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暄嚷着,暗亮的水晶灯下人影交错,酒水时时撒出。角落里,卡奇.米勒一手半举着红酒杯,另一只手放在椅背上,不时转头,看着这场宴会中的每个人,默默判断他们的身份。
找到了,目标。卡奇在糟乱的人群中锁定了一个身上穿着深色燕尾服的中年男性,他有着一副标准的西方中世纪贵族男性的脸,配上那较高大的身躯,以及绅士风范,平时应是风度翩翩的。不过此时,他那瘦长的脸上满是红晕,燕尾服也显得乱糟糟的,双手正将一位金发女士的手举在半空中握着,大声地说着什么。那位女士十分礼貌地将头转了一下,避免他的唾沫星子。
正当卡奇观察目标时,突然一个身穿风衣的男子经过目标本.安德森。挡住了他的视线。好奇怪,这个男人,宴会上竟然穿着风衣。卡奇不由得想着。对于杀手来说,未知就代表死亡。所以杀手必须掌控全局,于是卡奇开始观察风衣男,暗暗准备放弃任务,但在一秒后,或是两秒?卡奇的大脑突然恍惚了一下,我在干什么?卡奇暗自心想,皱起了眉头。哦,我在观察目标呢。不对,好像有件事,是什么来着,唉?还有什么事吗?没有吧。对,明明没有啊,好了,准备开始表演吧。
卡奇仍坐在椅子上,左手举着红酒,右手还放在椅背上,好像没有什么动作。但如果一个视力正常的人紧盯着他的右手的话,会发现他的右手正一颤一颤的,假设让我们放慢十倍镜头,会发现他正在椅背上抽取着某些黑色粉末。这些黑色粉末正如小溪般流入卡奇右衣袖间,并逐渐凝成边缘极薄的某种固体。
卡奇左手将红酒放下,右手面向自己,并握着刚凝成地银白色的铁片,他慢慢举起右手放在眼边,覆盖着眼睛。左手轻轻地打了个响指,随及勾起了嘴角。
“呯——”水晶灯突然炸裂开来,发出了一道极为明亮的光,散射到宴会四处,而大多数正在聚会的人们眼睛被刺伤,无法视物,他们用手捂住眼睛,并大声叫唤着。
“我的眼睛!”“怎么回事?”“是异术者吗?”“是灯火师。姐弟会的杀手,他来杀人啦!”“什么,杀手?别杀我,不要杀我,我还年轻,我不要死——”“我可以给钱,千万别杀我,我可以双倍钱买我的命——”“我也可以加倍,别杀我——”
虽然所谓的灯火师应该只会杀一个人,但谁也无法保证那个人不是自己。有些城府极深的老狐狸混在人群里,表面在附合着那些人的话,心中却在极速思考。异术者,他们手里也不是没有,但都被形镜给一一检查出来,留在城堡外面了。问题在于,灯光师他(她)怎么进来的,断不可能是偷偷溜进来的,这整个城堡的最外层都是一层单向形镜。难道这个灯火师有能通过形镜的神奇异术,还是说,这个灯火师背后站着的,是米勒家族。无论是哪种情况,这次的宴会都赚到了。至于性命问题,他们都是有保命底牌的。
灯火刺眼的光还没灭掉,卡奇右手还握着铁片,等待自己异术的失效。他聆听着那些疯子女人刺耳的尖叫,以及猪猡一样的男人们故作镇定的声音。嘴角慢慢勾起,先是微笑,然后大笑,狂笑,疯子般的笑。他于无声处笑出了不同。呵呵,很有趣,不是吗?这该死的掌控感,这些该死的猪猡终于开始惶恐了吗?粲,撒旦也不过像我这样吧?他已经开始慢慢从眼角处,一点点地将铁片放下了。
突然,卡奇听到了十分耳熟地“呲——”地一声,一种十分特别的异样的感觉在卡奇的脖间产生。好熟悉的感觉,又想不起来,怎么回事,该死,到底是什么?好奇怪。身为杀手,他一定要弄清楚。“嗬——”“嗬——”一种无力感从卡奇身上出现。哦,想起来,原来是我的气管断了。弥留时,他听到了一道低深的嗓声“杀者遁于深渊,启终皆定,万事皆妄。吾辈只应料理杀人一事,不该心存旁物。”卡奇仿佛记起了什么,是你…却又说不出话,他瞪大了双眼,最终,他的意识遁进了无际黑暗中。
“有趣的小家伙,就让我来继承你的名号,帮你在这条终将死亡的道路上走下去的吧。”契.威尔逊轻巧地收回袖剑于风衣内,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随及慢慢说道。
“嘿,你不应该说一句‘人被杀,就会死‘或是‘袖剑之下,众生平等’嘛。”一道贱贱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什么人?”契猛地甩出袖剑,一把握在手里。随及向声源处迅猛地扑去,还顺手拿走了卡奇用异术凝成的铁片。
出声者是一个黑眸黑发的异国少年,他距离契仅只有五米远。只见少年神秘地笑了笑,浑身散发出白色光芒,便消失在原处。契满眼惊讶地看着少年一开始待的地方,“异术吗?”契回过头,发现卡奇异术制出的光已经消失不见,不少人正费力地搓着自己的眼睛。是时候离开了。契轻轻戴上了兜帽,转身慢步走向城堡大门。神奇的是,他的存在感竟逐渐地削弱。
而就在契走出大门后,本正在搓眼的本,睁开蔚蓝色的眼睛,轻轻地勾了勾嘴角,默念了一句两个有趣的小家伙。
这时人们的视力已经恢复正常,正互相打探,突然一个妇人喊道,“卡奇.米勒死了,灯火师把卡奇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