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乘着俞越恍神之际,用力撞开房门飞身出来,眼看她就要从房外的窗口逃出,只见一枚飞镖从房内射出,正中她的左肩,随即听到重物落地的一声声响。
这时,京城巡防营的士兵也已赶到,巡防营统领上楼向秦文萧拱手道:“秦侍郎。”
秦文萧也向他拱手道:“孙统领,这里就交给你了,她已经中了我的毒镖,跑不远了,一定要抓活的。”
巡防营开始在摘星楼四周搜捕。
秦文萧对公孙律示意道:我们出去看看。
楼外,小九摔到地上后,拔出飞镖,只见飞镖前面的血迹是黑色的,她心里暗道:“不好,飞镖有毒,得赶紧回去。”从怀中拿出一个解毒丸服下后,她飞身上了对面楼的楼顶。
毕竟受了伤又中了毒镖,身法不如以往那般轻盈,踩在楼顶的瓦片上发出了声响。
下面的士兵发现了她,叫道:“在上面。”
小九急忙往前跑去,越过楼间空隙,飞身到旁边的楼顶。
孙统领命令道:“快追,别让她跑了。”
小九在一座座楼宇中急驰,眼神渐渐有点模糊,她知道是中了毒的原因,摇了摇头尽力保持清醒,她看了看皇城的位置,约莫还有七八里的距离,心里暗念:一定要在毒发前赶回去。
眼看就快要到城墙脚下了,小九却再也支撑不住,失去意识从高楼上跌下去。
没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一个怀抱接住了她,稳稳地落在了地上,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原来秦文若和公孙律出了摘星楼后,秦文若就跃上房屋,向小九离开的方向追去。公孙律叫道:“哎哎,你去哪里了?”话未说完,就不见了秦文若的身影。他叹了一声,只好自己往家里走去。刚走到家前面的巷口,就被一个黑影拉入了巷子。
公孙律一边挣扎一边准备大喊,就被人捂住嘴巴,只听见那人低声说道:“别喊,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公孙律放弃了挣扎,示意他把手放开。
秦文若刚松开手,公孙律就低声骂道:“你到底在搞什么?”
秦文若往旁边墙角努了努嘴,公孙律才发现旁边墙角还靠着一个人。
公孙律说道:“你不会告诉我她就是今晚的刺客吧!”
秦文若笑道:“你猜对了。”
公孙律疑惑道:“她今晚刺杀你二哥,你抓到她不交给巡防营,还要带来这里,你想干什么?”
秦文若又笑道:“你猜?”
公孙律对秦文若彻底无语了,粗鲁地吼道:“我不想猜!”
秦文若又捂住他的嘴,做了一个嘘的表情。
公孙律甩开他的手,低声说道:“你不说我可就回去了。”
秦文若拉住他的手道:“别啊,来找你当然是想你救她了。”
公孙律发现自己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磨了磨牙,忍了又忍,尽力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她可是刺客,你却想让我救她?”
秦文若:“没错。”
公孙律:“理由了?”
秦文若:“没有理由,你就说救不救吧?”
公孙律听到自己的后槽牙磨出了两个字:“不救。”
秦文若又道:“如果你救她,我屋内那副洛神赋图就归你了。”
公孙律看了看秦文若,巷内光线暗淡,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秦文若虽然不拘礼法,但也从未做过什么太离谱的事情,处事也都有自己的原则和章法,可今天这件事情公孙律完全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难道仅仅是因为“好奇”?
秦文若见公孙律盯着他半晌也未回应,又道:“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行不?”
公孙律跟秦文若相处这么久,从来都是他居下峰,也从未见过秦文若像今日这样软下来求人,不禁来了兴致,笑道:“那你求我呀。”
秦文若干脆利落地说道:“我求你。”
公孙律没想到他这样干脆,反而哑然。
秦文若:“你还有什么要求才肯救她?”
公孙律:“你知道她是刺客,如果被发现,我们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秦文若:“我知道。”
公孙律:“那你还要救她?”
秦文若:“是。”
公孙律叹了口气道:“那走吧。”
秦文若抱起地上的小九,跟着公孙律往公孙府走去。
公孙律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要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秦文若:“好。”
公孙律:“洛神赋图也要给我。”
秦文若笑道:“那是自然。”
公孙律摇了摇头,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拉入这摊浑水之中。他带着秦文若来到公孙府的后门。
秦文若道:“从门里进去,妥当吗?”
公孙律:“你放心,这后院只有我一人居住,那些奴仆们也早就休息了,没有人看得见。”
把小九放在房间的床上后,秦文若向公孙律道:“快看看她伤势如何。”
公孙律看了看她身上的伤口,又用手指沾了点她肩上的血闻了闻,然后说道:“剑伤都无碍,只是这毒下得有点重。”
秦文若有些着急:“那能救吗?”
公孙律道:“你放心,这毒虽然重,但却不致死,他们还想留活口问出话来了,怎么会轻易让她死了,只是要揣摩一下这毒药是用哪些材料制成还有各自的份量,才能配出对应的解药。”
秦文若道:“那你快点呀!”
公孙律呛声道:“我快不了,你想要快,直接去跟你二哥要解药不是更快!”
秦文若被他呛声,也不恼怒,只嬉皮笑脸道:“我不说话了行不,您慢慢揣摩。”
公孙律白了他一眼,拿出一张白丝帕,放在小九的肩上压一压,让丝帕浸上血液,然后放在一个白瓷碗里,拿着走到右边靠墙的地方,那里的架子上一排排整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药瓶。公孙律一边思索一边挑选了几个药瓶,一一放进瓷碗里,只见瓷碗里白丝帕上的黑血变成了红血,公孙律笑了笑,心道:我猜的果然没错。
可笑容还在嘴边,红血就又变成了浅蓝色。
公孙律的笑容凝固在嘴边,他摸着下巴开始在房间踱步,低声呢喃道:“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错了?”
思索了半晌,公孙律突然看向床上躺着的小九,快步走过去,在她的身上开始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