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白色的灵鹿。
美丽不可方物。
鹿角骄傲地屹立,一眼就能看出并非凡品,纯白的车厢,仿佛一碰就亵渎它。
即使是锦溪这样自诩是看惯了奇珍异宝的人,不,是神族,也是惊诧不已。
“哇,这个??鹿鹿好漂亮啊!”
承欢见过的神兽有限,碧水潭大都是些花果精灵,仅仅是小巧可爱的。此刻,简直是大开眼界,因此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摸摸~
“承欢!”
越有灵性的神兽,外形越是白亮,而它们共同的特点就是不喜陌生人触碰,若是执意触碰,也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锦溪的制止声急促尖锐,小团子被吓得往后退了退,但眼里的渴望显而易见。
“承欢想要摸摸是吗?”
凤炎煊一把抱起承欢,虽是询问,可是说话间却带着他的手摸上了鹿角。
而高傲矜贵的灵鹿竟然还亲昵地蹭了蹭承欢的掌心。
“娘亲,你也来摸摸~~”
小团子那嘚瑟劲儿,锦溪很是无语:真当你娘亲我是土包子吗?老娘拔鹿角,偷鸡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投胎转世呢?
“你摸好了就下来吧,”
老让神君抱着,着实不太好,只是,凤炎煊这也太好说话了吧!怎么跟传闻听说过的不一样呢?心比天高,傲气的很,换句话说,就是凤炎煊没有打不赢的架。
这姿态,他简直是谁也瞧不上的,怎么区区四千年,还转性了不成?
灵鹿乃神族至宝,繁衍率极低,它可日行万万里,因为它速度极快,所以特别适合在人神魔三界之间穿行。
盛夏六月天,傍晚恰是最为热闹,炎炎骄阳散去,傍晚的微风吹过脸颊,好像温软的羽毛扫过,夹杂着些许的蛙叫蝉鸣。
远处集市上小贩的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锦溪恍惚回到几千年前,和碧水潭终年如一日的沉寂相比,这里更让人愉悦!
锦溪对凡间的新旅程充满了向往,迫不及待想知道凤炎煊给她的凡间的家是什么样子?
“走吧,先去别院看看,不行的地方让人重新布置,过会去晚市也不着急。”锦溪的心思太好猜了,跟承欢没什么两样,就差把字写在脸上了,凤炎煊忍不住揶揄,“有人已经忍不住了。”
“才没有呢。”
锦溪不自觉地反驳了两句,却觉得耳根处微微有些发烫,不知是因为这燥热的天气还是他的调侃,这神君着实有些恶趣味。
凤炎煊憋笑,言辞之间丝毫不收敛,“好,是我和承欢想去,娘子这边请,慢走!”
天上地下,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不能得罪,更何况还是曾经被宠坏的公主不能得罪,神君还是略知一二的,毕竟也活了几万年了。
所以,点到即止。
凤炎煊似乎和承欢投缘,径自抱着他在前面带路,不出一刻钟,便到了一处宅子。
青砖黛瓦,余韵悠长,锦溪只一眼,对于这个别院便心生喜爱。
凤炎煊推开院门,入目是大大的庭院,两侧种植了很多的树木,不是名贵品种,但胜在枝繁叶茂,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
顺着庭院,是很长的回廊,上面雕刻细致精巧,而回廊外的景致也可谓是,一步一景,曲径通幽。
尽头是个小小的湖,湖中的荷花开的正盛,和碧水潭相比显得十分雅致,湖水清澈,可见锦鲤游来游去,中央还有亭子,和碧水潭有些许的相像。
“锦溪,这住处,是否满意?”
锦溪的房间向阳,对着这满池的荷花,着实让她心满意足,正欣赏着满池的荷花,感受着夏日傍晚似有还无的凉风,却不知凤炎煊何时站在她身后。
她一惊,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却因来人站的太近,直接撞进了怀里,锦溪不免一惊,慌慌退开,站好。
待看清来人,才忙舒了口气,却不免埋怨:“吓了我一跳,神君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吗?”小声嘀咕了两句,不想被他听到,又正经起来,“神君的安排自是无可挑剔,岂有嫌弃之说,再言之,这别院,雅致的很,我很喜欢。”
唯一的不足就是,他的屋子在她隔壁,可谓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一路上,锦溪觉得神君的言辞,和传闻中,不喜热闹,性情冷淡,倨傲冷酷,完全是南辕北辙。
事出突然必有妖,所以就想……敬而远之,别是什么不干净的附身了,当然这只是妄言,什么鬼祟能上的了他的身。
只是,刚刚的抱怨,听在凤炎煊耳中,却成了赤裸裸的娇嗔,不免微了微嘴角,却又故意:“你喜欢便好,只是这称呼,还是尽早练好。”
称呼?锦溪后知后觉,“我知道了,,阿,阿炎”锦溪说完他的名字总觉得一颗心跳得不正常,什么嘛,这六界之内,除了他的母亲,如今应该没人敢这么叫他吧?
和她重逢,她早已忘记他的模样,或许也忘记那段过往。可是看着她嬉笑怒骂,他的一颗心就满满当当的,她在他的触目可及,便足够了。
“嗯,那麻烦花颜姑娘准备谢晚膳。”
凤炎煊目的很简单,不过让他们之间称呼更亲近些,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想让她恼羞成怒,便朝着不远处的花颜吩咐道。
花颜本就是个聪明的丫头,从小跟着锦溪,那些弯弯绕绕的小机灵也学的不少,在一旁自是注意到了自家公主和神君之间那微妙的气氛,况且神君丰神俊朗,气质卓然,要说这六界谁能配得上她家的公主,这神君倒是不错的人选。
“那奴婢先去准备了,姑爷。”
花颜说完,还不忘朝着锦溪投去坏心的一笑,她现在抱神君的大腿,可还行?
一声“姑爷”的调侃,使得锦溪的脸更红,想反驳教训教训这个坏心眼儿的丫头,真是平时给她惯坏了,奈何凤炎煊端正地站在一旁,真开了口,倒显得自己很小心眼。
嘴上没说,却忍不住腹诽:还姑爷呢?她和神君到底是谁在占谁的便宜?
也罢,就两个月。
至此,山河依旧,分道扬镳。
锦溪思来想去,似乎这声姑爷,以及承欢所谓的“爹爹”,好像都是凤炎煊被占了便宜,他都不介意自己的名声,而她向来洒脱潇洒,又介意个什么劲儿?
有一个姑娘,她有一些任性,她还有一些嚣张……
锦溪本不是个安分的家伙,碧水潭不是困住了她的性子,只是暂时让她的端庄持重占了上风。
夜市,因为从未见过,心里便多了几分特别的期待,根本无暇顾及花颜烧的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什么样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丫头,什么样的娘亲耳濡目染出什么样的孩子,所以晚膳什么的,根本不具备吸引力,凤炎煊无奈,顺从她们,提前出门去。
他似乎已经预见了此次出行,自己并没有发号施令的权利。
凡间古语:唯女子与小儿难养也。
诚不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