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算了日子,自己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八天,除了第一天外,李广每日都亲自给自己喂饭,精心照料下,吴楚早已痊愈了,但还是想继续这样饭来张口的日子,所以这几天一直选择装病。刚吃完饭后,吴楚偷偷看着在趴在桌上睡着的李广,心中突然觉得难受和羞愧。
“我不会喜欢上男的吧!”吴楚在心中压住并消灭了这个念头,但对李广的感激之情胜于言表,起身也趴在了那张桌子上,呆呆地盯着李广。
疲倦感三个字写满了李广的脸上,甚至于全身,即使不贴着鼻子,也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臭味,但很明显是一股劳累过度而产生的臭。
吴楚将手伸成弯状,搭在了李广的背上,感受着对方的心跳,自己也慢慢闭上了眼。
……
阿五那边已经做好了入冬的准备,虽然女河匪仍未放弃搜找吴楚,可那颗灼热的心,也不得不屈服在天气之下。
自己脱去了平日的河匪服,从柜中取出了一个梨木锦盒,光是这锦盒上镶嵌的宝石就已经价值不菲。将锦盒打开以后,拿出了一件雪白色的长裙,展开后,通体的乳白色有轻盈的丝纱感,轻盈如舞,薄如蝉翼,虽没有过多花哨的纹饰,但裙摆处的淡黄色细柳和黄花一直延绵到左肩,同时袖口处的纹路,如同天织,金丝为线,呈螺纹状。而整个长裙的边缘,都被带有丝绸长条,窗边风吹过,随之而摆。
女河匪玉手轻提裙子,慢慢地朝人群这边走来,脸上没有了往日的英气,妆容也如少女一般,仅仅一笑也如:
只盼仙女画容妆
遍是人间下玉霜
偶提罗摆轻抿笑
颜素清淡压群芳
长裙飘飘,在这江边,像一只玉扣,将这最后一份秋色扣在了这里。
阿五见众人那陶醉的表情,赶忙咳了几声,随机扶着女河匪下船,像是呵护着世间最美的玉器,生怕被风吹走。
“小姐,这下了船,可就是许家小姐了,不能再有匪气了,不然老爷会真以为我们把你教坏了。”阿五扶着女河匪下了最后一个台阶。
“好。”女河匪答应,语气和声调也不似平常,充满了轻柔的声音,即使是一个字也早就把还在船上的众人勾走了魂。
“来人,快去许府告知仆人,就说小姐回来了。”阿五刚说完,便有两人飞快地朝许府方向去了。
“小姐,您先在这休息,轿子随后就到。”阿五将木椅放在女河匪身旁。
女河匪轻轻点头,双手搭在腿上,坐了下来,姿态端庄。
……
仅仅一会时间,远方便传来了马蹄声,阿五赶忙起身,跳在树上,看到了半路中的许家众人。越有四十匹宝马,上面的士兵身穿铁甲,手持长剑,同时夹在马队中间的是一台八人抬的轿子,装饰豪华,同时轿底装有一块圆形齿轮,供稳定木轿所用。
轿子前后面均是三排三列的武士,各个手持利器,环顾周围,即便是蝴蝶飞过,也能洞察轨迹。
阿五跳下树,跑到小姐身边,让众人围着小姐,静静等候车队到来。
虽离了数丈之远,但护送轿子的武士便已经下跪,同时在马上的士兵也将这周围团团围住,只等着轿子前进。
突然,有一个高手同踩云般飞向自己这边,将自己推开后,双手如飞龙乘云,众河匪的手中兵器便全部到他手中,那高手随后将武器全部扔到了河里。
随后又有五位高手,从各方位驾轻功飞来,落地却没有半点声音,然后六人分两排站在小姐身边。
阿五吃惊于这六位高手的武功之高,即便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队伍附近一直有高手跟随,轻功和内力之高更是自己远不能及。
“请小姐入轿!”抬着轿子的八人跪在小姐面前,但空出了一条通道,小姐还未起身,那六位高手便将抬轿的八人架起在空中,不停地抖动,确定兜内没有藏有武器后,才将八人放下。
阿五想伸手去扶小姐起身,但被子铁罩遮目的老者拦下,并亲自扶着小姐进了轿子,随后便同其他高手一样,隐没在了树林中。
“阿五!”女河匪掀开轿子,套头去找寻阿五,眼中尽是难舍之情。
“小姐放心,我几日后便回许府。”阿五说完,拜别女河匪后,便和众河匪回到了床上,众人在甲板上注视着许府队伍的离去。
但阿五心中却如同结了一个疙瘩,闷闷不乐起来,小姐回家本是大好之事,但自己心中却多了忧虑。
……
车轿还未到许府宅前,大路两边早已站满了卫队,同时一管家模样的男人便弓着腰,小跑但轿子前。
“小姐可算回来了。”男人跪在轿门前,等待女河匪下轿。
女河匪自己掀开帘布,右手提着裙摆,先探出头,随后身子便轻盈盈的跟着出来了。不仅是季平,包括宅邸前等候的众人,都被女河匪的衣着和姿色吸引,偷偷瞄了几眼。
“你是?”女河匪看着这个陌生的面孔,产生了疑惑,自己虽然经常在外,但是不是许府的人还是可以分得清楚。
“我是许府管家:季平。”季平说这句话时特意提高了声音,自觉得身为许府管家是无比高贵的一件事。
“那阿五?”
“阿五虽是先前的管家,但常跟随小姐,不问许府之事。可这许府里里外外皆无人管着,所以半年前,遂让我来当管家了。”季平想伸手搀扶女河匪,却被对方手推却了。
“小姐,一路颠簸,还请恕小的安排不周。”季平笑着凑近女河匪,眼睛眨个不停,满是献媚之意。
“你又不是美人!”在场的众人和女河匪想的一样,半年前这个新管家来许府后,便仗势欺人,收了这许府上下仆人不好钱货,倘若有人不交,当天便会被赶出去,众人忍了半年之久,但有怒不敢言。
“哦。”女河匪鄙视地看了季平一眼,随后便进了宅门,季平吃了一嘴的泥,自然也觉得丢人,也赶紧跟着女河匪跑进去了。
看守宅门的两个家丁,纷纷探头看着对方那风骚的动作,对视一眼后。纷纷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