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对不起，我不爱你了1
“朱兰，快，收拾好东西，我们必须马上走！”我对朱兰说到。
我侧头看向展昭：“展大哥，耶律珣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已经得罪了辽国，我们先赶紧回大宋，一切再做打算。”
展昭点头，道：“对，看来决计不能再耽误了，赶紧收拾，我们立即出发。”
朱兰忽然抱着一个不大的包袱，兴匆匆走出来，笑道：“好了！”
“这么快。”我惊讶。
“本来也就没什么东西，就带了些银钱路上做盘缠。”朱兰说。
“走吧，一会儿耶律珣的人马找到我们就走不了了。”展昭提醒到。
朱兰惊讶，问：“你们得罪了安逸王？”
我苦笑：“是啊，东西落在安逸王府了，刚才去拿，被当贼了。”
我拿出楼主令牌在朱兰面前晃了晃，凡是万花楼的人，不会不认识楼主令牌。朱兰见后，欣喜道：“我信对你了，楼主，我们走吧！朱兰跟定你了。”
见不能再耽误，我忙拉着朱兰的走随展昭朝城门的方向离去。
来到城门，刚刚遇到有一批人马从不远处走来，我们忙加快步子走出城门。
“萧大人！”守门将士见来人，行礼。
我暗道不好，来人居然是萧特末。与展昭对视一眼，我们步子加快。
“安逸王府逃走了几个人，王爷要关城门搜城。”萧特末吩咐。
还有一步，还有一步就可以踏出临潢府的城门了。
“站住，回来回来，要关城门了。”守将领命，叫住我们。
“怎么办？”朱兰脸色苍白，低声问我。
我下意识看向展昭。
“冲出去吧！”展昭说。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打算无视身后的叫唤，只有一步就可以踏出去了。
可是不料，萧特末已经策马奔到我们面前。
我按住展昭想出招的手，抬头迎上萧特末的目光。
见了我，萧特末脸上的杀气渐渐转换为惊疑，却也没有马上说穿我就是安逸王要找的人。
“萧大人，我姐姐身患重病，急需出城找一位深山大夫，望大人行行好，放我们三人出城再关城门吧。”我忙扶住朱兰的肩膀，朱兰反应也极快，装模作样咳嗽了几声，风尘女子最擅长演技，此时的她更是楚楚惹人怜。
萧特末看着我，思衬半响。我在赌，赌他念我与尤乌的那点情谊放过我，若赌输了，只能誓死一搏了。
“既然是最后一拨出城的，就放你们出去吧。王爷侧妃因王妃之死一直自责不已，郁郁寡欢，最近身子也不舒服，大夫们都说心病还得心药医开不了方子，若那位神医真的医术高超，记得引荐到王府给侧妃也瞧瞧病。”萧特末说，我舒一口气。
盈盈拜下，我道：“望萧大人代民女向侧妃问好，一切安好，让她安心养病，若有机会，民女定会让那位神医将心药带来。”
萧特末点头，长呼一口气，说：“天色不早了，姑娘早些上路吧。”
我再一拜，千恩万谢不再多言，我扶着朱兰走了出去，展昭朝萧特末抱拳投去感激的目光，随即跟着我们走出了城外。
“关城门！”萧特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没有再回头。
我们才走出去，城门被缓缓关上。高墙厚门，阻隔了我这两年在这里的一切回忆。
“楼主！”
我站在原地看着临潢府的牌匾发怔之时，一声熟悉的叫唤响起。
回身只见牡丹与一群人站在不远处，见了我吃惊不已。
我忙迎上去，道：“不能进城了，我们回大宋，得马上走。”
牡丹不解，问我：“楼主不是让牡丹带人过来吗？怎么要回去？”
一连串的问题我来不及回答，只让她带着马匹调头跟我一起往回大宋的方向走去，又将朱兰引荐给牡丹，一路上，说明了辽国万花楼被吉秋一手独霸的情况。将牡丹带来的人留在城外等城门开了再进城，牡丹带来的人都是万花楼能说得上话的，在辽国姑娘们也认得，便将扳倒吉秋一事交给了他们，牡丹随我们三人一起回了大宋。
行了半月，好在耶律珣没有追来，我们安全到达了汴京。久违的气息，久违的人，我踏进汴京城门忽然觉得恍如隔世，只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而已。
