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的,这张家人真是猴精猴精的,顺风就下坡,见梗就拽驴,你特么的敢做,就有点骨气啊
吴县令对这一家没好印象,心里暗暗骂着,表面上却是点点头
“嗯,那本官就再多嘴问下,那刘氏是怎么嫁给你的?”
这事情,都是明面的,张德顺不敢隐瞒,讲的都是实情,也跟刘玉兰说的一模一样
“就是说,她娘家收了你家的五两聘礼,没陪送嫁礼”
“是,是的”
“所以你们就认为,她是你家买回来的?”
“不,不敢”张德顺此时,低着头,腿都是软的,来这里实在太莫名其妙
这县令可真是和别的官不一样,有点邪,不能轻举妄动
难道刘玉兰死了之后,给这个大人托梦了?他们压根就没往刘玉兰还活着的上面想
三个人想到人死后托梦这事,身子不断的冒着寒气,感觉公堂上,到处都是刘玉兰的鬼影在晃动
“呵呵,读书人家,把书都读进了狗肚子里面,你也配读书?”
张德顺这时还理直气壮的辩解
“大人,何出此言?张某用心读书,对书本没有一点怠慢”
“哼,他嫁于你时,你病的快要死了,是她衣不解带,精心照顾于你,”
“她嫁过来,就是我家的人,做这些是应该的呀”
张德顺不甘心的反驳着
“哦?那本官问你,她是你家买来的丫头?还是你爹娘生的她?养的她?还是她欠你的?
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张德顺,是你赚钱在养她,还是她赚钱在养你?”
提起这个,张德顺是一点底气也没了,他对这个家不曾赚过一分钱,又不敢说,为了逃税,全家的田地,都挂在他的名下
“你倒说呀?连个面都没见过,也不见得有什么情义,她照顾你,是她本性善良
你花了五两银子做聘礼,是不是觉得冤的要死?
那她给你家,赚了何止五银子,是不是就应该在你家耀武扬威?
可是这些年,她在你家如何?你眼瞎,有人不眼瞎,都看见了
哼,素芬绣庄掌柜何在?”
侧堂上,玉澜纳闷,好象这些话她跟县令没说过吧?这县令是怎么知道的?去调查了?还是顺嘴说的?
长相俏丽的妇人,听到大人点名,忙上前跪下,“大人,民妇在”
“那绣庄可是你的”
“是的大人,民妇,李素芬,就是绣庄的东家兼掌柜”
“嗯,说说,这十几年来,张家的刘玉兰交上来的绣活,一共多少两”
“刘玉兰从没来交过活,都是她的婆婆王氏代交的,说她忙,来不了
官差到我那儿时说了这事,民妇粗略的查了一下帐,每年大小活不等,加起来差不多有三百两左右”
“嗯,多谢你来做证,趁天早请回吧,你铺子里还有很多事,”
“应该的,应该的”李掌柜朝上面行了个礼,一扭一扭的走了
张德顺的脸刷的一下白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下在大人面前,他成了一个吃软饭的了
吴县令冷笑着看着,“怎么,说你读书读到狗肚子里还承认?花着媳妇赚的银子读的书
做的却是猪狗不如的事,用得着的时候,让她当牛做马,用不着的时候,弃之如履”
“大人,我”
他能说什么?说他只花她赚的钱?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和义务,把锅推给别人,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嘛
“哼,糟糠之妻不可弃,她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你竟然在没有人脏具获的情况下,草草写了休书,说你无情无义,可过分?”
“大人,张某当时在气头上,情急之下,只因对她看的重,才失去了理智,还望大人明查”
吴县令站起身来,用手指着他,“那这么说,你后悔过?事后找过她?”
“是的大人,可是她人却不知去向”
县令巴达了一下嘴,冲一边的官差使了个眼色,官差去了侧堂
“大人让你过去,刚才公堂之上你也看清楚,是你真正伸冤的时候了”
玉澜重重的点点头,摸起自己的拐拄,在官差的带领下,来到了公堂上
啥也没说,一下跪在那儿,蒙着眼晴的灰布,瞬间被泪水打湿,“老天开眼,我总算碰到青天大老爷了,求您为民妇做主啊”
张光辉,张家合,张德顺,三人看到刘玉兰,吓的一哆嗦,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堂上县令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
“刘玉兰告状丈夫,无情无义,为了把自己赶出家门,诬陷自己,张家族长不分清红皂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默许族人欧打于她
此事本官经过详细调查,确属事实,所以本官判决如下,摘去张德顺秀才之名,罚银五十两赔给刘玉兰
张家族长没有秉公处事,当误本官宝贵时间,和官差的宝贵时间,罚银十两冲公
张家合做为一家之长,没有教好儿女,罚银十两冲公
若有下次,罚银翻倍,并处于刑罚”
靠,我们不服
第一个就是张德顺,“大人,张某并没有无情无义,事后真的去找过她,也真的悔过了,是那刘玉兰自己跑了,不怨在下啊
求大人原谅张某一次,只要刘玉兰跟我回家,我一定善待她,再也不会让怒火冲晕脑子”
玉澜顺着声音,用手颤抖的手指着张德顺
“你,你真是无耻之极,还善待于我?回去后让人冒弃野汉,做实我的七出之罪?还是让我当妾?扔在你家柴房,只要不死喘口气就行?
你和那郭家庄的郭秀芹,相好了一年,休了我之后,没几天,就到郭家庄求娶那个女人
还说什么找我,看重我,全都是放狗屁,青天大老爷呀,求您为民妇做主啊,这事郭家庄和虎狼村的人
没有不知道,他们已经订了亲,迎娶的日子都订了,不信你可以派官差去两个村子里随便问”
吴县令呵呵的笑起来,笑得不过瘾,居然捂着肚子笑起来,一点形象都没有
“哎呀,哈哈,好一个读书人呀,在本官面前,还睁着眼说瞎话”
堂下三人,脸色惨白惨白的,这种又想要面子,又想不讲理耍混的人,还真真的第一次见到
“大人,没,没有,小人没有马上和那郭莠芹订亲,是过了好几天之后才去订的,也是家里人非逼着我去的”
张家合想张嘴,被堂上县令一眼瞪了回去
吴县令这时也不用惊堂木,大手一拍桌案,“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要不要我把你家的家底说说?周师爷!”
“属下在”
在县令旁边不远处,一个黑胡子,带纱帽,衣着干练的中年男子,缕了下胡子上前一步开口
“我家大人,在传唤你们的时候,就派人顺便仔细查了下,张家兄弟三人,没有姐妹
老大老二在家务农,偶尔出去打个零工,每年收的银子加起来,不超过五两
而张家一共有田地二十亩,刨去上交公粮,再刨去一家人吃,剩下也就最多五两
还要供张德顺读书,日子紧巴的根本没有余钱,要说这日子好过
也是张德顺中了秀才后,家里的田地都挂在他的名下,逃了税,手里才有了一些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