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仔细的看着江南城的地图,眼睛扫过了西市的一个小片区,那里邻街便是庆安府的后街。
此乃天助。
陆绎想着,勾了勾唇,然而笑容立马便又消失了,眸中蹦出了火花。
“今夏。”
因寻今夏不是公务,他所能调遣的人员也少得很,暂且也只能调动大抵二十出头的人数,陆绎这又犯了愁。
虽说他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让朱载玔暂时离开府邸,可内部究竟多少人看守,身手又怎样他根本不清楚,就只看那些婢女步态沉稳,仔细瞧着也都是练家子的,又如何可以引得那些人统统离开呢?
陆绎这次又犯了愁,他的目光总是会不自觉的飘去桌旁的太师椅那边,仿佛总是有个影子在那里晃动着喊着自己夫君。
岑福看出了陆绎的忧心与愁苦。
“大人,可是有了法子?”
“办法有了,但是人手不够。”
这下,书房又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
最终是以岑福外出寻些人手,陆绎却也只是面上若无其事一般的进出官驿,还像是在追查宋衍贪墨官银一事,肯内心的焦躁却也无人知晓。
……
“主子,陆绎那小子始终没有动作,跟往常一样查卷宗,一直在调查宋府的事情。”
“王爷,你说他会不会真的信了您的,自己的夫人在这里玩儿的乐呵着?”
白芍与白清返回了庆安府都有些着急了,若是主子这次真的算错了,那整个庆安府就全完了。
“你们两个可着些什么急的?”
朱载玔不慌不忙的起身抚了抚袖子的褶子,双手背在了身后,悠哉的走在了花园的石子路上。
“若是陆绎他真信了,死的就是他的夫人,再寻个日子丢到河里捞起来,又有谁会想到这些?不过都与东城郊的两具女尸一般了而已,谁会去深究这些。”
白家二姐妹虽是这么听着,确实如朱载玔所说,没人会怀疑到庆安府来,但是若真的差了出来,庆安府也难逃罪责,单凭陆绎的锦衣卫正四品官职,再加上袁今夏夏家后人的身份,也足够让嘉靖治了他的罪,虽说定然不会对自己的儿子下狠手,想来惩罚也不会轻了。
“可若真的追查到了咱们庆安府可怎么办?陆绎是老皇帝面前的红人,如日中天,真的追究起来,老皇帝那里可不会念及您与他的父子情……”
“怕什么,不是还有宋府那群人来顶罪?反正他们是严党旧部,就当是为严世蕃报仇也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三人来到了一座发了青霉的巨石前,掀开垂下来的蹭蹭青藤,里面便是幽深的小路隐隐约约的还能听见“滴答,滴答”的水声。
白芍与白清一人提了一只等,左右两边侍在朱载玔左右,一点点的往下走,走到里面的时候,连衣衫的尾摆都能尽头了,翘头鞋也被浸没了,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清晰可见的“哗啦”声。
“陆夫人,我们又见面了,你说,你的那位陆大人,会不会找得到你呢?”
今夏已经两三日不进食不饮水了,声音干哑,唇半也干裂了,她冷笑了一声。
“我袁今夏就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哟?硬气啊,真希望你一直这么有骨气。”
……
“这档子时候,能去哪儿找人?”
岑福从官驿出来便一个人在路上瞎溜达,实在是不知道去哪里找来些人,又能去哪里请来些信得过的人呢?就怕全是庆安王那边的,岂不是难上加难?
“喂!你在这儿一个人嘀咕什么呢?”
忽然,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拍了拍岑福的肩膀,然后绕到他面前。
“段姑娘。”
“叫段姑娘多见外,叫我云荣就行了。”
岑福有些迟疑,哪有叫人家姑娘家家的闺名的,岑福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这……”
“这有什么为难的?实在不行,你叫我段女侠,段大恩人。”
岑福着实没空听段云荣贫嘴,只能陪笑着,然后目光不断看向别处。
“你在找人?你在找什么人?问我啊,我段云荣闯荡江南江湖这么久,没什么我办不成的。”
段云荣看着岑福目光飘忽,看了看自己身后那些人,又转过头来拍了下岑福的左肩,一副将要为了“好兄弟”两肋插刀的架势。
既然段云荣如此说了,只要不告诉她自己要人做些什么,便是糊弄过去再将人完好的还回去便可以了。
“是这样,我们大人最近搬些货品,人手不足,却又没信得过的,你那边若是有些能干又靠谱的人,便是想问你借些人手过来。”
段云荣还以为多大的事儿,让岑福那么认真,不过是撞再小不过的事情。
“你等着,本女侠这就给你调人手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
岑福内心有些对不起段云荣,他这算欺瞒了她,可这也属实为无奈之举,情有可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