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成铭,谁给你的胆子连我的人也敢动?”
唤作叶成铭的老者看着来人微眯了眯眼,似是不认识又似是在极力回想着面前人的身份。
“怎么?不过十多年光景便不记得我了?叶长老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陆婉兮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扇柄一下一下地轻拍在手心,明明是很随意的动作,可叶成铭却是后脊发凉。
许是见叶成铭久久不开口,陆婉兮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怎么还不说话?莫不是成了哑巴不成?”
叶成铭此时已是缓过神来,他看着陆婉兮的气焰如此嚣张眉头轻皱了皱,面儿上还是选择赔笑道:
“不知陆小姐光临我叶家所为何事?可是叶某有哪里做的不周到?又或者...”
说到这里叶成铭顿了顿,不着痕迹的观察着陆婉兮面儿上的情绪。
“是不是叶幕那小子...”
陆婉兮见他如此的不上道也顾不上与他虚以委蛇,索性开门见山--直接挑明了来意。
“安德烈呢?”
叶成铭见对方将来意表明的如此直白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竟尴尬在了原地。
陆婉兮倒也干脆,直接把手中的折扇向叶成铭掷了过去。叶成铭避之不及,竟生生地挨了这么一下,逼得他连连后退几步。
饶是此时他涵养再好面儿上却也是挂不住的,他指着陆婉兮,不知是不是气得,手臂隐隐有些发颤,
“我好歹是叶氏一族的长老!你怎的能如此嚣张跋扈!”
陆婉兮见他拿手指着自己,眼眸微微眯起,只见她眉梢轻挑,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
“你能奈我何?”
此刻,叶成铭喉中涌起一股腥甜,他强忍住吐血的冲动,时不时地朝着厅堂外张望着,像是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果不其然,就在局面一直僵持不下的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了一名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
陆婉兮看着来人,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嘲讽和讥诮,看似是对着来人,实则是为自己那曾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感到悲哀。
“叶族长。”
来人正是叶幕,他径直从陆婉兮身边走过,看也没看她一眼。
当然,不只是没有看陆婉兮,对于叶成铭的谄媚奉承也是不加理会。
“陆小姐大驾光临,叶家招待不周,还请陆小姐见谅。叶幕在这里向陆小姐赔罪了。”
说完,叶幕竟是对着陆婉兮微微拱手。
见此情形叶成铭却是不干了,“族长...”不等他说完,叶幕就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叶成铭纵是再不甘心也只得乖乖闭上了嘴巴。
毕竟堂厅中央站着的那位姑奶奶只肯买这个族长的帐,对于别人可谓是毫无情面可言。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陆婉兮再次出声,她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哽,还带着些许的酸涩。
“陆小姐的来意我们叶家自然是知道的。放人可以,只是...”
叶幕说到此,原本看向手中茶盏的目光转而直直的射向陆婉兮,“希望陆小姐让他能够去到他本该去的地方。”
“本该去的地方?”陆婉兮反问他。
见叶幕并不予理会,她嗤笑出声,“你当真为了一己私欲便要同我站在对立面吗?”
陆婉兮这话一问出口,叶幕的面色就是僵了僵。
“叶某并没有什么私心。”这话说出口,就连他自己也是不信的。
此时,饶是叶成铭再怎么迟钝也是在两人的对话中琢磨出了一些‘门道’。
“要么放人,要么,我血洗叶家!”
听到陆婉兮的话,叶幕再看向陆婉兮的目光中满是震惊、不解还有伤痛。
“此话当真?”他颤颤巍巍的问出这句话,心中却早已经知晓了答案。
不等陆婉兮说话,他仰起头合上双眼。
整个厅堂内陷入一片沉默之中,叶成铭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叶长老,去把人带过来吧...”
叶幕觉得自己的一字一句说的是那样的艰难,他不敢睁眼,更不敢去看陆婉兮。
反观陆婉兮,听到叶幕松口后心中是长舒了一口气。
她没再看向叶幕,而是盯着叶长老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可她摸不准这份不安来自于何处。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安德烈被人用担架抬进了厅堂。
陆婉兮见此情景,终于知道了那份不安来自于何处。
此时的她眼睛微微有些发红,看向叶成铭的眸光中满是嗜血的光芒。
不过一息间的功夫,叶成铭已经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已经被穿了一个血洞的胸膛。
“你,该死!”
叶成铭最后听到的就是这三个字,直到死他都不是很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般模样。
“陆婉兮,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叶成铭就这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陆婉兮解决了,叶幕额间青筋暴起,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
陆婉兮就连头也没回,她一步一步朝着安德烈所在的地方走过去。
每靠近一步,安德烈四肢上的银制穿骨钉便更加清晰一分。
她的手有些颤抖,不敢去看安德烈已经灰败的面容。
“婉,我想回家。”
安德烈努力伸出手想要握住陆婉兮的手,陆婉兮一把回握住安德烈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
“都听你的,我们回家。”
“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出叶家的大门!”
话音落,从门外涌进一批叶家的族人,原本空旷的厅堂不过转瞬间的功夫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你当真要拦我?”
陆婉兮看向叶幕的眼神中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见叶幕不答话,心下已是了然。
她环顾一周,不过是一群虾兵蟹将,能耐她何?
“血雨腥风。”
陆婉兮刚说出这几个字,原本在她身旁默不作声的安德烈早已是大惊失色,他慌忙地想要拦住陆婉兮。
可惜,为时已晚。
叶幕朝着陆婉兮那处看过去,只见她和安德烈正本一圈红色像是雾又像是雨的东西环绕着。
那些东西还在空气中不停地蔓延着,忽然,之间那些雨雾变成一根根尖利的血红色的针。
凡是被刺到的叶家子弟当场毙命,连呼救都没来得及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