈窈搀着他走。
宋耀扬虽然腿脚不便,但有宋父宋母的偏心疼爱,他长得比瘦瘦小小的宋窈窈健康得多。他把身体大部分重量压在宋窈窈身上,宋窈窈没走几步就憋得脸色通红。
木姚飘在后面,只觉得怒火中烧,小小年纪就学的如此心术不正,对付旁人也就罢了,也算是尚有底线,教育纠正过来就可以了,但是宋耀扬耍心眼的对象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亲妹妹,这样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向来是孤家寡人的木姚。
摔得手疼是吧,木姚呲牙。她悄悄靠近宋耀扬,使巧劲再次绊倒了他,又顺势将刚修炼出来的一丝仅有发丝粗细的气劲拍进宋耀扬左手腕里。
宋耀扬摔倒,搀扶他的宋窈窈无力支撑,也被带着倒下去,刚好砸在了宋耀扬身上。有宋耀扬作缓冲,宋窈窈毫发无伤。
而宋耀扬只感觉到自己又被东西绊倒了,偏偏倒下去的时候手底下像是有一根针,那针一下子扎进他的肉里,然后宋窈窈的重量又跟着砸下来。宋耀扬自记事以来就再没有受过这样的疼,他也顾不上什么丢不丢人了,当下便嚎啕大哭。
宋窈窈慌乱起身,就听到宋耀扬趴在地上哭。她又慌又怕,使出吃奶的劲儿把宋耀扬从地上拽起来,焦急问道:“哥哥,你摔到哪儿了?是不是我太重了砸疼你了?你先别哭,先说话好不好?”
宋耀扬只顾着哭得伤心喊疼,哪里注意得到宋窈窈说些什么,宋窈窈见他这样,心里更加害怕,也哭了起来。
两个人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凄凄惨惨的样子很快便被人注意到,又帮忙叫了他们班主任刘老师。刘老师赶来后,宋耀扬还在哭,见问不出来什么话,刘老师只得把他送去了医院,并打电话通知宋父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