万花楼闭门了一夜，我到的那一晚，已经分散各地的姑娘们统统赶来与我见了一面。接任以来，这次我算是正式与万花楼的人打了照面，她们告诉我，现在的生活比万花楼逢场作戏受人凌辱好得太多，都表示满意我去辽国之前的安排，万花楼还是万花楼，这是她们那晚对我许下的诺言。
回到大宋，我带着朱兰隐于万花楼，休整了几日，连展昭都不知我的去向。这几日，日出而起，日落而息，从未有过的安心。
“于飞，都几日了，你也不提带我去见那个小如的事，是还有什么事没办完吗？”
这日，我坐于院子里喝茶，朱兰忍不住寻到我问了她憋了几日的问题。我手上动作顿了顿，接着倒了杯茶递给她示意她坐下。
“快了，再等等吧。”我抱歉的笑了笑。
朱兰没心思喝茶，将杯子放下，不解的看向我。
“小如在皇上身边当差，我与皇上有怨不宜露面。我已经安排人寻机会将她带出来与你见上一面，再等等吧。”
我也心急如焚，对小如的挂念一直没有减退过。只是从宫中弄出一个人来风险确实很大，尤其是在皇上身边做事，随时要等候差遣，万一寻不见了，岂不是要惹来不少麻烦？
朱兰想开口再问些什么，我忙别过头假意去欣赏身后的花圃回避她的追问。
“楼主。”金枝走了进来，款摆腰肢，还是那样美艳不可方物。
朱兰忙起身与金枝打招呼。两位都是身材高挑媚眼如丝，看得我心神荡漾。
“一位大宋花魁，一位辽国花魁，站在一起连我这个女人都觉得艳福不浅啊。”我调侃道。
“楼主尽会说笑。”金枝含蓄一笑，颇有小家碧玉的感觉。
“对了，小如已经带来了，在暗阁候着。”金枝忽然想起来找我的目的。
我与朱兰相视欣慰一笑，我忙起身往暗阁走去。
走进暗阁，光线昏暗，我身子才全伸进暗阁内就被一个身影给扑过来熊抱住。
“姐姐，姐姐！小如盼了一年，终于将你盼回来了！”小如哽咽着抱住我，我鼻子发酸，回搂住小如。
“姐姐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小如，都是姐姐的错，是姐姐害了你啊！”
我也哽咽，能见她安好，我心就踏实了。在辽国，多少次苦难面前我都会想到还有小如在大宋等着我救她才能咬牙挺过。如今回来了，也见到她了，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对了，姐姐，你看谁也来了。”
小如忽然离开我的怀抱，欣喜的将我拉过去，指着面前一袭月牙色。
他永远都是这样，脸上总是挂着和煦微笑。我愣住，竟也忘记了眼角还挂着泪。
“暖之。”皇上公子缓缓开口，眸里满含欣喜。
我皱眉，侧头嗔怪小如：“小如，你为何将他带来了？”
小如被我不好的脸色吓到，支吾着说：“小如和万花楼的姐姐们出来时被皇上遇见，小如想着姐姐一定也很想见皇上，便告诉皇上姐姐回来了，皇上自己说要和我出来见你的。”
“皇上？他就是大宋的皇上？”听了半天我们的对话，朱兰一脸惊恐，吓得手足无措。
“这位是？”小如和皇上公子同时开口。
“她叫朱兰，是我辽国的朋友。”我回答。
小如和皇上点了点头便也不再多问。在皇上公子面前，我不好提朱兰寻妹妹的事情。
“金枝。”我向门外叫到。
金枝闻声走过来，我又看向朱兰，说：“朱兰你先和金枝出去一下，我还有些事要办。一会儿叫你进来。”
朱兰点头，看了一眼小如便随金枝走了出去。
“皇上，我已经完成了你所交给我的任务，现在小如也出来了，望皇上将她放还回来吧。”我面色一冷，看向皇上公子。
“这是自然，她这次出来就不必回宫了。”皇上公子说。
小如忙跪下磕头：“谢谢皇上！谢谢皇上！”
我忙将小如扶起：“小如，外面那个朱兰姐姐有事找你，你出去一下。”
小如虽不解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懂事的走了出去。暗阁内，就只剩下我和皇上公子两人。
“皇上，关于耶律珣兵力分布的情况因事发没有及时送到皇上手中，但我已经将那册子里的内容记在心里，回头写出来让展昭送来给你。至于耶律珣的身世，他已经亲口对我承认他确是萧不归与辽圣宗所生。”我冷言对面前盯着我若有所思的皇上公子说。
他点了点头，忽然问到：“你真的为耶律珣怀过孩子？”
他的话像一道闷雷，击中我的心窝，说不出的痛楚。他是什么意思？说我背叛他？
“是。”我点头。
他眼神一怔，又说：“苦了你了。暖之，随朕进宫去吧。”
