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并未被吹灭的红烛泛着微弱的黄光,把两人俊俏的脸照的还算清楚,阿来笔挺的躺在打着地铺的地上,对经常在炕上睡觉的他来说,这种程度并不算什么。
琴女脸上那层薄薄的红纱去掉后,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眶,一副高级脸的样貌。也算得上是个美人,这么看来阿来倒也配不上她,也只有黄秋生那样的美男子一般的人才配得上。
已是深夜,两人却久久不能入眠,琴女紧抓着枕头底下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时刻保持警惕,余光确保阿来的眼睛已经闭上后才慢慢放松下来。
“听说过想入非非吗?”
琴女一下被惊到了,打了个激灵,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枕头底下握着的刀一下被抖了出来,刀鞘禁不住快速出弯被甩到了床下,到了阿来身边。
阿来拿起那刀鞘放在眼前瞧了瞧,笑道:“哼哼,别把自己想的太好,我可对你没什么感觉。”
接着又道:“一个刀鞘都这般精致漂亮,我又对你有感觉了,怎么办啊?”
琴女拼命把床上薄薄的丝纱往身上裹紧,手持匕首半窝在床上,喊道:“你别过来,我......不然对你不客气!”
匕首反射出的刀光,把阿来的眼闪的睁不开,阿来将手里的刀鞘扔回去,挡住眼睛说道:“我也是有娘子的人,怎么可能对一个旁人感兴趣。”
“那......那你说对我......”
阿来两手放到脑后,将一条腿架到另一条腿上,这样是阿来最舒服的睡觉姿势,娘子在时,也是这样的,他说道:“只是对你的身份感兴趣,你想多了。”
琴女手里的刀还是没有收起,并把被子裹的更紧了,连方才阿来给她披上的长衫也盖在上面,像是要把自己淹没似的。
琴女眨了眨两双大眼睛,用纯真的语气说道:“我能有什么身份,我自幼被卖到......”
没等她说完自己的悲惨经历,阿来直接打断她,用开玩笑的口吻拷问道:“自幼?醉香楼近几天才开吧?好像之前只是座酒楼吧?连牌子都没换,一进门不是老鸨招呼我,却反而来了几个妖孽搭讪,真当我是个傻子?”
“我.......”
听琴女支支吾吾,阿来呵呵大笑起来,“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更何况你有武器在手,难不成我还霸王硬上弓不成?”
琴女听得阿来的笑声,果然如传闻所言是个疯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原本温文尔雅的公子,怎得一下变成了个聪明人,但遇到有武器的对手不恐惧反而还笑,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阿来停止了魔性的笑声,依旧闭着眼睛两手背着后脑,两脚不停晃动着,一副悠然自得、逍遥自在的模样,这样反而让琴女更加害怕了。
“你有什么要问的,要做的事,直接冲我来就是了,没什么遮遮掩掩的,只要你问,没有什么是我不说的。就是要取我命,我给你就是了。”
琴女一下被阿来说傻了,哪里有人连命都不要的,更何况对手只不过是个不会武功的小姑娘。虽说有把小匕首吧,就算插上几刀,忍忍也不会死,随后把武器抢了,照样还不是脱身了?
琴女一副傻乎乎样子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阿来被这个问题问的笑掉大牙了,说道:“妹子,你没必要再装作不认识我,明明就是来接近我的,定然事先了解了不是?怎么会连名字都不知道,真是可笑啊。”
琴女真的的确想再挣扎一会,毕竟做这种情报工作真的还是第一次,没想到对手这么厉害,一进门就看出自己的来意,害得白白弹了两个时辰的琴。
琴女犹豫再三,想来想去,连祖宗十八代也都想了一遍,就是问不出什么问题,随后说道:“没什么问的!”
阿来本以为要问什么重要的事,又或者问自己要什么钱财,土地啥的。但想想也不对,既然耗费巨资开一家新窑子,就一定不是要这个的,难不成是北方侵入的重敌的计谋,绑了自己做票子,借机要挟父亲夺取莽荒城?
阿来思考一会,决定小心为上,先不拆穿她,说不定外面有她的人呢,此时还是要速速逃离此处才是,就是那个黄秋生如何是好?
阿来说道:“那没什么事的话,在下能不能先回去呢?家里人还等着吃饭呢。”
随后起身欲速速逃出这个地方,但又回想起来这里好像是大哥带他来的,觉得事情越发蹊跷了,这个女人和这个窑子一定有问题。
果然,那个琴女叫住了阿来,由娇弱声化作了盛气凌人的语气说道:“站住!我可没让你走,我现在倒是真的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阿来一下怔住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因为他清晰的听到后面的那个琴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转过来!”
阿来已经意识到那把匕首顶到了他的腰间,好像一下要把他捅一个大窟窿似的,阿来缓缓转过身去,嘴里咽着口水,紧张的直冒冷汗。
特别是当这个琴女的语气一下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时候,那是最瘆人的,敢情这个窑子里自导自演仙人跳?阿来带着疑问看着那个琴女。
琴女将匕首一下移到了阿来脖子上,接着问道:“你说我取你性命都可以?”
说是这么说,当自己的命掌握到了他人手里,阿来心里倒是真的不是滋味了,这不算是什么懦夫想法,这是平凡人的本能啊。如果这女人是他认识的莽荒城人,倒也不怕,就是这个来路不明最可怕。
阿来砸吧砸吧嘴巴,眼皮直跳,因为刀子已经在阿来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了,这匕首看上去比较华丽,以为是个花架子,但实际上还真是锋利无比。
“额......咱先把武器放下行吧!”
琴女一下笑了,露出两个小酒窝,右边的那块虎牙也若隐若现的浮现出来,果然是个心机极重的虎妞,之前的柔弱都是演的!
琴女一把拽住阿来的领子,将阿来硬生生扔到了床上,随后自己两腿夹住阿来的身子,匕首依旧威逼着脖子,脸离阿来也是特别的近。
“你不是不怕死吗?怎么一下又这么怂了?不是什么霸王硬上弓吗?嗯?”
“我.......这不是被您的勇气给折服了吗?您的反抗精神那是我们这些小人触不可及的啊!”
阿来被这个女人的主动吓的不轻,嘴里的口水不断打颤,手刚想挪开那把对他有着生命威胁的刀,一下被女人另一只玉手握住了,握的是死死的。
“怎么?还想学本姑娘的反抗精神?”
阿来只感觉这女人的手劲是真的大,很难想象这是刚刚弹琴的那只小手,这分明是拉弓射大雕的成吉思汗的手啊!
阿来怂道:“没......没有,你想怎样就怎样!”
女人一下松开了阿来,把阿来拽起离开了床上,阿来的脚一个没站稳,向后仰了过去,躺在地上。
女人将身上阿来给她的长衫扔回了阿来手中,随后合上那把雕花匕首,用恶狠狠的语气说道:“记住我的脸!走吧。”
阿来点了点头,恨不得离开这里,像只四处逃窜的老鼠一样朝外逃走。但绝对不是什么忘记了这个耻辱,而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给梁子是结下了!
这女人比那个黄鹊儿还要难缠,果然是越漂亮的女人最佳心思缜密,开始还柔弱可怜,没想到怎么一下变得这般凶狠。
简直是个戏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