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瞪大了眼，反驳：“姐姐，我才不会呢。”凌然像是在回忆：“那日谁学写字将墨笔字都涂在了老师脸上？”
小姑娘眼睛一缩，似回忆了起来。
凌然又道：“那日谁说要学种菜将赵伯的人参当胡萝卜拔了？”
小姑娘眼睛四处飘了起来。
“谁要做菜将你七夕姐姐的屋舍烧了的？”
细数桩桩件件，小姑娘头快低到桌子下面了：“姐姐……莫再说了。”
柏恩娜见到小姑娘这番可爱的模样，哈哈直笑。隔壁桌韩忱和顾雲，甚至一旁凌瑾和司经理都面露笑意。不成想这般小的小姑娘做出的伟大壮举还真不少。
“看来记起来了，真是不容易。”凌然打趣小姑娘，见小姑娘已经羞得要钻进地洞里去了，便也不再言更多小姑娘做出的惊天动地之举。
“这个您放心。不过我相信墨墨这次一定会表现的很好。”柏恩娜适时解救小姑娘的脸面。小姑娘闻此言也猛点头：“一定，一定的好好表现。”
众人笑得无声善意。
“墨墨待在我身旁习惯了。这次授学要麻烦您到顾府，来往麻烦，不知您可否方便居住在顾府？”凌然又道，此事已与顾雲商议过。
“方便方便，自然方便。”柏恩娜急忙回话，笑得更欢。
韩忱忍不住看了眼柏恩娜，他再次确定这个真的是他那时高冷严厉的恩师么？见到凌然，竟是同他见过的粉丝，不，是叫迷妹一般。凌然，凌然……
她做了何般壮举？——来自顾雲和韩忱心头的疑问。
絮絮说了几番一些关于小姑娘对于钢琴的水平及喜好的话题。这个午后便这样过去了～
“……那我明日便过去。”柏恩娜最后笑着言。
凌然点点头，墨墨也嘻嘻笑着：“老师明天见……”
邻座韩忱再坐不住，站起来。柏恩娜下意识看过来，对上韩忱的眼，见他动作什么也没说。她向凌然致礼离开座位，凌瑾要跟上去送别时，凌然未回头便抬手横在凌瑾前。
“小姐？”凌瑾有些疑惑。
韩忱急忙跟顾雲和凌然说了句便紧随其后：“我同柏恩娜女士有些事，先告辞……”
凌瑾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便也不急着跟上前。
凌然抿了抿已有些凉的咖啡，面不改色。小姑娘见此，小手叉着点心伸过来：“姐姐。凉了，不好喝。”
顾雲偏头，眼神示意，司经理点点头走开。凌然点头笑，就着小姑娘的手吃了口点心：“确实有些苦，不过墨墨的蛋糕甜。”
小姑娘嘻嘻，司经理随后过来，托着餐盘。凌瑾接过将桌上凌然已然凉透的咖啡换了过来。～
韩忱紧跟出门时，柏恩娜便停了下来，转身。韩忱见此站上前几步：“恩师！”
柏恩娜笑着点点头：“韩忱，好久不见！”
“恩师，这两年您到哪去了？我给您发的消息您可有看到？”韩忱心头难得烦闷。
“韩忱，你很厉害，你成功了。我很高兴，我当年的眼光没错。”柏恩娜没说为什么，她由衷表达对他的骄傲。
“是恩师教的好。”柏恩娜闻言却摇摇头。
“不是，韩忱。是你自己的努力，我助你也是你努力凭实力争取来的。我为你骄傲，我的孩子。”柏恩娜从包里小心地取出一包包的完好的帕子，她打开，里面一枚精致的戒指躺着，韩忱见着眸光猛然一缩。
柏恩娜似在回忆什么：“你还记得你给我这枚戒指时，你对我说的话吗？……”
韩忱喉间一哽，柏恩娜接着回：“你说，老师。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我的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一件遗物。我现在把它给你保管，我跟你发誓，我一定要在25岁之前成功，否则我就没有脸面向你取回。”
“……我记得，恩师。”韩忱神情似乎有了些恍惚。柏恩娜点点头：“你现在做到了，韩忱。你现在25岁，不论其他成就，众所周知的你是影视界不可撼动的影帝，国际钢琴团中也有你的一席之地，所以你现在很成功。这枚戒指我一直带在身上，我想着，这次回来应该会见到你……”
柏恩娜递将过去。韩忱却有些犹豫……
“恩师。我是不是哪里惹了您不高兴？”韩忱不知何时有了种柏恩娜在避着他的感觉。
“拿着吧韩忱。我帮你保管的时间到了……”柏恩娜轻轻牵起他的手，将戒指交到了他的手中。韩忱紧握住后急忙问：“恩师是不是再也不愿再见我了？”
柏恩娜闻言笑了：“为什么会这么想？”
“您以前从来没这么对过我。您这次说的替我保管的时间到了，是不是就不想再与我有什么牵扯了……恩师，为什么？”他想知道缘由。
柏恩娜一直都知道韩忱有一颗敏感而心细的心。她无声叹了口气：“韩忱。我知晓你一直便对你母亲的死耿耿于怀，你是很努力，不是为名利，而是你不想放过你自己。孩子，怀着恨生活逼自己努力，是很累的一件事。”柏恩娜从没对韩忱说过她对他的心疼，因为她知道，韩忱从来都优秀，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惜。
“你要努力的尽头是什么呢？报复回去，让他和那些人后悔吗？……韩忱，不值得知道吗？他们不配你大好青春来换。你母亲是我闺中密友，她给我的交代，我没能做到，所以我不愿见你。这不是对你的伤害，而是对我的惩罚。”柏恩娜此番话憋在心头很久。
“……恩师……我无法忘怀。是他辜负我母亲在先，伤害她在后。是他逼死了我母亲，他是凶手，我却丝毫动他不得。我发过誓，有生之年必要他付出代价。”虽然字字句句都充斥着他内心的黑暗，但到底是其他人都无法窥探的心底的柔弱，只因对方是他在绝望中护他助他，犹如亲母般的人。
“我知晓。我自是知无法劝说你，才不愿再见你……我只盼你在羽翼未丰时，潜心成长。但无论我在何处，我都一直护着你孩子。”柏恩娜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