随朕进宫去吧。又是一道闷雷，一些已经渐渐模糊了的回忆又涌现出来。那日，他也是在这万花楼的暗阁门口拉住我的手不顾众人目光将我带到他生身母亲面前，他亦向我伸手，说：“随朕进宫吧”。今日又是同样的人，同样的话，可是心不同了。
那时的我，以为幸福就这么来了，不顾一切随了他进宫去，换来的是阴谋，被尚美人当傻瓜一样嘲笑，想起尚美人得意的笑容，我闭了闭眼，不忍再继续回忆下去。因为这段回忆太痛楚。
暗阁光线昏暗，皇上公子一身月牙色袍子依旧将他衬托得完美尔雅。他看着我，眼里充满期待。
“皇上你可知，我知道怀了耶律珣的孩子，我有打算心甘情愿为他生下来？”我扬起嘴角，对上他一双充满期待的眸子。
他愣了愣，靠近我，我下意识后退一步。
“你……爱上他了？听说他对你并不好。”
“是，我爱上他了。他对我不好总比皇上曾经的虚情假意来得真实。”我能感觉到我说这话时的表情有多残忍。
一双温暖的手扣住我的肩膀，我下意识想挣脱。
“暖之，对不起。朕会弥补你的，你随朕进宫，皇后之位朕一直留着等你回来。”
听闻，皇后之位一直空着。尚美人并没有如愿以偿当上皇后。
“弥补？皇上，我从汴京城门口出嫁那一刻你就应该意识到我回不来了。”我冷笑。
“不，朕相信你会回来的。”
“木暖之已经死了。惨死在辽国了，你面前的不再是你当日以为能掌控于手心的那个傻瓜了。”我将他的手从我肩上拉下。
“朕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朕会弥补你的。暖之，原谅朕好吗？”他的柔情，已然不能再将我哄骗。
“皇上，曾经是我在自作多情，如今换作你了？何来的原谅？我与皇上谁都没有亏欠谁，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纯情的傻瓜，我不爱你了！”我提高音量，怕他听不清。
“不会的，不会的。朕知道你是在惩罚朕，不要闹了，朕知道你还爱着朕。”
皇上公子摇着头，猛然将我搂入怀中，低头便吻住我的唇。
湿润传来，他撬开我的贝齿，急切的想探到我的舌，龙涎香的味道扑进我的鼻孔。我拼命挣扎，终于推开了他，我们两人都气喘吁吁。
“我求你！放过我吧！”我几近哀求。
“你真的已经不爱朕了。才一年的时间，你竟然说忘就忘，可是朕怎么能忘？”他喃喃自语，双眸里再也找不到刚才的自信，双手垂下，失落万分。
“请皇上现在离开吧，离开我的生活。”
我指向门口，皇上公子抬头深深看了我一眼。慢慢抬起脚跨了出去。
“朕知道朕已经没有资格获得你的原谅了。朕这就走，你保重。”
说完，皇上公子疾步离开，他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渐渐消失。我咬牙，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硌得我心痛的那块石头，终于能放下了。我跌坐在那把大椅子上，身上的力气仿佛全都被抽干。
原谅我，我的心太小，只能容得下一人。显然，耶律珣已经将皇上公子取代。也许，皇上对我只是一份愧疚无法释怀而已。今日说清楚了，就不会再有纠葛。
“姐姐，你和皇上怎么了？”小如见皇上离去，忙走进来问我。
“没。”我忙坐直身子。
只见小如眼睛通红，身后跟进来的朱兰也是双眼通红眼角还有泪痕。
“朱兰，小如真是你失散的妹妹？”我忙问朱兰。
“是的！于飞，我找到她的，我终于找到她了！”朱兰猛的点头，欣喜若狂。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小如和朱兰相视一笑，小如率先向我解释道：“木姐姐，小如其实是辽人。死去的刘秀才是我父亲在大宋的一位友人，家里出事后我与姐姐被正好路过的万花楼的人救出来。逃亡途中我与姐姐走散，那时我人才有八岁，一个人走丢后慌了神，还好遇到刚不久前来拜访过我父亲的刘秀才，他正好要回大宋，遇到我便将我带回大宋，以防被他人看出端倪，他让我认他做兄长，带我住在了刘家村，用我的小名取作刘小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