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这时,旁边一直坐着的中年男子忽然站了起来,朝小女孩招了着手。
“爸爸,你叫我。”小女孩扭过头来看着中年男子。
“灵儿,爷爷在想事情呢。到爸爸这边来,不要打扰爷爷。”中年男子说。
“不嘛!”小女孩仍旧搂着老人的脖子,撒娇道,“爷爷让风沙迷了眼,我得给爷爷吹吹。”
“好!”这时,老人回过头来,慈爱地拍了拍怀中的小女孩,笑道,“就让我们的灵儿给爷爷吹吹吧!”
“好的,爷爷。”小女孩说着话,当真爬在老人的身上,朝着老人的眼睛吹了几下。“爷爷,现在感觉怎么样?”小女孩奶声奶气的问。
“我的小孙女真能干,爷爷的眼睛果然全好了!”老人笑道。
此话一出,小女孩立即手舞足蹈的叫了起来:“爷爷的眼睛好了!爷爷的眼睛好了!我把爷爷的眼睛吹好了!”旁边的中年男子和老妇人跟着也笑了。
一阵海风吹过,扬起老人头上早已经花白的头发。这时,坐在老人旁边的老妇人说话了:“思翰,起风了,咱们也该回家去了吧。”
“是啊,爸爸,起风了,我们该回去了。”中年男子也走上前说道。
老人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拉起红衣小女孩朝海那边深深地望了一眼,似喃喃自语:“该回家去了!是该回家去了!……”一行慢慢走下了长亭,然后坐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渐渐远去……
海潮声声,夕阳慢慢没入了大海的那边,夜幕跟着就落了下来,又是一个夜晚开始了。
夜渐深了,台北市的一幢别墅里,灯火明亮,此刻年过七十的姚思翰还在自己的书房里独自坐着,陪伴他的除了墙壁上一架还在“滴答滴答”的缓缓走着的老式西洋挂钟,两排长长的书架和书架上堆满了的各种书籍之外就是墙壁上那一幅巨大的油画。油画里,远在海峡那边的故乡的断龙崖,葵花村,甚至那里的一草一木无不栩栩如生。如果从一个独特的角度仔细看看去,在油画里似乎还有一个若隐若显的女人的背影。油画是姚思翰十几年前出重金请台湾成功大学一位著名的画家给画的。自从有了这副油画,无论公司,还是家里的事情有多忙多累,姚思翰每天晚上必定都要到这书房里坐坐看看的,几十年了,从不间断。日子久了,家里人也就知道姚思翰的这个规律,故此,每当他进自己的书房的时候,家里的人都很少去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