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原本不明朗的天空变得更加阴沉,成千上万的丧尸浩浩荡荡的聚集在门外,死亡的恐惧扼住了每一个人的喉咙。
在头顶悬一把利刃,远远比面对挥舞利刃的敌人更让人感到压抑和窒息。扬起的尘土蒙住了大地,远远看上去就像是在大地上搅动的一片血海。
许玖站在墙头眺望,墙内是成群的机甲师和异能者,以及一些手持武器的战士。而一墙之隔,就是浩浩荡荡的丧尸大军,伺机而动。而许玖很清楚,这背后,始终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
她的手缓缓抬起,向虚空中指了指,似乎是一种宣战,也似乎是在试着抓住那虚无缥缈的未来。一场即将爆发的战争,将会决定这个世界的未来——是充斥着丧尸,还是燃星星之火以燎原,点亮人类的未来。
太阳,逐渐消失在地平线后。一瞬间,所有的丧尸行动了。
咆哮、嘶吼,疯狂、不安,在那一瞬间爆发了。丧尸嘶吼着冲向城墙,而迎接他们的,是无数的炮火和攻击筑起的防线。许玖毫不犹豫地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冷冽的气流夹杂着大量的冰霜席卷而下,在一瞬间剿灭了一片丧尸。她破坏性极强的战斗方式将她与大部队隔离开来,在成群的丧尸中杀出一条血路。
莫齐宸紧跟其后,从高高地城墙上一跃而下。丧尸的体质让他能对低温有一定的抵抗能力,而且他打心底里地,在害怕——害怕自己一旦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许玖微微侧身,冰晶以她为中心向四周炸开,贯穿了无数的丧尸,扬起了一片带血的尘土。
莫齐宸脸上那一贯的笑容被冷漠取代,血红色浮现在双眸,精神力凝聚成了一道利刃,手起刀落,稠黑色的血液飞溅而出,倒映在他如红宝石般的瞳孔中,掀不起一丝波澜。
也许只有在战斗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才会如此相似。
丧尸涌来的速度,远远比许玖清理丧失的速度要快,而最棘手的,还是那些会异能的高级丧尸。在丧尸的围攻之下,许玖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陷入了近战。
冰霜凝聚成为利刃,在战场上化为一道冰蓝色的身影,飘忽不定。冷意开始在四肢蔓延。许玖闭了闭眼,知道自己异能的使用已经开始超过自己能承受的极限了。低下头,堪堪躲过一道风刃,在一道满是血污的脸上划出一道伤痕。
而下一秒,一只温凉的手拽住了她,尘土化成一股股尖刺,准确的刺穿了丧尸脑中的晶核。
莫齐宸一贯温和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在。”
天空逐渐变得暗沉,但这场战斗却远远没有停止。丧尸仍然在不知疲倦地进攻着,但是人,已经开始疲倦了。防守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漫漫长夜中没有指引星光前路,在无尽的阴影吞没最后的挣扎之前,黎明率先到来了。大部分丧尸的动作变得迟缓了。所有人终于能稍微休息一下了。
许玖半跪在地上,以她的手为起点,冰霜在冻结了前方游荡的丧尸。剩余的丧尸就像是忽然失去了目标,又开始漫无目的地游荡起来。告一段落了。许玖松了松。漫长的战斗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但在漫漫长夜后,见到黎明还是一件值得祝贺的事情。
许玖踉跄了一下,试着要站起来,但蔓延到四肢的冰冷让她眼前一黑,险些跌下去。“我背你吧。”少年仍在身旁,扶住了少女的肩膀。莫齐宸在她回答之前,就拦腰抱起了女孩。
女孩没有说什么,在昏昏沉沉间,她能感觉到自己被抱起来,然后又被放在了柔软的床上。微凉的手抚了抚她的额头,带着些安抚性的安心,让她在不知不觉中便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又昏昏沉沉地想到,是时候去和对立的天城谈判一下了——如果早点解决这件事,她也好早点离开这个世界了。
虽然这个世界和她没有什么关系,离开以后也不会记得任何事情,但至少要有始有终,而这个身体已经逐渐撑不住了。
至于莫齐宸……醒来以后跟他道个别吧。最好,能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