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东大门靠北的位置,是新建的体育馆,还没完全开放,人们对于“初来乍到”总习惯性的先疏远,因此,这儿平日里少有来人。
冬季里一个明朗的中午,他心情有些糟糕,阴郁的心情源自别人以为不痛不痒的一句玩笑。因其说者无心,偏自己又恰能对号入座,他愈觉这伤害之深了。
体育馆除了东面朝向马路,以及背面与另一个教室相连的地方外,剩下的全是海色的玻璃。
地面的橡胶是新擦洗出来的,湛蓝湛蓝如雨后晴日的天空,还有黄色的线,窄窄的、一条条,直来直去,在脚底下围成几块儿长方形。
阳光穿过玻璃窗,轻轻走进来,她感到冬日的温暖。她想跳舞,于是就跳舞,很专注地跳着舞。
他伫立玻璃窗外,看着她专注的跳舞。
鹅黄色毛衣,略显宽松的牛仔裤,头发扎得松散,现在岌岌可危的偏在她左边面颊,只要她动作稍微再奔放些,必定一泄而下。
有人喊他,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专注于自己舞蹈的背影,离开了。
念到大三,大家为论文、毕业后爱情的去留以及工作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他依旧常常去大学练功房散步。
“红裙子”正在跳舞。她喜欢穿红裙子,一个苗条的川妹子,跳起舞就是夏季田间摇曳于微风中的红辣椒一枚。
但人们更喜欢喊她“红裙子”,人们更愿意美丽的舞者穿着漂亮的裙子,她满足了人们这个愿意。
“红裙子”跳完一支舞才发现他,她报以微笑,这是早司空见惯了的,但她没料到这个其貌不扬的男生,这么勇敢,看到了她的舞蹈而径直走来的男生,并不多。
男人们在美的事物面前,卑微的蝼蚁尚不如。
“谢谢你。”
“谢我什么?”
“你的舞蹈让我想起一段往事。”
“希望是美的!”
“美极了。”
以后,“红裙子”每天每天都在练功房跳舞,虽然他没再来过……