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刚出贺府没多久,便遇到了庞立。
“你怎的在这?”
桃离踉跄几步,勉强停住脚步望着对面的庞立。
“自然是来找你的。”
庞立紧张的搓搓手,神情有些怪异。
“找我?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找我还有何事吗?”
桃离心下思量一番,眼神透着疑惑。
“自然是把你掳回去当第二十房小妾了。虽然你这容貌不怎样,但看着也挺清秀的,我可以勉勉强强收了你。”
“噢?是吗?你也不怕我报官吗?”
“怕?哈哈哈哈哈这祁城我庞立就没怕过。那娘们应该在你酒里下了散功粉了,是不是觉得一用内力就浑身无力啊?哈哈哈哈哈哈,现在你手无缚鸡之力,奉劝你还是乖乖从了我吧。”
本来有些杵桃离那神出鬼没的速度的庞立,看到她似乎变得十分柔弱的样子,又立马横了起来,语气都嚣张了几分。
桃离低头勾勾唇,等了那么久,终于还是来了啊。
“想让我当小妾啊,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感受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慢了下来,庞立心里有些虚,难不成那个贱娘们根本没成功?
不可能,他明明看到她亲口喝了下去的。
想到这,庞立认为桃离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朝地上啐了一口,露出猥琐的笑,扑向看着有些站不稳的桃离。
“马上你就是我的人了就让你狂一会,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好久没尝过这么稚嫩的身子了。”
眼见庞立逼近,桃离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周身的气势都变了。
这时,庞立才知道他上当了。
想撤离却已经来不及了,况且他还感受到另一股力量在牵制着他,让动弹不得,将他拖向桃离。
庞立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看着桃离的匕首没入自己的心脏。
直至庞立没了声息,桃离退到一旁,神情淡漠的用手帕擦拭掉匕首上的血迹。
“你怎的跟来了。”
“感觉你会出事。”
越过尸体,看着与往日完全不同样的桃离,竹子深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仿佛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那你第六感真准,不当女子倒是可惜了。”
她何尝不知这也是他算计好的其中一步。
“谢谢夸奖。”
权当没听出桃离的讽刺,竹子深淡笑着扶住她有些疲软的身子。
“到底是中药了啊。”
“刚刚谢谢你了。没你我可能也斗不过他,也许就真成了他第二十房小妾也不一定。”
桃离身体僵了一瞬,过了一会还是放松了一下,将自己的重量交到竹子深手中。
她俏皮地笑笑,恢复了往日的无赖样,仿佛刚刚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桃离只是他的幻觉。
嫌扶着她走得太慢,竹子深干脆将她打横抱起,“谬赞。而且我相信阿桃自己一个人也是能打败他的。”
“你现在没有力气,我抱你回去。”
突然被抱起的桃离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抿着嘴。
虽然他的口吻淡淡,但她仍能听出一丝丝异样。
瞥了眼竹子深的耳朵,发现他的耳尖竟然泛着红,桃离偷偷笑了。竹子深看她笑得跟只小狐狸似的,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不自在。
“看你那样,你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吧。”
竹子深没有用轻功,只是同常人般,慢慢在昏暗的街道上走着。
为了让桃离不再盯着他看,竹子深僵硬的转移了话题。
“对啊,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是第一次杀人呢。而且看他也应该是个惯犯,死了我应该算是做好事了吧。”
“噢?这种事一般都是由官府定夺吧。”
“你确定不会官民相护?我相信他那十九房其中也应该有不是用正经手段得到的吧。”
明知故问的竹子深被桃离翻了个白眼,刚刚庞立的话她不信他没听到。现在还要问这种傻乎乎的问题,莫不是羞懵了脑袋?
竹子深轻咳一声,不再说话。
若是他知道桃离脑中的想法,怕是会马上将她摔到地上,不再理睬她。
而听着他俩的谈话渐渐淡去的远真则默默处理起庞立的尸体。
他先是左右看了看,确认四周没人后,眼神轻蔑又怜悯地看了眼死不瞑目的庞立,拿出化骨水将他化去。
人类渣滓,死有余辜啊。不过被当枪使,也是挺蠢的。惹上我家主子想要的人,倒也是个嫌命长的。
那个桃离姑娘看也没什么出挑之处,除了好像武功高些外。他猜不透主子的想法,不过爷既然去接近那位桃离姑娘必然有他的道理吧。
回到客栈后,经过客栈内所有人眼神的“洗礼”上楼时竹子深脸色便有些不好了。
“还不打算下来?”
站在桃离房间门口,见到一旁恒一惊讶的眼神,竹子深看着仍旧环住他脖子赖在他怀里的桃离,脸不免更加黑了。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回到客栈,他不信她药效那么久没过。
“诶嘿嘿,到了呀,我都没发现呢。辛苦子深了呢。”
说着桃离眨眨眼,从竹子深身上下来,顺带狗腿地揉了揉他的胳膊。
哇!这厚实的感觉。桃离捏上的瞬间,眼睛就开始放光了。这捏捏,那捏捏。
“咳咳,小姐,小姐。”
“桃离小姐!”
恒一看着竹子深越来越黑的脸色,咳嗽一声试图引起桃离的注意。结果却发现没用,只得增大了音量唤她。
桃离摸着竹子深的手一僵,撇嘴,悻悻然收回了手。
“谢谢你送我回来。天色不早了,请回吧。”
桃离笑眯眯地对竹子深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和恒一站在门外大眼瞪小眼的竹子深,摸了摸鼻子,他觉得自己挺无辜的。
“竹少爷,怎么是你抱着我家小姐回来?她不是去参加婚宴了吗?”
“噢她崴脚了。”
“怎的突然有点不舒服,我先走了,照顾好你家小姐吧。”
说完竹子深摆摆手,作出不适的样子,转身离开了客栈。
恒一:“……”
他知道竹子深少爷没有说实话,但是他被小姐要求留在客栈照顾咕噜,顺便在暗处盯着庞立的弟弟。
现在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小姐需要被抱回来。经过几日相处,他自然能感受到她的戒备心有多强。
没想到根本不需苦恼多久,第二日,贺家嫡子贺易文刚娶的小妾醉花楼的花魁孔流婉变得疯疯癫癫的消息不胫而走。
许多人都在议论,是不是因为贺公子招惹了不祥之物才会逼疯了刚娶的美娇娘。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洞房当晚,贺易文刚招待完宾客走到房间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女子的娇吟与男子的低喘。
当场贺易文便黑了脸,踢开房门,让人将奸夫拖下去乱棍打死。而呆愣的孔流婉看着发现的一切突然惊叫一声,贺易文当时虽然气愤,碍于家教却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命人将她锁在房间看住她,黑着脸转身去书房睡了一觉。
不曾想,孔流婉却在房中上吊试图自杀,恰巧被丫鬟,叫来大夫救回她,她醒来却变成了一个疯婆娘,嘴里只会念叨:“你为什么没死”
没人知道她嘴里的那个“你”是谁,只当她是神经质。
而看在她疯掉的贺易文不知是否出于心软,没有休妻,而选择养她一辈子。贺家老爷因为这一事再次被气晕。总之,现在的贺家就一个词形容,六畜不安。
听完恒一的描述,桃离静默不语,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心却沉了下去。
没想到他出手竟是那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